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麻烦上门(第2/3页)

戚无忧心下也乱,不太想多谈此事,转移话题道:“暂且不提他,我一直忘了问,南宫兄是如何得知贺兰舟的存在的?”

连他都是在清溪城一战之后才知晓贺兰舟的的身份,可惜那时他已经脱离仙宗,不能在抱一的监视之下飞书,万一暴露了南宫礼所在,之前的安排就全都白搭了。

南宫礼道:“说起此事,我不得不佩服戚兄,门下弟子各个是人中龙凤。贺兰舟的身份并非是我发现的,而是花小友飞书龙隐宗告知,我只是顺水推舟,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罢了。”

“束雪?”

“正是。”

南宫礼道:“听闻花小友幼时便在鹿鸣涧与贺兰舟有过一面之缘,十年前鹿鸣涧游会,花小友再度遇上了他。

“据花小友所说,当时贺兰舟覆着鬼面,她只觉对方身型眼神有些熟悉,未做他想,直至五年前,贺兰舟假作洛云彰偷袭花宗主,掳走了花小友。

“花小友第一个照面便认出他不是洛云彰,初时怀疑他是以幻阵之术遮掩了容貌,后来越觉他的行止古怪——贺兰舟许是有些念旧,竟从一众魔修中保下了花小友的性命。

“后来花小友经戚兄营救,与洛云彰碰头,听闻剑阵一事,才将贺兰舟此前种种串联起来,参破了他的秘密。”

戚无忧:“……”

原来是这样。

几年前,他在皆可岛救下全须全尾的花束雪,便猜测过可能是贺兰舟插手其中。

如此说来,原著中原主在清溪城杀遍仙宗弟子,却独独让花束雪逃跑了,大概率便是贺兰舟将她放跑的。

南宫礼道:“贺兰舟乃是花小友幼时玩伴,又对她有救命之恩,可惜他作恶太多,若非仇宗主与樊仙长赶到,花宗主也要命丧他手。

“花小友猜出贺兰舟的身份,抑塞数日,便飞书龙隐宗,托我将仙门十二宗的真相大白于修仙界。”

戚无忧不胜感慨。

要是没有花束雪,扣在洛云彰身上的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洗清。

但当初花束雪之所以会来逍遥仙宗,便是因为见到了与贺兰舟一模一样的洛云彰。

于她而言,发现自己追寻多年的旧友竟是重伤他父亲、师兄和师尊的恶人,应是十分痛心吧。

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抱一。

戚无忧道:“前几日抱一似在归元宗附近现身,云彰已前往归元宗追查。说来我这几日便心神不宁,仙门大会还有十几日就要开始,南宫兄务必严加防范,这么多仙门弟子,莫让抱一钻了空子。”

南宫礼正色道:“戚兄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戚无忧思索须臾,说道:“我也是这几日才想到,以抱一当年的声势,接触到的仙长、宗主不计其数,他有操纵人的本领,隐在暗处将近三十年,却只收得十数个仙门傀儡,会否……不太符合他的作风?”

当年贺兰舟能屠仙门十二宗,靠得便是身居要位,深得本门修士信任的仙门傀儡临阵反水,在背后掏了自己宗主的心窝子。

那时修士们还不知禁咒存在,以为是洛云彰会迷惑人心的邪术,后来抱一和贺兰舟暴露,才知那些反叛修士是中了禁咒,在抱一操纵下背后捅刀。

戚无忧道:“仙门十二宗的叛徒全加在一起,再算上我与羲和,数量也太少了些。

“自然,仙门修士不如魔修那么好被抱一操纵,但是抱一算法惊人,羲和一卦便能引得鹿鸣涧一场集会,抱一当年如日中天,而后羲和也被他纳入彀中,若他二者以卦术诱之,有几个能扛得住诱惑?”

南宫礼沉吟道:“当年抱一禁咒现世,仙门百家便清查过宗门弟子,戚兄是担心还有漏网之鱼?”

“禁咒一事,旁人难以洞悉。希望是我想太多,若不然……”

戚无忧道:“总之,南宫兄还是小心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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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隐殿一叙之后,戚无忧便再没见过南宫礼——他一个小宗长老与龙隐宗的宗主有所接触太多,容易招致怀疑。

但该操的心,一点没少。

每逢仙门盛事,魔修必来搞事,几乎成了一项铁律,近来仙门百家都到了龙隐宗,久无踪迹的抱一也现了行迹,隐隐有中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戚无忧以为自己死遁逃脱,便可逍遥自在,没想到他就是个操心命——

他与抱一打过交道,比旁人都要清楚此人的可怕之处。

抱一以诛人心为乐,只要能让别人痛彻心扉生不如死,必要时,或许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以前他是被胁迫,不得不掺和其中,按理说他现在该置身事外,却控制不住地为洛云彰忧心。

仔细想来,有谁敢说他当年在落霞台伏诛,不是抱一想要的结果?

若他没有“黄粱一梦”这个外挂,真的死在了落霞台,洛云彰会怎么样,可想而知。

“……”

哎。

在红樱镇住的大半年,简直像是一场镜花水月,像是立于尖尖崖顶,没着没落,风一吹便坍塌倾覆。

怕是要等抱一死的那一天,他才能真正做到无事一身轻。

心里揣着事,静心收来的古籍翻看着都觉索然无味,作画也难以下笔,戚无忧不得不靠打坐静心凝神。

聂允心思细致,察觉他焦灼不定,私下里便叮嘱鱼梓、绿袖莫去扰他,两人的修行疑虑一并由他解决。

鱼梓、绿袖也体贴,整日里安静修炼,不吵不闹。

戚无忧打坐两天,纷乱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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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彰离开的第六日,戚无忧在房中打坐,忽然听得外面竹林传来喧闹声,似是有刀兵相接。

心神一动,下榻出门,刚好看到聂允、绿袖还有鱼梓三人从外面竹林回来。

鱼梓和绿袖脸上挂了彩,衣服也有不少破损,三人中只有聂允整整齐齐,但他周身动荡的灵气泄露了他也动过手的事实。

戚无忧第一反应是聂允与他们两个对了招。

定睛一看,发现鱼梓侧颈上有一道不算浅的血线,若在切得深一些,可就要伤及性命了。

聂允与师弟师妹对招很有分寸,顶多让他们受点皮外伤,断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他拦住三人,敛起惯常挂在脸上的笑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身上的伤是谁弄的?”

三人从外面进来迎面碰上戚无忧,都有些心虚,区别无非是聂允的心虚藏得好些,鱼梓和绿袖则写在了脸上。

聂允也知对招骗不过戚无忧,说道:“没发生什么,方才鱼梓与绿袖吵闹动了真火,打起来了,我已将他们劝开了。”

鱼梓和绿袖一怔,忙应和道:“是、是我们打起来了。”

鱼梓道:“二师姐她、她说我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我气不过,就先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