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叶迦澜(二十二)(第2/3页)

许盼夏沉默了:“这么早。”

提到往事,她心情难免激愤,叶迦澜观察她神色:“抱歉。许阿姨让我不要告诉你。”

“你和叶叔叔都这么说,”许盼夏嘴唇微微动,“可是你们有没有为我想过?”

不等叶迦澜去倒酒,她自己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你有没有为我想过?”许盼夏说,“骗了我那么久……妈妈这样,叶叔叔也这样,你也这样。都在说为我好,那你们就该告诉我,让我自己选择啊。”

她越说越激动,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手都在抖。即使一年的时光已经让她决定释然,可情感仍旧无法被理智完全覆盖。

这是叶迦澜所无法理解的一点。

人的感情,他总是很难去共情。

就像叶迦澜知道许颜爱许盼夏,也知道她们母女情深,但其中这个情深会对她们的理智和思考能力造成多到的影响……他不知。

叶迦澜无法共情。

他天生不会共情,却能察觉到许盼夏情绪的渐渐失衡,这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倘若早知今日,当初他必定不会选择达成许颜的心愿。

叶迦澜微微皱眉,伸手去抢许盼夏手中的酒杯——

“停下,别喝了。”

酒精会伤害她的身体。

酒杯被叶迦澜拿走了,他放在桌子边缘,电视仍旧开着,屏幕上刀光剑影,已经无人在意了。叶迦澜微微喘着气,放低声音:“要不要我去拿瓶可乐?”

许盼夏拉着他的衣服:“哥哥。”

叶迦澜不走了,他抬手,去擦许盼夏因情绪激动而流出的泪和汗:“嗯?”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理解叶叔叔,却没办法理解你吗?”许盼夏看他,“我知道你今天想做什么——我一进门就看到了,这里的酒,一模一样的花,一模一样的水果……上午打电话时候,那个人说私人订制服务,是你让他们按照之前来布置这里房间的吧?”

叶迦澜说:“是。”

许盼夏自言自语:“为什么呢?”

她不要叶迦澜回答,在叶迦澜想要说话前,她已倾身而来,堵住叶迦澜的嘴。

——为什么呢?

——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

什么哥哥,什么兄妹,什么欺骗,什么不伦……

都不重要了。

两年前的她敢豁出去打穿一次,现在也能。

许盼夏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叶迦澜身上,或许因久违地重来杭州,也或许因昨天接到的那通电话——

叶光晨委婉而含蓄地告知她,叶迦澜几乎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他并不赞成两人在一起,许盼夏是个好孩子,但并不适合叶迦澜。

叶光晨爱惜名声,他决不允许家中再出现这样的“丑闻”,更不允许出现儿子和“继女”相爱这种有悖伦理的事情。

他希望聪明的许盼夏能够及时阻止叶迦澜这种不理智的行为。

许盼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她快要被这些东西压得疯掉了。

她的情绪急需一个出口。

叶迦澜任凭她骑身而上,他尝到了许盼夏口腔中淡淡的凉薄荷和柠檬的气息,这样柔软清甜的味道让他瞬间绷紧武器,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许盼夏的脸颊,手指捏到她柔软的耳垂,热吻中,已经变了姿态,许盼夏在上,捧着叶迦澜的脸,发狠地咬他的唇,恨他欺瞒那件事,恨他要成为自己继兄。

绝望地恨他这些年一直虎视眈眈,恨他一直盯着她不放。

也恨自己从未忘记那一天的所有细节。

所有细节,他们都记得,他们都知道对方记得。

从重新踏入这个房间后,许盼夏就明白了。

哗啦。

不慎打翻桌上空酒杯,跌落在猩红地毯上,没有玻璃碎裂,只有杯子沉重的叹息。

两年前,也是这样不小心跌了一只杯子。

是十八岁时候的许盼夏不慎跌碎的。

那天晚上俩人玩真心话大冒险,电视里放着《绣春刀》,谁也没有心思去看,少年的心啊,总牵扯在对方身上。叶迦澜打开一瓶红酒,和许盼夏一杯一杯地喝,他们都知等会儿要同床共枕,都想借助酒精来安抚彼此狂跳的心脏。

一开始只是真心话,互相问,你喜欢吃什么呀?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啊?你喜欢什么样的电影啊?

大冒险也只是喝酒,一杯接一杯。

少女绞尽脑汁,磕磕绊绊地想着要为难叶迦澜又不能那么为难他的办法。

他们越喝越多,越靠越近,等到许盼夏开始有些头晕的时候,她听到自己问:“你的初吻还在不在啊?”

喝酒误事,一不小心把心里话都问出。

这可真是个傻问题呜呜。

许盼夏用力地锤自己晃晃的脑袋,傻问题,不可以问,不可以问,呜呜,万一得到不好的答案呢?万一……

没有万一。

叶迦澜倾身,他双手捧着许盼夏的脸。

他其实也醉了,醉到模糊界线,失去控制,他的手掌又热又大,手指深深插进她的头发中,拇指压在她颤抖、微红的耳垂上。许盼夏呆呆愣愣地看他越贴越近,越贴越近。

亲到了。

叶迦澜用越界的吻回应许盼夏胆怯的问题。

热热的,软软的,还有淡淡的、同款薄荷柠檬漱口水的味道,他不擅长接吻,呼吸和她一样急促,慌乱,他甚至没有技巧地咬了她的唇。

这个吻可能只有五秒钟那么短,也可能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许盼夏要吓坏了,他怎么突然亲自己,他怎么这么猝不及防地亲……啊啊啊啊啊亲亲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可是可是……

可是她毫无心理准备。

叶迦澜没有松开手,他侧脸,抱住她的身体,额头贴着她的脸颊,在尽量平稳呼吸,许盼夏看到他通红通红的耳垂和脖子,他在许盼夏耳朵旁低声:“初吻现在不在了。”

啊啊啊啊为什么忽然间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要顺着她提出的奇怪的问题来做奇怪的事情。

她要疯掉了。

请不要贴着脖颈呼吸,请不要贴这么近,请不要抱这么紧。

许盼夏有着生理期即将造访的虚拟感,她并拢腿,懵懵:“我的初吻也不在了。”

天啊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了。

叶迦澜的呼吸仍是不稳,双双失去初吻的兄妹俩此刻做着兄妹不能做的事情,他轻轻呼气,说:“那要不要和我试试其他的?”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啊,许盼夏想要提醒他,可是她隐约察觉到自己身体却在疯狂赞同他的这个提议。她也想答应,想要同叶迦澜一起尝试。

她很好奇,也并不排斥。

那就试试吧,在叶迦澜侧身吻住许盼夏的唇时,她这样想。她喜欢他,这点没办法否认,他也喜欢自己,甚至,对方拉着她手一同去探索,探索他,也探索自己。没有系统接受过正确知识和教育的许盼夏懵住了,她都不知道原来她身体上藏着这么多的开关,叶迦澜并不熟练地和她一块儿学习,只凭着理论知识去摸索,去寻找那些能够打开潘多拉之盒和罪恶快乐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