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小日常(第3/4页)

书斋警惕些,写手们都老实些,他们就能省心些。

这事儿元墨不在行,交给柳文柏办。

但要给元墨加戏,“你都是主编了,当然要说你火眼金睛看出来的。”

云程身上的光环已经足够多,不需要再多加一个。

加他身上也没用,回头府城这边还是元墨柳文柏他们管。

要加戏,元墨就参与进来了。

五月里的抄录本投稿事件,引出一堆杂七杂八的事儿,忙到六月才找托儿,排演一番后,还要挑着元墨休沐日来,就等到了六月中旬。

六月中旬,叶存山也休沐。

这件事铺子里只有少数几人知道,排演都搞得神秘,每天如常经营,都还不知道今天有大戏看。

叶存山上回叫了同窗回家一唱一和的吓邻居,云程觉得太尴尬,没去看,叶存山不开心,这次云程就把他从家里拉出来,带他看戏。

没带圆圆,怕到时太乱,顾不到孩子。

叫了存银,存银要说有空就来,他今天要赶工做件衣裳,不确定什么时候忙完。

云程进铺子找了个空位坐,假模假样来上班。

叶存山往后看,今天一切都很平常。

因考生多,每天来递稿子的人也多。

两人还聊着这铺面是不是要扩建,办公桌都不够用。

云程说不用,“审核一篇稿子要一两个时辰,不能每个人都在这里等,现在是特殊情况,已经在做小卡片了,跟杜家书斋一样,发卡片辨认,到时交了稿子就先回家,过两三天再来问。”

正说着,里头传出了吵架声。

云程眼神兴奋起来,叶存山看一眼,就知道这事儿不严重,惯性把云程往身后护了下,才看向后院。

后院出来个高瘦书生,一副羞愤又惶恐的模样,强撑着体面,说话声音大,人却在发抖,仔细一看,全是纸糊的威风。

吵吵嚷嚷的要人还他清白,不能污蔑他,喊着大店欺客。

看这里还有几个来投稿的书生,就急吼吼对他们说这话本铺子想私吞稿件,还要污蔑他抄录话本。

能来话本铺子投稿的考生,多多少少都听说过李涧抄录话本骗润笔费的事。

这群在科举场里沉浮的考生,对这种行为很不齿,对他们来说就是作弊。

特别是快要乡试了,这行为更是踩到了他们的雷区上。

试想一下,有人夹带小抄成功。

大家都是寒窗苦读十余载,被一个夹带小抄的人挤下去,这算什么事儿?

类比起来太过,不是同级别。

但他们这话本写得辛辛苦苦,被一个全文照抄的人比了下去又算什么?

而云程的话本铺子名声极好,真为钱财,去年就不会搞培训班。

今年的《赶考路》也拉足了考生们的好感,此时当然不会盲目站队。

闹事书生见没人被煽动,就跑到铺子外面大喊大叫,又把过路百姓吸引了一圈儿,跟街头艺人开始表演前要先敲锣打鼓吸引观众似的,等这头被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他开始大声说冤屈。

然后就是铺子里新一任的管理出场,跟他唇枪舌战,说他那话本哪里有问题。

最终高光给到元墨,只有一句话:“你当真要我说出你哪里露馅儿了?”

这场戏百姓们看着很乐呵,还有人叫好鼓掌。

云程自己排的大戏,真的看,还是觉得尴尬。

他看叶存山的表情,叶存山也是一脸不忍直视。

算是明白了他在邻居那里演的时候,云程是什么心情了。

有话不好在前面说,这戏演完,还等着云程点评,他俩就先去后面坐。

叶存山问是怎么回事,云程大概说了下,“防不胜防,就只能搞心理战了。”

看杜知秋从前苦防盗的样子,还有各大书斋书局都在盗印的样子,就知道这里没什么版权意识。

别说这类话本闲书了,就是科举用书,也很多都是引用前人的文章和批注,自己在里头添加一点点注释,就能出一册小书。

云程知道在其他地方,肯定有人搞换头文学,书名人名一换,就是新书继续卖,这个他拦不住管不了,就门前这一亩三分地要清理清理,发现就顺手威慑拦一拦。

毕竟想要长久经营下去,从前的口碑跟现在的新鲜都是不可或缺的,炒冷饭没意思。

叶存山就好奇元墨怎么看出来的,“什么法子?”

云程就有点小得意,“没有法子。”

反正用他这个不够聪明的脑袋瓜想不出来。

叶存山就明白云程说的心理战是什么意思了。

本就有契据在,若有鬼,他敢签,就能倒赔。

前头那么一场戏,说明了他们会跟作者本人沟通什么内容,足够要他们警惕害怕。

真有人下苦功去把别人的作品研究透了再来,还有一个元墨藏着“必杀技”,而他们不知道这必杀技是什么。

看他们敢不敢赌吧。

聊着天,前头杂事处理完。

他们都回来,神态全都是激动的,没谁尴尬。

云程跟叶存山就不提这个,只夸,挑着好的说,还夸那个群演的书生演技好。

人是从民驿那边借的,他们有人常年在外地,今天这里的事儿围观群众就这些,还敷粉打底,改了点样貌,换身衣服洗个脸,这阵少往这边跑,出去送信溜达溜达,再回府城就没人能认出他了。

柳文柏这头结束,要去请人喝酒。

剩下的人慢慢散了,元墨问云程以后真有这事怎么办。

云程说凉拌,“预防措施做好,其他的照旧,时不时演一场,再用第一人称写故事,口口相传多了,至少大部分人都不敢来咱们家造假。”

一年到头就是考试旺季时需要注意,平时受距离影响,没这事发生。

反正不可能因几粒老鼠屎,就把粥全倒了,只留碗里的坐吃山空,他们家还是要很多新鲜血液的。

元墨明白意思,就应下回家。

云程夫夫俩闲着没事,出去溜达到安氏裁缝铺,看存银在里头忙得跟只小蜜蜂一样,就没进去打扰。

外头热,逛不了多久,也就是稍微绕一圈儿,听听旁听百姓把这事到处说,就近在外头吃个午饭,也回家了。

一路出了汗,洗澡不便,但对叶存山没影响。

他打一桶井水,去侧屋浴室,整个冲下来,去汗又凉爽。

云程看不惯他总是冲冷水澡,臭毛病说了几年不改,到了冬季时都偶尔躲懒,正热的时候脸皮厚到不行,看着人生气了,还要凑过去嬉皮笑脸的。

云程推他走,“你离我远点。”

夏天他们乘凉都在院里小棚子下,围着竹床坐。

圆圆睡午觉去了,云程手里闲着,今天不想干活,叫叶存山给他拿本书看,“你是不是也要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