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久违(第2/5页)

叮!

脑袋里的画面陡转,宛如拆开的礼盒,光从四面八方透进来,紧随其后的还有其他嘈杂声。苏鹤亭想回头,却睁开了眼,眼前是一片灰色。几秒后,他才确信自己醒了。

“可恶,”苏鹤亭深吸一口气,想把盖在脸上的布吹走,“我还没死!”

布被掀开,率先露出的是谢枕书的脸。苏鹤亭说:“干吗盖住我?”

谢枕书道:“窗外的光太闪了。”

苏鹤亭“哦”一声,目光飘出去,看到昏暗中的窗户,外面果然有灯在闪。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天还是暗的,屋内最亮的是十字星。

谢枕书摸到苏鹤亭的额头,问:“头还痛吗?”

苏鹤亭说:“痛,超痛,痛死了……”

谢枕书给他贴了一张酷似创口贴的降温贴,苏鹤亭这才发觉自己体温惊人。他抓住谢枕书的手,侧翻过身体,把脑门磕在谢枕书的掌心里。

长官很敏锐,他俯身过来,用另一只手拨乱苏鹤亭的头发,道:“一会儿就不痛了。”

苏鹤亭说:“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

“嗯,”谢枕书迟疑一下,道,“骗人是小狗。”

苏鹤亭闭上双眼,过了片晌,他说:“我做了一个梦。”

谢枕书道:“嗯?”

苏鹤亭说:“我梦见我老爸,他应该是假的,但又很像真的。”

谢枕书道:“他说了什么?”

苏鹤亭说:“他喊我解一道题,我们又把它叫做锁。奇怪,那道题我记不清了……”

他本以为这个老苏是被主神系统设置出来诱导他解题的,可老苏最后那句话让他有些怀疑,比起诱导,老苏更像是在暗示他什么。

暗示什么呢?

苏鹤亭没有头绪,他想起爆炸,便睁开眼,准备问问情况。怎料他一睁眼,就跟挤在角落里的秦鸣目光对了个正着。

苏鹤亭:“……”

秦鸣凶起一张脸,又觉得自己没什么杀伤力,便率先开口:“看什么看,我没偷听,娇气包!”

苏鹤亭说:“行,我是娇气包,你羡慕啊?”

秦鸣最受不了他这种语气,把毯子快拧成了麻花,道:“谁羡慕了!”

苏鹤亭说:“不羡慕你干吗一直盯着看?不许看。”

秦鸣闭上眼:“不看就不看。”

苏鹤亭尾巴在身下敲了敲,把梦暂时丢到一边。他蹭到谢枕书的掌心里,正想说些什么,猫耳便被压向后方,紧接着脑门上微微一沉。

谢枕书吻了他的额头。

这一吻很轻,落在降温贴下方,很靠近苏鹤亭的右眼。猫为此眯起了眼,好像一只刚刚被抱回家的小流浪,很享受这种待遇。

“温度降了就可以下楼,不要激动。”谢枕书抬起压住猫耳的手,转头道,“秦鸣。”

秦鸣睁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谢枕书说:“一起下去。”

因为秦鸣的存在,长官没有追问梦的详细,他盯着苏鹤亭躺了十几分钟,猫比秦鸣还要好动,就算身体躺好了,尾巴还会乱蹭。终于等温度降了,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我晕了好久,”苏鹤亭捞起尾巴照明,“这是哪儿?”

他们所在的是一间阁楼,向下去的楼梯很窄,谢枕书到底下,朝他伸来了手:“居民区的一座空宅。”

苏鹤亭被长官扶稳,探头到楼梯侧旁的小窗,透过玻璃看外面。远处有飞行器的残影,那轰轰轰的飞行声连续不断,仿佛已经把这里包围住了。

苏鹤亭一边下楼,一边说:“我依稀记得秦炸了教堂,他人跑了吗?”

谢枕书道:“他没跑,但你说错了,不止是教堂,他炸了半个生存地。”

他把苏鹤亭转向另一边,在那里,坐着被感应锁拷住的秦。

秦说:“晚上好,猫崽。”

苏鹤亭靠在扶梯上,道:“我真是小瞧你了,秦老板,你才是不按套路出牌的那个人。”

秦坐了一晚上,精神不好,一双眼熬出了血丝。他的镇定不减,仿佛这里还是他的地盘,面对苏鹤亭的嘲讽,他微微一笑:“你也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衣冠楚楚,却是个真正的疯子。

沙发上还坐着打盹儿的大姐头,她架着双腿,被谈话声吵醒,看到苏鹤亭,说:“罐头在桌子上,你们自己吃。”

苏鹤亭不怎么饿,他喝了杯水,和谢枕书并肩坐在一起,问:“你们怎么脱身的?”

秦制造出那样的爆炸,刑天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当时武装组就在附近,还有卫达的精锐在虎视眈眈,苏鹤亭一时半刻也想不到大家该怎么跑。

谢枕书道:“我打了一个电话。”

苏鹤亭说:“给谁?”

谢枕书挑出一只罐头,转过来,把上面的标记露给苏鹤亭看。苏鹤亭看到标记,立刻说:“妈妈!”

谢枕书道:“教堂底下有脏话组织的备用电话,我处理资料的时候借用了一下。”

说是打电话,其实只是用脏话组织的古董机给福妈响了三声提醒。事实证明,谢枕书的决定非常正确,他在还没有碰到秦的时候就预料到事情不会轻易结束。福妈不必接通电话,她只要看到号码就该明白,毕竟留在她身边的隐士可是个万事通,早就把教堂的号码熟记于心。不论打过去的是谁,他们都会赶来相助。

苏鹤亭松了口气:“既然妈妈都来了,想必无人伤亡。”

福妈随身携带军火库,又熟知教堂路线,被爆炸炸懵了的武装组肯定架不住她的火力,再加上还有谢枕书坐镇,这一次想留下都难。

谢枕书道:“阿秀被送去了福妈的工作室,他们再过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他清俊的脸上永远只有冷静,似乎面对所有问题都能解决,只是崩开的袖口暴露了他隐藏的担心,在等待苏鹤亭醒来的那段时间里,他不仅寸步不离,更是连目光都没有挪开过。

苏鹤亭怕他肚子饿,就打开罐头,说:“是水果的!我已经八百年没有吃过水果了,我们把它分了。”

他拿过勺子,分出一半水果罐头给谢枕书,谁知长官擒住他的手腕,把这分出来的一半又倒了回去。

苏鹤亭说:“干吗?”

谢枕书道:“不要分。”

苏鹤亭本该讲几句笑话,可他看到谢枕书的袖口,想起长官上一次这样不修边幅,还是得知他死了的时候。

谢枕书神色淡淡,借着苏鹤亭的手,吃了第一口。也许是有苏鹤亭的加持,让他不讨厌罐头的甜味。

苏鹤亭说:“好吃吗?”

谢枕书握着他的手,把勺子送到他嘴边,两个人就这样吃完了一个罐头。那边的大姐头又闭上了眼,只有秦一直盯着这边。

苏鹤亭勺子放回去,它发出“叮当”的轻响。秦忽然说:“猫崽,他们说你脑袋里有一种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