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步辇劫(第2/3页)

苏皎皎握着盒子有些狐疑,怯生生问着:“皎皎自己寻着玩……那陛下做什么?”

沈淮盯着她看了半晌,屈指轻弹她的额,散漫道:“奏折不批了?”

苏皎皎后知后觉地脸红了瞬,才反应过来陛下叫她来竟只是为了叫让她解闷的。

她福福身,走到那个大箱子前面逐个拨弄着挑拣,有了消遣,时间一点一滴走得很快。

沈淮在批奏折的空隙里时不时地会抬眼看看苏皎皎如今在做什么,只见她一个个地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打量琢磨,过的这段时间里,身旁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他哑然失笑,只觉得她像个小动物似的可爱。

日光透着窗楹打在她背上,光影交错,愈发显得她腰肢细软。

虽不曾添香,沈淮倒也久违地体会到了红袖在侧的趣味在哪儿。

他搁笔唤着:“皎皎,过来。”

苏皎皎正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去准备换个新的,听到陛下传唤,便弯眸快步走到陛下跟前,唤着:“陛下。”

沈淮一手去揽她的腰,把人摁坐在腿上,不置一言便欺身过去吻她的唇。

陛下的吻带着很强的侵略性,唇舌交缠之间,吻得她浑身微微有些发热。

良久——沈淮才松开了扣着她后脑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苏皎皎先是病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销了假又来了葵水,左右一折腾,这一个多月里,他满打满算就见了她一次。

宫里女人是多,但如同她一般合他心意的却只一个。

也唯有苏皎皎,才能让沈淮多两分耐性去哄她。

苏皎皎本是侧坐在陛下的腿上,微微倾着身子搂着他的脖领。

可陛下的目光太炙热,眼中的欲望太不遮掩,赤裸到苏皎皎看一眼就明白。

她主动改了姿势变成面对面跨在陛下身上,将娇软的身子送到陛下怀里。隔着衣服紧贴的身子更是惹火,沈淮双眸不自觉变得暗潮,意味不明地抚上她的唇。

谁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蔡山却急匆匆地从外小跑了进来,低头说着:“陛下,不好了!朱宝林坐在步辇上出行的时候,辇夫不慎滑了一跤,步辇当时便摔了下来,朱宝林磕到肚子又受了惊吓,动了胎气,此时皇后娘娘和太太医都已经赶到了。”

沈淮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朱宝林不是前几日才动了胎气恢复好,怎么会又动胎气!”

蔡山不敢抬头,颔首道:“老奴无能,具体的情况,怕是只有陛下去了才能问个明白了。”

好事被打断,仍坐在陛下腿上的苏皎皎看着蔡山有些羞赧,她低头小声说着:“朱宝林的龙嗣要紧,皎皎陪陛下一起去吧。”

她从沈淮的身上下来,快速绕到屏风后整理了衣衫仪容,方柔声道:“朱宝林从前身体一直康健,孩子的月份也大了,陛下仔细身子,宽宽心。”

沈淮的龙辇和苏皎皎的步辇几乎是同时到了绘竹馆,她跟在陛下身边进了屋里,一进去便瞧见乌泱泱的人。

皇后一脸着急地站在屋里,大公主被乳母抱着,竟也在绘竹馆。

听到传唱,皇后转身看向陛下,目光有一瞬落在了苏皎皎的身上。

她没有多言,只向陛下请了安,愧疚道:“臣妾没有照顾好朱宝林,是臣妾失职,还望陛下责罚。”

沈淮嗤一声,语气极冷:“你也知道是失职,朱宝林上次动胎气和这次之间隔了几天,你倒是自己说。”

“皇后,你真是让朕失望。”

陛下对皇后虽然一向不冷不热,却也很少说这么重的话,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训斥中宫,皇后只觉得身形一晃,脸色微微白了些,低声道:“陛下教训的是,臣妾定不再犯。”

此时,林太医从里屋绕出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躬身向陛下说着:“启禀陛下,朱宝林两次动胎气的时间相差太近,原本就胎气不稳固,如此一来就更是不稳。微臣方才已经施针稳住了龙胎,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到生产,都需要小心静养,万不可再出差错了。”

听着林太医的话,她便知道朱宝林这一胎也算是有惊无险,在一旁柔声说着:“朱宝林的胎既保住,陛下也可宽心了。”

沈淮总算是消了些火气,沉声道:“朕不希望再听到什么意外。”

“呜哇!母后……母后抱抱……!呜哇”被乳母抱着的大公主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吵得绘竹馆愈发乱糟糟。

大公主越哭越大声,吵得沈淮些许心烦。何况这样的地方,怎么能让孩子过来。他语气冷下来,质问皇后:“朱宝林动了胎气,你让岚英进来做什么?”

皇后将岚英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低头歉声:“臣妾方才带着岚英出去散心,不料朱宝林出了事,一时情急才将她带了过来,还请陛下恕罪。”

皇后缕缕失责,沈淮也耐心耗尽。他懒得再同皇后说那些无用的话,只转身进了内室,看了眼朱宝林,一会儿才走出。

蔡山正好从门外进来,向人行礼,低头说着:“奴才方才派人检查了朱宝林所乘步辇,步辇并无问题。只朱宝林摔倒的地方是一条石子路,路段并不平整,内有积水未干。奴才又派人仔细检查了草地上踩踏的痕迹,同这处浅坑对得上,朱宝林这次摔倒,应只是辇夫不慎所致。”

沈淮神色未变,冷声下了令:“抬朱宝林的辇夫罚俸半年,杖十。”

蔡山躬身领命:“是。”

待处理完,沈淮才缓了分语气,说着:“仔细些照顾朱宝林,龙胎不得有恙。让她静养。所无要紧事,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说罢,沈淮便携了苏皎皎一同离开绘竹馆。

皇后看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面上恭谨贤德的神色逐渐变冷,最终变成了彻底的漠然。

不管她怎么尽心,怎么努力做好一个皇后,怎么极力做到最好,陛下始终对她不冷不热,始终对她不曾有过一分热情。

先有宓贤妃,后有珍嫔,每一个都比她活得肆意。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去做一个好的太子妃,好的皇后,他总能瞧见,陛下总能被感动。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陛下的目光始终不在她的身上。

皇后抬脚走出绘竹馆,外面的日光耀眼地让她有一瞬的恍惚,只觉得似乎连光都是察觉不到一丝温度的冰冷。

打在身上,连一点温度也无。

她抱着大公主坐上凤辇,雨荷观察着皇后娘娘的情绪,特意打手势让凤辇的速度稍慢一点。

回凤仪宫的一路上,皇后都沉默着不发一言。

连她怀中的大公主似乎都察觉出了母后的心情低沉,渐渐地不哭了,睁着一双黑葡萄似溜圆的眼睛在她怀里静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