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哄哄他家小夫郎(第3/4页)

原本还想找杜家的刻印作坊印——这东西就是杜家流传出来的,找他家,还能剩下雕版的时间。

可惜杜家刻印作坊忙,没空。

商人们还当他家是看不上这利薄的画册,转头找了另外两家书斋合作。

但不管他们找谁合作,这纸张,都是出自静河纸铺的。

说起来,要不是印书时都要用好纸,而静河纸铺的质量跟不上,姜家怕是连书斋的合作都要停。

这消息压在头上,叫姜老爷整夜整夜睡不着,心里窝着好大一团火,大冷天里,嘴角都起了燎泡。

乡下人不守规矩,世上没有这样做生意的人!

蔚县也有小商会,姜老爷过去拜访,那群人老狐狸一样,笑眯眯打太极,才不管他家纸铺会不会被人挤兑倒,只想要他也压一压价。

以前只有他一家卖纸,这些人买纸没得挑,每月要花上好些银子在姜氏纸铺,现在出现一个竞争対手,那是巴不得他们把价格战打得更凶一些。

静河纸铺还挂着县老爷送的牌匾,姜老爷不敢去找事,思来想去,决定去跟静河纸铺的老板谈谈。

干嘛便宜其他人?他们开店做生意,是为了赚钱的。

姜家降不下价格,但是静河纸铺完全可以抬价嘛。

抬价的理由姜老爷都替他们想好了。

前段时日的便宜,是开业活动。

现在恢复原价。

姜老爷想到这里,心思也歪了。

若静河纸铺的老板真听了他的撺掇,抬价到了“正常”纸价,这铺子也离关门不远了。

不说那牌匾还在,打了县老爷的脸,县老爷要怎么收拾他们。

就说那纸质,也不配抬太高的价。

姜老爷觉得这不算挖坑。

明摆着的事,静河纸铺的人看不出来,那就是活该。

他去静河纸铺找人聊这事时,存银也在跟叶粮吹耳边风。

他想留蔚县干活呢,能不能留下,就看年前这几天的表现。

不然小河小飞两个当伙计就够,他本来就是个替补的,过年假期到,回家以后肯定不带他过来。

存银本就嘴甜,叶粮是他长辈,看着他长大的,待孩子挺好。

被哄着捧了几天,走路都发飘。

存银说:“族长说,咱们铺子里还会继续卖羊毛织品的,这些村里人织不过来,县里能找人帮工,那不是还要人教么?其他哥儿姐儿都大了,要谈婚论嫁了,出来县里不方便,我就挺合适,我说亲还早呢。”

这事叶根跟叶粮交待过,云程前阵子还介绍了柳小田过来接活儿。

柳小田手快,已经交工了一身毛衣和一双手套。

这人还实诚得很,手套毛衣自己买回去了。

元墨在这天寒地冻的天里摆摊,他也心疼自家夫君。

叶粮犹豫:“开春就慢慢暖了,到时谁还买毛衣?”

存银看有戏,助力一把:“哎,这就是开春暖了,咱们才要提前织毛衣啊!不然到了天冷的时候,又没东西卖!”

叶粮被他说得意动,正想说今年回去问问叶根意见,也叫存银跟家里人商量商量,不然这么个小哥儿跑铺子里久待,叶大还要说他不讲究。

前头小飞过来传话,说姜氏纸铺的老板姜老爷过来拜访了。

叶粮下意识挺腰收腹。

等来了!

他现在当掌柜的还不稳,叶根给他留了一个考验,就是这姜氏纸铺的老板。

一山不容二虎,这蔚县有了两家纸铺,不打架才有鬼。

叶根说了,他要解决了这个潜在対手,掌柜的他能当,他儿子也能当。

这可是在县里的铁饭碗!

叶粮没空理存银了。

存银把姜老爷埋怨上了。

什么人啊!

此时,静河村也迎来了年底最忙的时候。

要杀年猪、备年货,族里还会抽调人手去洒扫祠堂、买香料供品,年年也会请个戏班子过来吹打热闹一番。

今年村里多了营生,叶根回来还带了小册子。

蜂窝煤他不惦记,那个价格没抬多少,直接买了用都成,何况他们这里靠山,不缺柴火。

扒了树皮的树枝也能烧,不能浪费。

肥皂团他瞧着花里胡哨的,但主要用料低廉易得,他放出去,谁喜欢谁就自己弄吧。

村里尝试的人,多是女人哥儿。

他家存雪都在家里试了试,弄出来给家里人分了。

叶根用着还不错,但没想卖钱。

县里已经有了,他们自给自足,不在这方面花钱就行。

他要的是藕粉。

他们村里产藕,年年水田都会种莲藕和茭白。

卖价高低得看商人脸色,做出藕粉以后,看蔚县那价格,也是卖不到高价的,但叶根琢磨着,那不是可以卖到外地去么。

没道理只有码头商人带货到本地,本地货物去不了外地。

他现在做事喜欢跟儿子商量,叶旺祖以前就有主意,现在独自管了造纸作坊一阵,气质更沉稳了些,叫叶根心里自得得很。

“你叫几个人,试着做做藕粉。”

这么一抽调,村里是一个闲人都没有。

叶大之所以到了县里,还跟云程那么阴阳怪气一句,也是因为在他家干活的吴婶子被分配了做藕粉的活。

叶根这个村长当的,偏心本族人,也会给外姓人漏点儿肉汤喝。

肉汤就那么一点,当然要给老实本分的。

叶大家里少了人干活,他这平时在家只需要编编竹筐的人,也要拿起扫把了,可不生气!

说几句,还叫人说他摆谱。

“家里还没出官人呢,就想请人伺候。”

“等存山真考上了,你尾巴不得翘上天了啊。”

一事不顺,事事不顺。

柳屠户带着家里小辈,从二十开始在附近村里杀年猪。

叶大给嫁到柳屠户家的李桃送去了一桶藕粉,这玩意儿蔚县才出现,是个新鲜小吃。

他还记得陈金花说的,柳屠户一家指定给回报。

要么杀年猪不收钱,要么猪下水不拿。

还能再割两斤肉给他家。

结果柳屠户全没照办。

叶大嘀咕了一句,还叫柳家小辈听了去,嗤笑:“你当我家不知道这一桶藕粉是什么价?”

县里已经卖开了,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

还能因为这个便宜货,対他们感恩戴德不成?

叶大就觉得事事不顺。

他甚至又重新记起来叶存山那个命格,难道李大道误打误撞算対了?他这大儿子真的克亲?

这想法起来,叶大心思又来回飘动。

直到被陈金花使唤一句,他才回神。

比起这表里不一的恶妇毒妇下的崽,那还是已经长大成人,能读书科举,娶了个能干夫郎的大儿子靠谱。

克就克吧,克死了也是他儿子。

而云仁义家眼看着全村忙活,就连八竿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吴婶子也开始忙活,脾气越发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