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2/3页)

钟尔满口答应,两个人打电话聊了聊,盛悉风大致说了自己对于合作目标和制作内容的倾向,钟尔叫她放心:“我让我团队帮你去物色,肯定比你自己找的好,你没经验,容易被骗。”

期间父兄三人一直在联系她,她挂点电话给打回去,表示自己没事。

“你妈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骂你她比你还难过,那些话你不要当真。”盛拓一上来就说。

盛悉风这会已经彻底冷静下来,非常平和地说:“妈妈没有说错,我确实该经济独立。”

盛拓已经为这个事情狠狠和老婆吵了一架,再听女儿这么说,他快心疼死了:“爸爸辛苦赚钱就是为了家里人过得好,尤其是我的宝贝女儿。我希望她一辈子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要什么经济独立?”

“爸爸你放心,我还是会问你要钱花的。”盛悉风笑起来,一番话足以证明她不是赌气,“只是我想学着独立,我真的很想长大。”

她不至于犟到和家里划清界限,不用家里的车、不住家里的房、不花家里一分钱,等于一个漂亮的人非要把自己的脸划花,以此证明心灵美。这不叫证明自己,这叫没事找事。

她冠着盛家的姓,永远是盛家的人。

但经济独立这件事,确实应该马不停蹄地提上日程了。

保证自己不会干脏活累活,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才勉强安抚了盛拓,挂掉电话,才发现通话期间,来过另两通意想不到的未接来电。

都来自江开。

他还给她发了微信。

比沈锡舟帅一点:“你那么多东西没带走?”

Breeze:“你扔掉”

刚回过去,他电话就进来了。

盛悉风盯着来电显示看了两秒,接起来,本以为他会是很恶劣的语气,没想到还好,挺平和:“全部都不要了?”

盛悉风说:“嗯,随你处置。”

“小提琴和钢琴?”

“砸了吧。”她不假思索。

小时候,沈锡舟12岁生日那天,正好是盛悉风参加一个重要的钢琴比赛的前一天,沈常沛刚好不在家,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好好练琴,老虎不在,山鸡称王,保姆管不住盛悉风,她跟着两个男孩子疯玩了一整天。

沈常沛傍晚回家发现她没练琴,非常生气,把她关进琴房,不许她参加沈锡舟的生日宴。

大部队都去酒店了,家里只剩盛悉风和看守她的保姆阿姨,她不肯练琴也不肯吃饭,阿姨怕她饿着,去厨房变着法子给她烧她爱吃的东西。

她一个人在琴房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之际,窗外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爱哭鬼。”

她抬头,对上他幸灾乐祸的脸。他还明知故问:“盛公主,你怎么不去沈锡舟的生日派对?他没有邀请你吗?”

盛悉风快被他气死了,疾步走过去,想把窗户关上。

谁知,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一块蛋糕出来。

盛悉风早就饿了,只是觉得保姆阿姨和妈妈是一伙的,才坚决不吃她做的东西,这会眼前出现一块甜香的蛋糕,她怎么不馋。

半大的男孩子将一块蛋糕搁到窗台上,然后身形利索地爬进了房间。

“吃吧。”他直接用小叉子舀了一块沾着奶油的蛋糕,塞进她嘴里。

奶油和蛋糕坯一起甜丝丝融化在口腔。

她说不出狠话了,扭捏着问:“你怎么来了?”

“我和沈锡舟吵架了。”江开一边又喂她吃了一口蛋糕,一边煞有其事地跑火车,“我说老虎厉害,他非说狮子厉害。”

盛悉风:“……”好无聊。

“你觉得谁厉害?”江开问她。

盛悉风一点也不在乎老虎和狮子谁厉害,但看在蛋糕的份上,她说:“老虎。”

“乖。”江开非常满意她站在他这边,尽管这个矛盾是他凭空捏造的。

盛悉风:“你怎么来的?”

酒店和她家并不算特别近。

“我把你表弟的玩具车开来了。”江开说。

盛悉风眨巴眨巴眼睛。

“就是开到半路,没电了。”

“……”

“那小胖子现在估计已经发现车不见了,快哭死了吧。”

“……”

趁她干瞪眼,江开又往她嘴里塞一口蛋糕,这才把蛋糕递到她手里,“自己吃啊,真等着我喂呢?”

他转而坐到她的钢琴前,胡乱弹了两下:“听说,你妈妈今天要你练满四个小时,才肯放你出去?”

“嗯。”盛悉风闷闷地说,蛋糕都没心思吃了。

他好奇:“那你练几个小时了?”

她不说话,他就懂了:“那你怎么办?”

盛悉风有点逞强又有点慌张:“我哪知道。”

“我有办法。”江开说着,翻窗出去了,再进来,手里多了一柄沾土的锄头,不知道从哪捡的,“干脆把琴砸了,你就练不了了。”

盛悉风大惊失色,琴砸了她岂不是也废了:“我妈妈会骂死我的。”

“就说我砸的。”江开非常义气,“怪不到你头上。”

“那也不行。”盛悉风也说不清为什么,反正一想到这架凝聚着她无数汗水和泪水的琴,她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毁坏。

她撑开双臂,护在钢琴前,生怕它真的有损,那一瞬间所有对练琴的排斥都不见了:“我弹,你不要动它,我弹。”

沈常沛回到家中的时候,打开琴房门看到的就是小女孩认真弹琴,小男孩坐在不远处的地上,支着额头静听。

不爱练琴的和不爱听琴的,居然都罕见地耐心。

这台钢琴是盛悉风的第一台钢琴,而且一直陪她到现在,是她整个学琴史的见证者,结婚的时候,它跟着她一起搬进了岛湾十八号。

如今,她轻飘飘说出一句“砸了吧”。

已然耗尽了对音乐的最后一丝恻隐,就像对她对既定的人生厌烦透顶,不管是母亲的严厉管束,还是找不到出口的少女心事。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盛悉风说:“没事我挂了。”

她完全没提家庭矛盾的事,哪怕她面对的,是她的最佳倾诉者。

还是江开主动问:“你跟你妈怎么回事?”他补充,“你家里打电话给我了。”

离婚了还因为家事打扰他,盛悉风表现得很抱歉:“你不用管,敷衍两句就行,我自己会处理。”

说完,她就挂掉了电话。

江开对着“嘟”声盲音,闭眼消气。

深深反思自己为什么多管闲事。

*

接下去两天,彼此音讯全无,盛悉风估计他已经出国准备比赛去了,她的生活随着他的远离,越来越平静。

钟尔帮她接洽到一部电视剧的剧组,这剧的反响远不如预期,剧组还想再拯救一下,最近在营销下狠下功夫,小道消息听说狼耳给我锁死在太太愿意一试,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