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2页)

按照家中取名的惯例,她名字里也要带个“锡”,但一个“风”已经足够中性化,若再加上“锡”未免过于阳刚,所以从同音不同字中挑了柔和些的“悉”替代。

泼天富贵、福及满门的光环注定盛悉风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满月之际,盛家为她摆设整整三天的宴席,客请四方。

当然这都是小意思,真正的大头来自罚款。

那个年代计划生育严格,因为盛家大伯的牺牲,计生办并未追究沈锡舟这个二胎,多少有点给英烈也留个后的意思,但到了三胎,就没有情面可言了。

经济尚不发达的年代,盛家为这颗福星交的罚款轰动一时,尽管如此,盛家依然觉得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算命先生的话进一步得到验证,盛悉风出生后,盛家的生意如日中天,商业版图急剧膨胀。

而江盛两家那乌龙不断的联姻,也终于随着她的诞生,而正式成立。

和盛家结亲的江家同样步步高升,成为钟鸣鼎食之家,富甲一方。

巧合也好,迷信也罢,但盛悉风的家庭地位可想而知,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她的需求是全家的头等大事,哭一哭,盛家和江家的地都要抖三抖。

不过这颗两家人眼中的宝贝疙瘩,在两个男生眼里可不值半毛钱。

沈锡舟讨厌盛悉风的理由在非独家庭中很普遍。

盛悉风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总有大人嘴贱逗沈锡舟:“等妈妈生了小弟弟,就不要舟舟咯,好吃的好玩的都要留给小弟弟咯。”

小孩子分辨不了玩笑,加之后来盛悉风确实得到全家的万千宠爱,沈锡舟多少遭受一定的不公平待遇,所以也不难理解,他为何视她为眼中钉。

至于江开,盛悉风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他肝胆相照地跟着沈锡舟一起讨厌她。

直到她出生那天。

大人们告诉他,他会有一个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最有福气的老婆。

虽然他还不懂老婆是什么,但既然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最有福气的小姑娘归他,总归是好事一桩。

他的窃喜在看到盛悉风的第一眼土崩瓦解。

那是个什么?

皱巴巴,红通通的一小团,他以为那是只粉耗子。

他失望得不像话:“我才不要这么难看的老婆!”

他重新回归沈锡舟的阵营,对盛悉风的讨厌丝毫不亚于苦主沈锡舟,没人知道那场短暂的背叛。

后来盛悉风渐渐长开,但初见时她的丑陋样貌已经深深铭刻在江开的脑子里,而且她实在太烦人了,又娇气,又霸道,又黏人,还爱告状。

她一哭,他和沈锡舟轻则挨训,重则挨板子。

他怎么可能看她顺眼?

两个小男生一口一个“讨厌鬼”地叫她,变着法子欺负她,视她为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存在。

因为共同的敌人,他们的友情固若金汤,黏糊程度,令人发指。

盛悉风毫不怀疑,沈锡舟要是个女的,江开一定欢天喜地把人娶进家门,谱写一段旷世佳话。

小时候她每每自诩是江开的老婆、以此要挟江开他们带她玩,江开或沈锡舟总要拿他们那段作废的婚约说事。

后来不知哪天从电视上学来个新词,说她最多只能算个二房。

还好大哥护着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问江开:“别忘了你还和我有婚约呢。”转眼看沈锡舟,“所以你也是二房?”

两个小男生天天上房揭瓦,从不服管教,唯独在盛锡京面前服服帖帖,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但盛锡京不可能时刻护着盛悉风,他一走开,两个小男生照样拿二房笑话盛悉风。

即便如今,是她嫁的江开,即便沈锡舟男儿身一个,那也是他和江开更像一对,这两个贱人二十年如一日,合起伙来排挤她。

所以今天是怎么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准确地说,这俩人最近一直不太对劲,江开难得才回来,不管打游戏还是出门鬼混,似乎都没有沈锡舟作陪。

“喂?”

电话接通,盛拓的声音拉走盛悉风的注意力。

宝贝女儿一个电话,就把忙得脚不沾地的盛拓喊回了家。

日理万机的盛总不苟言笑、不近人情,唯独在女儿面前例外,盛悉风一身公主病,至少70%是让他惯的。

剩下的30%?让江开的爸妈惯的。

“老爸!”盛悉风蹦过去。

小棉袄一来,盛拓什么疲惫和烦恼都没了,当着女婿的面,他假装埋汰女儿:“都结了婚的人了,还往爸爸身上黏,像什么样子。”

话间明明满是受用,江开也只能配合地笑两声。

上了饭桌,盛悉风的指甲瞒不住了,她一鼓作气,把手伸了出去。

她婚都结了,难道连做个指甲的自由都没有?

沈常沛的火眼金睛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悉风。”她盯着女儿的手,“什么时候做的指甲?”

“……”盛悉风当即怂的不行,手一抖,筷子“啪嗒”掉到桌上。

正想偷偷跟爸爸求助,旁边伸来一只手,攥住她的指尖。

江开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出丈母娘的山雨欲来风满楼,他之前明明已经看到过盛悉风的美甲,这会却表现得像第一次见般新奇。

抬眸,全然不见俩人之间才发生过的龃龉,他眉眼被笑意浸透,分明是很喜欢的:“做指甲了?难得有点女孩样。”

作者有话说:

江开,一个凭一己之力,担起盛家满门婚约的男人。

大哥二哥的名字改过几个版本,以这里为准,下本写二哥的《我跟你拼了》,喜欢可以先预收,大哥的故事暂时没有灵感,有的话再考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