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急三火四的跟催命似的,就为了让我看他舅舅逼他道歉?”从派出所出来,林宜上车就打给秦时律:“我怎么生出你这么没用的东西,自己的人出门还能让别人欺负,废物!”

秦时律习惯了林宜的脾气,不过这次他却短暂的顿了一下。

唐伟宏去了,这是他没想到的,之前唐煜还说唐伟宏对他不好,到了保释的时候他居然不打给他,反而找唐伟宏?

秦时律静静的听林宜发泄完:“他人呢?”

林宜:“自己不会打给他问,我是你保姆吗?”

秦时律从容道:“那挂了。”

“秦时律!”林宜提醒他:“我把人给你带出来,你答应我的事最好做到!”

张婶正准备上车,就听见林宜吼了这么一句。

她就说么,秦夫人那天还想赶走小唐少爷,今天怎么会来派出所接他,也不知道秦先生答应了她什么。

另一头,唐煜被唐伟宏给拦住,非让他去跟林宜说他要请她吃饭。

唐煜吓死了,要说你去说!

当年秦家和林家联姻,整个富阳市都闹的沸沸扬扬,林家黑-白两道通吃,家世一点都不输给秦家,近些年林家给秦家带去了不少便利。

如今唐煜跟秦时律结婚了,就意味着以后唐家也会跟着沾光,唐伟宏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见他不动,唐伟宏催促道:“你这孩子,结了婚就不听舅舅的了是吗,不过是请你婆婆吃顿饭,就一句话的事。”

唐煜皱起眉头,一句话的事那你怎么不去说啊。

唐煜说:“她不喜欢我。”

唐伟宏不信:“不喜欢你还亲自来保释你?”

唐煜也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来:“大概是怕我给他们家丢人吧。”

……这话有理有据。

唐伟宏也反驳不了。

唐煜继续削打他套近乎的念头:“前几天她知道我跟秦时律结婚,还给了我张支票让我跟秦时律离婚。”

唐煜说话慢,听起来像是在委屈。

唐伟宏听到“离婚”两个字顿时警铃大作:“当然不能离婚!”

唐煜乖巧的点头:“所以支票我没要。”

唐伟宏松了口气,夸他懂事。

这要是离了婚,他之前的两百万不就打水漂了吗!

唐煜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专门往他七寸上打:“舅舅,别请客吃饭了,你给我钱,我给秦时律的妈妈买个礼物吧。”

唐伟宏:“!”

这跟请吃饭是一个档次的吗,你个傻子!

唐伟宏老脸一僵:“……又,又买礼物?”

唐煜可怜巴巴的眨巴着眼睛:“她不喜欢我,我想讨好她。”

唐伟宏:“……”

唐伟宏内心无比纠结,秦夫人不喜欢唐煜确实不是一件乐观的事,要不搞好关系,说不定哪天她就就真让他跟秦时律离婚了,讨好是有必要的,可是……

上次给秦时律买礼物他就拿了两百万,现在给秦夫人买,总不能低于两百万吧。

唐伟宏光是想想心都滴血。

唐伟宏问:“上次给你的钱花完了?”

唐煜想起自己定的花种和搪瓷,心有余悸的说:“差一点没够。”

唐伟宏:“……”

两百多万还差点没够?

买的什么礼物?地皮吗?败家子!

车里,林宜见他们说个没完,不耐烦道:“还在那磨蹭什么呢,还不上车?”

唐煜吓了一跳,他看向林宜——所以车停在那不走是在等他?

唐煜讪讪的想:其实他可以自己打车的。

唐伟宏看出唐煜的抗拒,一边推着他往车那边走一边小声叮嘱:“她要是再提离婚的事你千万别答应知道吗?”

唐煜木讷的点头:“哦,那礼物……”

唐伟宏嘴角一抽,心说你还忘不了这茬了呢!

唐宏伟咬着牙:“一会给你打钱。”

刚好走到车门前,唐煜冲着唐伟宏一笑,猫眼弯弯,笑的见牙不见眼:“谢谢舅舅。”

唐伟宏:“……”我谢谢你了,以后别再给其他人买礼物了。

张婶坐在副驾上,唐煜只能坐在后面,车窗没关,林宜坐在车里神色冷淡的看着他,唐煜手抖了一下,车门没拉开。

唐伟宏贴心的帮他打开车门把他塞了进去:“秦夫人慢走,小煜不懂事,麻烦您费心了。”

林宜敷衍的“嗯”了一声,不仔细听都听不见的那种。

看着车开远,唐伟宏忍不住骂唐洛那个丧门星,没事打电话让他过来丢人,不仅没在亲家面前得脸,还得倒贴!

车里,唐煜抱着红布袋挨着车门,离林宜老远。

林宜瞥了他一眼:“你那个舅舅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不跟他走。”还谢谢,谢谢他让你给人道歉吗?

张婶以为她又要提让他们离婚的事,赶紧说:“夫人,秦先生说让小唐少爷回家。”

不提秦时律还好,一起他林宜语气就更差了:“他那么能耐自己怎么不回来?”

张婶支吾:“小秦先生他工作忙。”

“忙?呵!”林宜冷笑,“说自己忙的男人都是没用的男人,连家都顾不过来还结什么婚,打一辈子光棍多好。”

林宜嘴上不饶人,有时候情绪极端恶劣的像个疯子,唐煜记得,这是因为她跟秦时律的父亲感情不好造成的。

林宜转过头,见唐煜盯着她看,吼他:“看什么?”

唐煜这次没怕,他看着她说:“我是故意的。”

林宜不知道为什么就听懂了他莫名其妙的话,他跳过了她刚才跟张婶的争执,从她的阴阳怪气里挑出了真正的问题,回答了她的话。

他故意的,故意跟他舅舅说谢谢,故意笑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所以,他也没那么傻。

林宜张了张嘴,难得什么都没说出来。

张婶提着一颗心,还以为林宜会朝唐煜发火,结果她就哼了一声,火气莫名就消了。

张婶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眼唐煜。

唐煜眨眨眼,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林宜用眼角瞄着唐煜,从头到脚的打量,比上次在秦时律家里看的要认真许多,目光最后落在唐煜抱着的红布袋上,“你就是用这个打人的?”

唐煜蜷起指尖,攥紧了布袋:“嗯。”

林宜想起那个鸽子蛋儿子的脑袋,有点好奇:“里面是什么?”

唐煜打开布袋给她看:“砚。”

看清是什么之后,林宜顿时深吸一口气,看他的眼神有些惊悚,大有一种“这小子怎么比秦时律还不靠谱”的感觉。

“你打架手上没数的?”

林宜后怕,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往人脑袋上招呼?

看着那块乌黑的砚台,她都不知道该说那个人的脑袋硬,还是这东西质量好。

唐煜老实巴交的说:“下次不会了。”

林宜没当过慈母,连严母也没当过,此刻却有种教小学生写作业的无力感:“还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