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4页)

在惊恐的呼叫声中,还能活动的人纷纷用兵刃插入铁壁,试图将自己挂在墙上。然而铁壁极厚,寻常兵器只能插入数寸,便是蔡昭拔出艳阳刀,也仅仅插入铁壁大半尺。

“这铁壁究竟有多厚啊!”蔡昭焦急。

慕清晏目中微露怜意:“极乐宫下的地宫乃第五代教主慕东烈所建的地室,听父亲说,地宫的每处铁壁都有三尺厚。”

“三尺?!”蔡昭不禁气馁,“造那么厚做什么啊。”

慕清晏道:“慕东烈教主掌教之时,正是本教鲜花着锦权势最盛的时候,人力物力均至巅峰,自然造什么都尽够了来。”

“这下可害惨我们了!”上官浩男叫苦不迭。

慕清晏抬目四望,提声道:“这个时候了,阁下还不现身么?不能亲眼看着我等的死状,岂不白费了阁下的一番心计!”

宋郁之挑眉:“你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大概齐吧。”慕清晏恨声道,“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活着。”

这时,适才八口小窗的其中一口缓缓打开。

“哈哈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啊,”黑洞后传来桀桀笑声,轮毂声响动,一个花白头发的枯槁老人坐着轮椅出现在窗口,“当年你父祖若有你这份胆气心计,焉有今日?”

胡凤歌捞着聂喆挂在火把下方,聂喆一见了这老人,当即痛哭流涕:“三哥三哥,救命啊!前几日三哥说会帮我,叫我把人往这里引,我都听了三哥的话啊!三哥你可不能眼看着我去死啊!”

老人嫌弃的骂道:“你这蠢货,白费了我给你那么多蚀骨天雨,居然弄不懂怎么好好使用!”

于惠因听出这熟悉的声音,大惊道:“三哥,你是三哥!”

挂在他胳膊上的李如心也惊呼:“三哥,你还活着?我以为你当年和大哥一道死在青罗江畔了!既然你没死,为何不来见我们啊!”

蔡昭心头一转,骇然道:“原来这人就是韩一粟么。”

慕清晏:“就是他。”

于惠因细细看去,想韩一粟不过比自己大七八岁,论岁数今年不过四十多,却一副病态老叟模样,不禁哽咽:“三哥,三哥你怎么成这样了,你若不愿现身人前,可以来找我啊,咱们兄弟一道隐居山间。”

韩一粟脸上伤痕纵横,犹如鬼魅:“劫后余生,本就是该死之人。我不愿离师父太远,就躲在地宫中,想守着师父的骸骨过完后面的日子……”

慕清晏忽道:“聂恒城哪来的骸骨?他败死于蔡平殊之手后,不是被随即赶上涂山的北宸六派分尸了么。你和赵天霸顶多捡到些零碎尸块,烧成骨灰来供奉,聊以□□罢了。”

宋郁之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虽然相处时候不长,但他对慕清晏多少有了些了解。这人步步为营,疑心极重,不到最后一步绝不肯亮底牌。韩一粟从现身至今还没说两句,他就急切的激怒对方,有点怪异了。

韩一粟果然大怒:“小兔崽子你敢对我师父不敬!我本想了此残生,再不插手教中纷争,没想到你小子敢辱没家师!家师为神教呕心沥血,一生操劳,如今……”

“别说的那么淡泊了。”慕清晏打断他,“你和你师父一样最会装的光明磊落,行事却下作无比。你在聂喆的庇护下可以装死隐居,待我夺回教权,将极乐宫细细翻查一遍,到时你能躲到哪里去?迟迟早早,你总是要为聂喆撑腰的,就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了!”

韩一粟用力拍轮椅,大骂道:“我师父哪里对不住神教,轮得到你这黄口小儿指摘他!待会儿我就关闭所有出口,有本事你们就在墙上挂一辈子,一旦支撑不住落了下去,就会呜呼哀哉化作一滩血水,哈哈,哈哈哈哈哈……”

“算了吧。”慕清晏冷冷道,“你都设计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会放过我么?便是我此刻跪地求饶,不过徒招一顿奚落。是我大意失措,没查到你这条阴魂居然还在人间。愿赌服输,不必多言。”

韩一粟忽然不笑了,神情诡异:“你这么急吼吼的堵我的话,是怕我提到谁啊。”

慕清晏俊美的面庞隐隐泛青:“大丈夫说话做事都自己担着,别扯女人!”

韩一粟阴恻恻的笑了:“女人,我可不敢小看女人了,蔡平殊就是个女人。聂喆不成器,我本不欲帮他。之所以再度出山,是因为听说了一事。你,竟然将蔡家的小贱人带入极乐宫来——你将我师父置于何地!”说着,他手指一指,直向蔡昭。

众人惊愕,齐齐看向慕清晏身旁的女孩。

于惠因神色不定:“你,你是蔡平殊的……”

聂喆咧嘴笑:“不错,这丫头就是蔡平春的女儿,蔡平殊亲手养大的侄女,蔡昭!你们看看她手上那把刀,不就是艳阳刀么?!”

众人一看,果然如此。

于惠因神色不定,胡凤歌径直责骂起来:“慕少君,我虽效忠教主,但心中也觉得你夺回教权之举并非不合情理,可你带蔡家人入极乐宫是怎么个说法!”

李如心原本一心挂在儿子身上,闻言也不禁柳眉倒竖:“我叔父千不是万不是,总为神教立下汗马功劳。他惨死于蔡平殊之手,从此之后,蔡家满门便是我教不共戴天的仇敌,你怎可带蔡家人入极乐宫!”

蔡昭这才知道自己竟带来这样大的麻烦,一时茫然。

一旁的宋郁之与上官浩男也脸色不好。

慕清晏纵声大笑:“哈哈哈,好一群窝囊废,好一群幽幽怨怨的无能鼠辈!”

他道,“当年涂山大战,蔡平殊对决聂恒城,使暗器了么,设陷阱了么,以多为胜了么?光明正大的生死对决,输赢由天定,身死也是理所当然的,聂恒城自己没说什么,倒是你们这群徒子徒孙愤愤不平了这许多年!”

“这么怕死,聂恒城他当什么教主,躲起来修身养性,延年益寿好了!聂恒城比蔡平殊岁数大出一截,辈分高了一辈,最后技不如人,这么丢人的事你们还好意思说出来,也不嫌丢人!”

“真气不过的,怎么不苦练武艺去找正主对头挑回面子呢!蔡平春就在落英谷中,落英谷就在那里,这么敬爱聂恒城,你们怎么不去呢!”

慕清晏忽做恍然之态:“哦,我忘了,你们去过了。可惜徒弟和师父一样技不如人,在青罗江畔全军覆没,再也撑不起场面来了!哈哈哈……”

李如心气的浑身发抖,韩一粟脸色铁青,他厉声道:“黄口小儿不必逞口舌之快!在场众人听了,我今日想杀的只有蔡家的小贱人,你们谁与我宰了她,我就打开机括,放你们出去。之后你们再怎么争斗,我一概不理!”

“否则的话,嘿嘿,我这就将机括锁死了,你们都烂死在里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