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2页)

米什不知道自己这位最好的朋友现在在做什么。他已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在资讯部学的是什么,总之他不大露面。

米什想到了那些更好的日子,想到了在鸦巢里大家团结得犹如一个拳头时的岁月。他记得自己当时还以为大家会一直待在一起,在顶层变老,以为他们会住在同一条走廊上,就那样看着自己的孩童把戏,永远看下去。

可他们最终还是各自踏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很难记起是谁第一个做的尝试,是谁抖落了父母希望他们追随自己人生脚步的希冀,他只记得他们绝大多数都那样做了。每个人都离开了家,选择了全新的命运。管道工的儿子选择了农场,餐厅工作人员家的闺女学会了缝纫,农民家的小子成为了运送员。

米什记得自己离家时曾怒火冲天。他记得自己同父亲干了一仗,将铁锹扔在了地上,信誓旦旦地说誓死也不再去挖哪怕一条沟渠。在鸦巢里他便知悉自己可以从事任何想从事的职业,他已经掌握了自己的命运。于是,每当痛苦时,他便会觉得是农场让他变成了这样,他将自己的悲苦归咎在了家庭上。

在运送部,他和坎姆扔了硬币,头像朝上者打头,结果一个死人的肩膀就这样顶在了米什的双肩上。每当他抬头去看前方的楼梯时,后脑便会隔着一层塑料袋顶到一具尸首的头顶——生日和忌日如此之近,不过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他一步便迈上了两级楼梯,以这样一种野蛮的步伐朝着自己的青春农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