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5页)

“好极了,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当然。您可以使用这个电话,但请不要用太久。”

“亨利,是我。我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看这本书。我应该抄些什么内容?我原以为有更多时间和你校对笔记的。”

“小伙子,能抄多少就抄多少呗。不过如果我是你,会先从缺页的地方开始看起。”

“我怎么找到缺页的地方?”

“这我也不知道。”

放下电话后我突然有了主意。我又叫来那位图书管理员。

“我要借的书里有几页缺失了。麻烦您问问那位学者能不能把缺页的位置标出来,我可以为他抄录缺失的内容作为回报。”

她的眉毛立刻挑了起来,立刻起身到了门的另一侧,回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位神情严肃的绅士,长着红发,但正在变秃,戴着眼镜,穿着花呢外套和一件马甲。

他从桌前凑过身子,靠近我耳边用非常地道的英语问我:“你怎么知道缺页的事?”

“我不仅知道,还有缺页的抄本。”

“了不起。就算是这家图书馆,也是最近在我的帮助下才找到这本书。你知道这本书的价值吗?”

我撒了个谎:“不太了解,但我猜它值几个钱。”

他坐回去,我们彼此对视,掂量着对方的斤两。

“好,我知道了。至少这本书对我来说非常有价值。我在写书,一本学术性很强的有关《神秘科学之超自然力量》的书。而我有几个竞争对手,因此非常需要它,我该拿什么回报你?”

“给我一天时间看这本书,以及你要告诉我哪些是我感兴趣的章节。”

“你感兴趣的内容是?”

“飞翔的狼人和蛇妖,书中它们应该被称作狼灵。”

他轻声笑了一下。“是的,飞翔的狼人,这说法很贴切。这本书明天就会在这里,您感兴趣的章节会有标示。为表诚意,明天早晨我也会来这里。我想您看不懂拉丁文吧?”

“是的,很不巧,我不懂。我希望这不会给您造成不便。”

***

我欣喜若狂地离开了,不打算告诉亨利这个好消息。想之后给他看抄本时给他一个惊喜。我决定花一晚上时间去泡吧,于是去了红磨坊歌舞厅,喝了个烂醉如泥后,打车回了酒店。一个值夜班的服务员把我扶进房间。第二天我起晚了,还有宿醉,但这么多年的历练使我仍能在十点钟赶到图书馆。我花了一整天给相关章节拍照,问了那位学者几个问题后,又拍下了他标示出的几个章节。当我离开时,包里装着一叠纸,几百法郎,差不多三分之一书的内容。我答应那位学者将缺页传真给他,几天后给了他。

我的家如今已经没有家的味道,只有露丝一个人。在家短暂停留,洗了个澡之后,我回了办公室过夜,然后前往亨利家。

他的管家领我进门,亨利见到我好像有些惊讶,一开始他看起来有些不安,但当我把拍下的那些书页放在餐桌上给他看时,他立马欣喜若狂,就像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棒极了,小伙子,看这个!”

他让管家做了三明治,然后打发她走了。我们花了一下午看那些书页。

要翻译和阅读的内容太多了,尽管亨利进展非常快速,入夜时我们仍然只挖掘到很少细节。

“看这里。”亨利说,“书上说建立天狼教会的是卡特里派修道士,后来分化成好几个骑士团,其中就有圣殿骑士,他们的后代都能看到‘异象’,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许他们能看到狼灵?像你一样?书上还说这个能力是隔代遗传的,这些人都被埋在一个神圣的地方——天狼教会之墓,这倒是符合逻辑。但书上没有说墓地在哪里。”

我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着一个雕塑品。他突然抓着我的臂膀说:“啊,有意思的来了,你听好。‘据说蛇妖能束缚和扭曲这个世界,让不幸的事降临在人们身上,且以人们的灵魂为食,但每隔六十年蛇妖生存的虚空将停止供给灵魂,有一整年的时间这些妖物要靠杀死人类来进食。’只有天狼,或者说狼天使,能在那时猎杀这些蛇妖。”

“哇,狼天使,我喜欢。那会不会只有天狼能在这一年里杀死蛇妖呢?只有它们能做到这件事?”

“有可能。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记不记得那件圣器,我觉得杀死蛇妖需要用上它。”

我离开之前,亨利还解译了一篇我们感兴趣的文章。

“你看这儿,小伙子。解译这篇文章花了我不少时间,这篇大概就是你要找的。书上说当时有两位僧侣把两件圣器带出蒙特谷,但没说那两件是什么东西。书上还说那个墓穴在此之后就被建造在一个很远的地方。蒙特谷最后一次遭遇围城是在1244年,你应该去找一找之后50年建造的建筑。”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我们?你不一起来吗?”

“我们的确是一个团队,但把我想象成你的后援吧。我一把年纪的人,到那种地方去搜寻墓穴和棺木,实在太勉强了。”

我离开亨利的居所时已经是午夜了,走向车子时又有那种奇怪的感觉。我感到邪恶临近,就像安妮被夺走的那晚一样。我的脊背阵阵发凉,脚步越发加快,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冷,不过这可能只是心理作用。当我打开车门,时间的流动变得缓慢甚至停止了,我原以为自己永远上不了车。当终于用被汗浸湿的双手颤抖着发动汽车后,我赶紧开车离去,那种感觉也消退了。我不禁从反光镜向后看,可是什么都看不到。

***

两天后的下午,我一边喝咖啡一边读《世界报》,看到了另一条令我震惊的消息:《里昂年轻男子周二晚离奇死亡》,凶手又是那个“碾压者”?死者遇害的特征和安妮的如出一辙,我有一张破烂老旧的法国地图,本来放在抽屉里,现在被钉在办公室墙上。我用图钉给谋杀地点作了标记,包括安妮遇害的地方,然后标上日期,这里头绝对有规律,至少最近这几起有:凶手正在向北方移动。

此时,亨利打电话给我:“记不记得你那些狼形雕塑底部的标记?”

“记得。”

“雕塑底部的标示应该是表明雕塑匠身份的吧?”

“对,应该是。”

“好,虽然我不确定这其中的关联,但有一个出色的匠人,可能是木匠,叫作皮埃尔·德雷安·克伦。”

“皮埃尔·德雷安·克伦,皮埃尔·德雷安·克伦……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克伦是地名吗?”

“有可能,不过现今起名字都很随意,不觉得有什么特殊含义。”

“可这个名字和‘sk’这个缩写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