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2/3页)

我左右看了看,好奇道:“幻境吗?”

“是想象,但我是真的哦。”他勾唇,唇上的颜色是脸上唯一的胭脂,站起,振袖下滑,皮肤细腻的手臂柔若无骨地缠上我,我被迫躺到塌上。

他腰极其的柔韧,趴在我身上却没有将自己的重量压下,只是贴上去,把一缕长发藏进我手心,弯眸笑道:“诗绪里,我长发的时候也是最好看的吧?”

我诚实道:“的确。”

已经是超乎人类的美,分性别反而是无意义的事。

他笑了几声,“如果诗绪里这时候就被生下来的话就好了,我会从诗绪里还是婴儿时就和你在一起。”

我顿时讪讪道:“别了吧……你养得活我吗?”

青木没回答,哼哼唧唧地撒娇几声,再黏黏糊糊地亲过来。

手心的黑色发似乎活了起来,缓慢缠绕住我的手掌,再到手腕,滑进我的袖口在贪念地往上攀爬。

没有察觉的我只觉得自己吃了一嘴的胭脂。

也许是因为幻境的缘故,胭脂带着甜甜的香味,我不由得在他舌的纠缠下,费力地舔了舔他的唇。

很快,幻境破碎,衣下,贴着我的肌肤,已经爬到我肩膀处的发丝不甘不愿地消失,周身的环境变为屋子的后院,但青木依旧在亲吻。

等一吻毕了,我才探究起这非科学的东西。

“难道你能编织幻境?”

“不能啊,诗绪里,刚刚你是不是想杀我?”青木兴奋道,双颊染上酡红,“那一瞬间的眼神——绝对是想杀我!”

他像个变态一样急切,浑身汗毛都被刺激得竖起似的。

“……”我无语道,“所以你只是让我产生杀了你的想法?”

“对啊,我只会这个嘛。”青木拖腔拿调,“因为诗绪里不会被我暗示成功,就只是扰乱了精神,自我保护地进入幻想了吧?就跟精神病院里的人一样的原理——精神壁垒一瞬间变得紊乱脆弱,自然就会跟着我说的话陷入幻想啦。”

“当然啦,里面的我触碰诗绪里时,其实就是现在诗绪里面前的我,也只有我能亲到诗绪里,连幻想都不可以——”

……不是吧你,跟电视剧里开挂的心理医生一样?刚刚的花魁毫无疑问就是我根据他的描述想象的,但却被眼前的青木顶替了,所以是真实的——与其说是我的幻境,不如说是我们两个人的幻境,我与他都是真实的。

“那你再来一次?”

“好啊。”

但却失败了,青木不高兴道:“你在防备我诗绪里。看心理医生怎么能不放松呢!”

“……你直接说了心理医生这个词语对吧?!”

我回了一趟学校那边的家,因为警察需要我再做一次询问。

听说是因为又抓到了几个人。

我过去的时候,发现班级里被抓住的光谷,正在倨傲地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犯罪嫌疑人的自觉。

他的头上,是长而密的黑发,顺滑亮丽,具有无法言说的魔力,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

我记得,他是当初拔羽太武头发的其中一员。

他似乎因为头发得到了优待,没有被束缚在一处,自由得很,过了一会儿他朝一边说话:“富江,你让我待在这里,有什么用吗?”

“?”我看向他说话的方向——空无一人。

“你怎么不说话!”光谷气愤道。

……这人疯了吗。

“别管他,他的头发变成那样后经常说自己能和一个名叫富江的少年说话,富江也会回复他……”一名警官安慰我,一顿,却喃喃,“虽然的确很美……那些头发,一定能成为无比贵重的珍藏品。”

我做了一个下午的笔录,可以离开时天色已晚,黑暗降临。

我戴上围巾,还有毛线帽,走出警察局。

不远处的树下,青木正在等,无聊地踢着地上的石块。

他一见到我就靠近:“诗绪里!他们真是不知好歹,有什么资格把你留在这里这么久!而且抓人需要这么久,真是废物,应该脸面无光地不敢见你才对!”

我有些累,疲惫不堪,困顿不已,在他说话间双手攀附上他的肩膀,脸靠在他胸口的地方,青木瞬间噤声。

我抬起头:“我好累,好想睡觉。”

他面色扭曲一阵,又是要开口辱骂别人。

我打断:“能背我回去吗?”

“……啊?”

青木微微瞪大了眼睛,倒显得有几分可爱了。

最后他还是迟疑地背上了我,姿势极其不熟练,我也不嫌弃,太过困倦,脑袋靠在他肩膀位置,一歪,直接入睡。

踩在雪地上的轻微细响,伴随我的呼吸,逐渐远离我的梦境。

……

……

青木没背过别人,总觉得背上的诗绪里就要掉下来,才走了几步路他就因为紧绷的心弦出了微微的冷汗。

但很快他就熟练,少女温暖的呼吸洒在他的侧颈,轻轻拂过锁骨,恍惚间直直钻进了他的衣服似的,让他浑身都不对劲。

诗绪里的双手垂在他身前,柔软的少女身体就像是包裹住了他,平稳的心跳声从他的脊背传递过来。

青木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地与她同调,用同一种频率跳动着,那颗鲜活的怪物心脏也隐约透出愉悦的气息。

雪中宁静,街道无人,他背着她走过一栋栋高楼,经过了一个个拐角。

青木逐渐感觉到趣味,他发现这种形式的靠近能让他安安静静地观察诗绪里。

比如她垂下手腕上的脉搏,呼吸的频率,心跳的速度,他越探究越想继续。

忽然,少女垂着的脑袋上的毛线帽,松松垮垮地支撑不住,啪嗒一下掉落进雪地。

青木停住了脚步,干巴巴看着地上的帽子。

不想放下诗绪里,也不想吵醒她,但她的东西是绝不能被迫的失去的。

他还记得她说的。

属于她的东西,不能被夺走。就像那两个玩偶一样。

倏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街道小巷子出现一个少年,他双眼淬着毒,与青木对视。

仿制品……

青木的眉眼立刻染上戾气,却没有说话。

那[青木]也同样没有出声。

他们默契地不想吵醒她。

寂静的对视,两人阴鸷刻毒的气场在寂静中弥漫,恨与厌恶将他们分割,对同一人的爱又让他们融合。

几秒之后,[青木]走近,背着诗绪里的青木充满敌意与嫉恨地望着他,却没有阻止。

[青木]弯身将帽子捡起,认认真真地拍干净。

他也就这点作用了……!青木觉得他拿着诗绪里的东西的模样实在刺眼,又不能说话骂他,于是只在心底诅咒。

新来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将帽子重新戴在她的脑袋上,无视背着她的青木刺人狠毒的目光,那双黑色眼睛描摹着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