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8页)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了。让我理清楚。这意味着太阴年的最后一天——蛇妖会从此消失60年的那一天——是星期三。离现在没有多久了,如果你打算找它的话。”

“是的,我知道你的意思,坦白说我没打算找蛇妖,只是想找那个武器。”

乔治娜开始打扫公寓,上次离开后就没人打扫过了。她看起来有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能是因为我的话。我也在沉思别的,想把新讯息和已知的对应起来找出线索,在随手画的粗略法国地图上整理时间线。

“我打算出去买点东西,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来点儿茴香酒或者几罐啤酒就好。”

“你就是离不开茴香酒,好吧,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今晚想吃什么?肉酱意面行吗?我是个糟糕的厨师,但做肉酱还不错,我妈妈教我的。”

“挺好的。”我听到开门的声音。“小心点儿。”

“我会的。”

我继续想着蛇妖的事,边想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漫步走到卧室里,扫了一眼架子上的书,看看能不能找到值得一读的东西。我看到那本被乔治娜放回去的黑色小笔记本,还有那本褐色封皮剪贴簿,不过我没有动它们。我难以抑制对里面内容的好奇,却不想因为不问自取破坏乔治娜的信任。我看到由蒙塔古·桑莫斯译的《女巫之锤》,这是我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乔治时她正在看的书,不过是另一个版本。我夹住书脊,把它从架子上抽出来翻看。我有点疑惑,这本书被翻阅过很多次,比其他书都要多。它旁边还有几本超自然读物,可惜当下来说没有什么用。找不着茶包,于是我给自己再泡了杯咖啡,懊恼刚乔治娜问我想要什么时没说来点茶。

肉酱意面还过得去,应该少放点儿香叶,多放点儿蒜。不过我没有对乔治娜的努力做出负面评价。搭配意面的还有一瓶味道浓郁的红酒,她还点了蜡烛,一切都很浪漫,她放桌子上的手就在我面前,我碰了碰,她收了回去。

“那个戒指显然对你有特殊的纪念意义。”我指着她左手食指上紧缠的铜环说。我在咖啡馆和她见面的那晚,她身上大部分的首饰都是装饰,而这个戒指别具一格,属于私人物件。

“啊,那个啊。对,它是私人物件,有渊源和感情的,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她的眼睛避开了我。我知道自己做错或说错话了,想知道为什么。

“你还在为我没告诉你蛇妖的全部事实而不高兴吗?”

“那是因为你不信任我!”

“不,并不是这样的,虽然我才刚认识你。我只是习惯了说出想法后被当成疯子,之前只告诉过两个人,我妻子和朋友亨利,没有人相信我。”

“噢!你应该相信我的,就这样!”

“我确实相信你。经历了这些之后,我怎么可能不相信呢?如果之前我太迟钝了,对不起,我太专注于你告诉我的信息了。”我早就知道女人对你不满时,说“对不起”总是对的,特别当你什么都没做错的时候。

“我就是太害怕了!没别的!”她把手放在我手上,我将它握起亲了亲。她看着我的眼睛,我能看出她有多脆弱。

“我来洗吧。”我准备把盘子收拾到池子里,她却抱住了我的胳膊。我看着她,放下盘子搂住她的腰吻她。

“你真的相信我吗?”她问,“有时候我觉得你只把我当成一个吓坏了的小姑娘。”

“不,你对我来说远不止那样。”

“真的?”她突然的依赖让我欲望高涨。我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变化,将她推向桌子。她把自己撑上桌子,坐上去。她穿着一条黑色的夏装长裙,被我拉过腰间,露出白色的内裤。我真想把她身上的衣服都撕光。“那就来吧,”她说,“只是条便宜的裙子。”

我的手伸进裙子的领子里撕开了它,白色蕾丝内衣露了出来,被我迅速从她丰满的胸脯扯下。饱满的双峰随着她的喘息向前靠着,两腿先后从内裤里伸出来,毫无束缚地晃动着。我彻底硬了,解开皮带和纽扣,裤子从我腿上滑下去。她伸手扯下我的内裤,用手握住我的硬挺。“继续来。”她说。

我们在桌子上长久而猛烈地做爱。我在上面,她喘得像在捕猎的豹子,我们俩都为精神交汇的结果而热汗涔涔。

“你感觉好吗,亲爱的?”我趴在她身上,她抚摸着我的脸问,我筋疲力尽了。

我们都去洗澡,出来时乔治娜站在电话旁朝我笑。不过她看起来很紧张,走来走去持续一个小时,胡乱翻书,把电视开了又关。

“等等!”播新闻时我喊,想看看有没有巴顿布朗谋杀案的报道,然而什么也没有。

“我们出去吧!”乔治娜说,“现在睡觉太早了,而且今晚我不想待在家里。”

“我还以为你被豺狼吓坏了。”

“晚上他们一般不会出动,他们害怕恶魔。”

“好吧。我们去哪儿呢?”

“埃菲尔铁塔怎么样?那儿很晚才关门,而且晚上的景色很美。”

“行,那好吧。应该会不错。”

“带上大衣,”她一边说一边拿上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阿富汗大衣。“铁塔上头估计会很冷。”

***

坐出租车去往铁塔的路上,乔治娜显得更紧张了。“怎么了?”我握住她的肩膀问。

“噢,最近这些事让我太紧张了,别担心。”

晚上,铁塔的楼梯因为安全考虑关闭了,我们只能等电梯上去。电梯呼啸着上升了几米,感觉像过了好几公里,我想起小时候伦敦大商场里黑金属笼子一样的老电梯。

到达后,遥远的地面景象让人头晕目眩,我的胃难受起来。乔治娜还因此嘲笑我。刚才我瞥见她盯着电梯另一头某个男人的脸,正准备问是不是认识的,她就回过头来对我笑。

过了一会儿她问我,“你以前怕黑吗?”她双手紧抓在塔顶观景台的栏杆上,浓密的黑发像包围着我们的静夜一般,在微风里轻轻地飘着。

我看着闪烁的万家灯火,想着她的问题。“如果你是问,我小时候在卧室里会不会不敢关灯的话,不会。但在战争期间,处于敌人领地里,我害怕周围的黑暗。黑暗似乎是致命而凝固的,就像一道理智上的裂口。”

“你之前从没提过参战的事。你以前是个飞行员吗?”

“是的,英国皇家空军的飞行员。听起来很浪漫,但我只是个轰炸机驾驶员。”

“你是在那时发现你的神秘天赋的?”我转过头去,看她是不是在取笑我。她脸上的笑容很冷酷,却很真诚。

“那是场突袭,一场非常惨烈的突袭。派去的大部分中队都被歼灭了,我那支是唯一活着回去的。我的直觉,管它叫什么都好,救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