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夫郎孩子热炕头(第2/5页)

修缮是来不及的,除除尘差不多。

屋子小,里头没几样家具。

先前下雪,叶虎给他家屋顶扫过,现在就简单弄弄。

这事儿叶大是要叫存银干的,存银说:“大哥要你去的。”

不然叶大在家都懒得拿扫把,哪里会去给人干这事。

这一通忙活下来,为了明日祭祖,他只得重新洗澡洗头,没想到还能碰到儿子儿媳。

他最近被陈金花怼多了,还被怼出了一个技能,做了好事就要到处说。

比如那二十两银子,叶存山没收,他也四处说了,反正他送了,叶存山自个儿不要的。

比如这扫屋子,他是给亲家扫的,不论理由是什么,横竖他扫了。

今天谁见了他不夸一句大气?

就是浴桶的事儿让叶大心里直犯嘀咕,一直有人揶揄,还有人八卦叶存山的态度。

难道他真的错了?

不就送个桶?至于吗。

现在恰好碰见了,他就问:“我给你俩送去的浴桶,你们用了吗?”

叶存山的脸瞬时黑了三个度。

于是叶大懂了,是真的搞错了。

早知道就直接送银子了。

砍树还累呢。

叶存山说卖掉了,“价钱还不错,你下次再做也给我们送去,我俩日子难,多一个进项也是好的。”

叶大听他放屁。

他不说多,叫他俩明晚回家守岁,“山里连个炮竹都不好放。”

叶存山:“明天再说吧。”

家里人多了,云程待着不自在。

他自己也没心思应付后娘。

叶大还给云程说房子弄好了,等着他给个话。

云程是真没见过这种人,又讨厌又可怜。

到底是长辈,还是叶存山亲爹,人家真照做了,他总要给几分面子。

这面子给出去,不能夸人干得好,说出来像慰问下级的领导。

只能说:“辛苦爹了。”

就这,叶大还嫌弃冷淡。

冷淡也没有别的了。

叶大摆摆手,进屋后往人最多的地方扎堆,没人问他,他都大声说:“我怎么现在才来烤头发?还不是我那亲家,我才给他家扫好屋子……大方?我不大方,我就是疼儿子……”

云程表情皱成一团。

人性真复杂。

明天起早忙碌,夜里还守岁。

晚上夫夫俩回家简单收拾过后,就钻进被窝睡觉。

云程还叫叶存山今晚别学习了,“守岁的时候你一起补就好了,今晚好好休息,养养精神。”

叶存山应下,脱了外衣蹬掉鞋子,到云程炕上睡,被云程轻轻推了下,“你不是说分房?”

叶存山稳稳躺他身侧,“不知道是谁昨晚上往我怀里滚呢。”

云程脸色爆红。

原来不是错觉,真的是跟叶存山睡的。

“那不是你先到我这里的?”

叶存山不跟他说这个,问云程:“你先前画阴司通缉令,替我出气的?”

这不废话么。

要不是为了他,云程才不冒险呢。

于是叶存山得出了一个结论:云程早就喜欢他了。

然后心满意足的睡了。

次日一早,两人穿戴整齐,抹水压下炸毛的小碎发,带上叠好的一筐小元宝一起出门。

祭祖不比春节,穿着要素净些,他跟叶存山都穿深青色棉衣,发带也是同色,这颜色重,平时耐脏,赶在这种日子,也稳重合适。

下山路上,云程还是紧张,叶存山牵着他手捏了捏,“到时你跟着存银和堂嫂,其实很简单的,咱们辈分小,上香跪拜都要排在后头,你看别人怎么做的,就跟着学就好。”

流程都背下来了,到时数着也知道到了哪一步,表情严肃点,不要嬉笑乱说话,就没大问题。

开始前还有准备工作,云程是果然是被分了烧火的活儿,他自己有带罩衣,是之前旧棉衣的布料改的。

围好后就开始干活,他负责两个灶,都离得不远。

这灶临时搭的,灶膛都在侧面,因着上头开口大,铁锅边缘还冒火,所以今天用的柴火都很长,隔老远都能往里头塞,后头烧短了,拿烧火棍戳戳就行。

存银今天是帮忙跑腿,满场子乱窜。

刘云是负责洗菜备菜,倒是叶虎的媳妇柳三月今天是掌勺的人之一。

男人那头则是在内场布置,也清点炮竹,把各家送来的元宝纸钱归拢。

准备香烛、水、擦手巾后,给适龄男童讲规矩,好叫他们到时不出差错。

这个氛围下,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们一个个的老实得不像话,说什么干什么。

静河村最大的姓氏都忙着祭祖时,小门小户当然也要准备东西。

他们的祭祖就要简单许多,这时纸钱还没盛行,供品上桌以后,按照辈分上香磕头,结束后祈愿祖宗保佑。

因着都穷,自家酿的米酒能收拢到空碗,米饭却是要留着继续吃的。

只有云家还是乌云罩顶的气氛。

云仁义把云广识揍了一顿,让他伤势加重,现在一张嘴闲着就骂骂咧咧。

李秋菊因为照料家里,躲过一劫,暂时没挨打。

云丽丽被吓到,躲灶屋里一起帮忙筹备祭祖饭。

李秋菊嫌弃她笨手笨脚,“你这样的,去到了别人家里,别人还要说我不会教女儿。”

别人家都会偏爱儿子一些,他家不同,他家对三女儿是偏心眼儿的好。

外姓人家的儿子不好娶亲,女儿就比较值钱了,再怎么也比哥儿好嫁人,就指着丽姐能嫁到大姓人家,带带娘家。

头前两个哥哥都被爹娘逼着对她好,从小就洗脑。

云广识出去挣钱,要给她买衣服首饰,打扮好了,才好相看人家,寻摸一门好亲事。

云广进沉默寡言,只能帮她多干活,所以家务事她真的不会多少。

她现在被骂,也不敢顶嘴,怕触了眉头,叫她爹想起来这场分家闹剧是她引起的。

要不是她把杯子打翻,伤了云香的额头,二哥也不会分家。

云丽丽也有些后悔。

前阵子她偷偷拿到了簪子,是想私下里去还给云程,找他换个差事。

她都定亲了,自然跟男方有来往,对方也姓叶,可惜以前欺负过云程,这次造纸他家没点人,最多只能砍砍树。

后来被发脾气的云仁义吓到,云丽丽把簪子又放回原处。

早知道她就狠狠心直接拿了,给叶忠换一个造纸的机会,现在亲事就不会这般僵硬。

嫁出去了,远离这个家里,她也不至于提心吊胆,大气都不敢喘。

而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云广识挨了揍,脾气也被激起来了,说话直往云仁义心坎儿戳:“你打,你今天最好打死我,老二分出去了,你自己不要他养老的,要么你再生个儿子出来,要么你现在给我认个错,不然你往后死了,别说立碑厚葬,我连块破席子都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