第120章 再交锋(第2/3页)

“还有祥贵人,你向本宫举荐了愉美人,做得很好,”她看着祥贵人的眼睛,似想从她眼底看出什么端倪,“只是当初你生产的时候,是珍贵嫔进去陪伴的,如此情深义重之人,祥贵人又为何同珍贵嫔不睦了?”

祥贵人心底一惊,忙跪下说着:“娘娘,妾当初的胎一直都是您在照料,这才能平安无事的生下熹儿,妾没有一日不谨记您的恩德。生产那日,珍贵嫔进去也是妾无论如何都不曾想过的,妾最敬重的人始终是您啊娘娘。珍贵嫔人心不足,妾怎么能受她控制,自然是百般不愿,在这后宫里,皇后娘娘才是真正的主子,妾万万不敢有异心,这才让愉美人来侍奉娘娘周全,还请娘娘不要疑心臣妾。”

“珍贵嫔是故意要离间妾和您之间的情分,好让妾落入她的控制之中,可珍贵嫔心机极重,一直在宫里隐藏,是个绝不能招惹的人,妾还要照顾熹儿,又怎么会让自己被人所控呢?娘娘明鉴,妾是万万不敢的。”

皇后缓缓笑起来,看着她惶恐不安,只说着:“是吗?”

“既如此,倒真是本宫错怪你了。你为陛下诞育皇嗣,本宫一直十分看重你,二皇子近日可好?怎么不见你抱来给本宫瞧瞧。”

祥贵人低头说着:“熹儿年幼尚不足岁,如今入了秋,外头风大,妾不忍见他受凉,便没有将他抱来。”

“等熹儿再大些,妾一定将他抱来给娘娘看看,娘娘是熹儿的母后,熹儿定是十分喜欢您。”

皇后长嗯了声,随口说着:“你素来懂事,二皇子定是冰雪聪明。”

她的语气渐渐淡下来,里头的暗意不言而喻:“只是你养着二皇子,也不能一门心思都沉到孩子身上。陛下子嗣少,二皇子如今是宫里最小的孩子,难免多疼些,从小父子感情深了,往后才能多得陛下的喜欢,你就算再疼他,可陛下若是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再说了,后宫不是一个人的后宫,若是连孩子都无法让陛下多停留,也实在是太不中用了些。”

“若是你做不到让陛下喜欢二皇子,日后便放到本宫膝下教养。”

对一个母亲来说,最深的责罚就是母子分离,祥贵人视这个孩子如珠似宝,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的孩子抢走。

这话是在警告她,要让二皇子多见见陛下,好让陛下的心思从珍贵嫔身上分走一些,如若不然,便要亲自教养孩子,后宫妃嫔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这么多,都无一人做得到,难道熹儿一个强抱婴儿就做得到了吗,这分明是明抢!

祥贵人胸腔剧烈的起伏着,瞪大了眼睛说着:“妾定会请陛下多来看看熹儿,熹儿年幼离不得生母,还请娘娘让熹儿留在妾身边养育!”

可恨皇后狠毒,珍贵嫔又要她重新得到皇后的信任,她才不得不在皇后面前曲意逢迎,珍贵嫔是同她做了交易,但到底说从不打她孩子的主意,又帮了这样大的忙。

她原本还在想究竟该怎么做决定,如今看来,皇后要么利用她谋害别的妃嫔,要么打熹儿的主意,一天好日子都过不了,实在是跟不得的。

自从有了熹儿,她便只希望皇儿平安长大,日后做个闲散王爷,等封了封地,她也可从此跟着享清福,再也不用费劲心机去争陛下的宠爱。

这么说来,倒不如狠狠心跟了珍贵嫔,她宠爱家世样样齐全,又聪慧过人,独得帝心,有孕是迟早的事。她同皇后势同水火,又有谁知将来是鹿死谁手。

她这样左右摇摆,瞒得过皇后和珍贵嫔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倒不如狠狠心做了决定,也好过一直寝食难安!

人总要在被逼迫的时候才更容易做下决定,祥贵人心底一片冰冷,仰头却只是凄婉可怜的笑,企图让皇后打消念头。

皇后见她这般,转而换了副神色,温声道:“本宫也只是希望你能够争气,给二皇子挣个好前途,你又何须如此害怕呢,起来吧。”

乐荷亲自扶着人起身坐回位置上,祥贵人才用锦帕蘸去眼角泪水,低头坐好。

皇后淡声说道:“在后宫中,陛下的恩宠是排在首位的,连本宫也是如此。不论是皇嗣,还是权势,太后薨逝后,说到底,宫中便是陛下一人说了算。宓充容如今尚在禁足,你们也可好好休养生息,想想法子如何得陛下的喜欢。今日说了这些多话,本宫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祥贵人正求之不得,立刻便福身说着:“妾告退。”

愉美人看了眼祥贵人,也跟着退出去,至此,凤仪宫内才清净下来。

雨荷站在皇后身边看着她们的身影离开殿内,才低声说着:“娘娘方才说,陛下的恩宠是排在首位的,您打算怎么做呢?陛下如今明明知道您病愈了,却不说将大权放给您,也不知是不是忘了。”

皇后冷声说着:“从前成为太子妃的时候,总想着怎么做才能让陛下喜欢本宫,贤良淑德,温柔体贴,样样都做到尽善尽美,可结果,还是得不到陛下的心。后来陛下登基,本宫成了皇后,又生下岚英,便觉得只要岚英平安长大,本宫坐稳后位,除掉一切潜在的威胁即可。可前些日子,本宫看着珍贵嫔那个样子,才知道就算权势有了,不得陛下的心意也是岌岌可危。”

“你们看到如今珍贵嫔的样子了么,宠冠六宫,是陛下心尖上最得意的女人,如今还是她没有子嗣,可若是生下一个皇子,以陛下对她的喜爱,何愁坐不到本宫的位置上去!就算没有爱,本宫也要做陛下心里不一样的存在,就像毓贵嫔一般,就算娇纵无礼,可念着情分,陛下还不是由着她放肆。”

她深呼吸一口气,眼中的情绪终于露出裂痕,开始翻涌:“本宫从前觉得陛下薄情,对谁都只是逢场作戏,可珍贵嫔的存在,却狠狠地打了本宫一个巴掌,本宫要坐稳后位,她苏氏,如何容得。”

雨荷温声劝着:“娘娘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若是让奴婢看来,珍贵嫔如此得宠,却迟迟不曾有孕,说不定,是有什么隐疾才不得有孕的。一个不会有子嗣的妃嫔,陛下又怎么可能长久宠着呢,您毕竟是中宫皇后,和陛下有数年相敬如宾的情分,岂是那些外人可以比拟的。”

皇后定定看着眼前的虚无说着:“这些不过都是猜测罢了,谁知道她究竟能不能生育,本宫如今好不容易靠沉寂洗去一些陛下的疑心,不可再轻举妄动。珍贵嫔那边要徐徐图之,至于其余的,本宫自有打算。”

“陛下在避暑山庄的时候,本宫就听说了些前朝的风言风语,殷氏一族惹了陛下不喜,又有人劝陛下重振中宫,加之愉美人的胎,陛下才将宓充容的权削了,如今虽然在姝贵嫔手里,可到底是权宜之策,她无根基无资历,陛下迟早还是要交到本宫的手上,只是早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