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接小朋友放学(第2/5页)

好好一孩子,真要成“贤妻良母”了。

就请村里老实巴交的外姓人家,过来做个饭洗个衣裳,也不包吃住,平时擦扫的活儿,就家里人随手干了就行。

存银想去,给家里长辈说完,就叶大不开心,不满孩子心野了,跟他不亲。

存银莫名其妙,“我不每天都回来吗?学完了我就在家里织啊。”

叶大还被自个儿爹娘训,就捏着鼻子答应了。

刘翠英留云程就在家里住,“你一个人住山上生火暖炕的也麻烦。”

云程不想,借宿在叶二叔家他是自己一个小院,还能当是独居。

留在这里,就真的寄人篱下,他宁愿回去做黑暗料理,睡冷炕冷被。

但中午是留下吃饭了的。

他这边家长里短,叶存山就在当快乐的小学生。

告知杜知春书包材料后,他就做好了要被炫的准备。

也自我安慰:他是夫郎亲手缝的,杜知春是小厮做的,这是不一样的。

杜知春显然也这样想,临时叫他家柔娘再给他做,又要等上两天,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来找场子,好好出出风头。

同样都是外人做的书包,那当然是挑看上去高大上一些的皮制品。

背着来书院时,他那叫一个得意。

结果踏进教室,就跟叶存山狭路相逢。

目光一低,被叶存山书包上花花绿绿的绣样闪瞎眼,“你这又是什么!”

叶存山笑出了声。

叫他俩这么一攀比,又有其他同窗想要这书包。

问的是叶存山那款——皮包太贵,不划算。

杜知春被冷落着,心上挤满了惆怅。

怎会如此。

早知道就把布制书包也带来了。

叶存山还有事情要问他,没把人冷落太久,放学后请人下馆子,问铺面经营的事。

书香门第出来的官员,总有几分清高,年年的孝敬另说,平时却是不屑于要百姓和商户礼钱的。

杜知春就让他们正常开业就行,“老老实实做买卖,该交的税别漏了,能有什么事?”

叶存山说,那个铺子以后是拿来卖纸的,“所以想托你回家问问,看有没有别的方面需要打点。”

叶存山沿河去过六七个城市,往江南一带,是有民营纸坊的,规模不一,纸质参差不齐。

他们本地没有人有这技术,沿河过来的商人会带些纸张来卖,运输成本加上去,价格低不了。

蔚县有家纸铺,是外地商人落户,因着上一条原因,本地的纸也就稍便宜一线,加上不定期会低价出劣纸,商人们算着成本,最后不愿意带纸来卖,叫纸铺一家独大了。

杜知春这才明白他要什么,沉吟不语。

叶存山说:“是低价纸。”

杜知春问:“有多低?”

叶存山报了个数,杜知春这才认真起来。

当朝重视科举纳才,各地教育也算政绩。

蔚县太穷,沿河还有几个富县,商人们多半是在西边码头停歇,少有认真把蔚县当中转站的,经济没带动多少。

低价纸引入,不会立刻对教育起作用,本地有这么个东西,却利在千秋。

杜知春让他等消息,“最好给我一些样纸,我带给我叔叔看看。”

还给叶存山通气,“那位小公子还没走,最近是办不了的。”

现在他们也没纸卖,可以缓冲一阵。

等人过来前,叶存山也开始每天收拾一点房子,往里添补锅碗被褥,想在云程再来时,他俩也有个窝。

云程则在村里忙着教人织毛衣和手套。

正冬季,他们羊毛不多,商量过后决定多织些手套。

除却五指分明的那种,也有一个长条形的款。

只开了大拇指的小口子,直着套进去,另外四指不分,戴起来方便,对于没戴习惯手套的人来说也更舒适,手指没紧绷感。

这种织的不多,想先摆出去看看销量。

存银喜欢花哨的,不爱这种款,要云程教他做扣子。

“我想学元宝扣,招财呢,大家肯定都喜欢。”

云程把他当亲弟弟,教得自然更加仔细认真。

教完了,收获了一双元宝扣手套。

云程揶揄他,“不拿去卖钱啊?”

存银大方摆手,“不差这点钱!”

人忙着挣钱干活,扎堆唠嗑都不再是各家各户炒冷饭的八卦,而是谁家媳妇夫郎手巧,谁家姑娘哥儿麻利,又是谁家汉子力气大。

整个村的气氛都肉眼可见的变好,云程下山去河边打个水,再被人群注视,都不会带上几句恶语回家,总有人能帮一把。

这些人损起人来一个比一个在行,要说声感谢,还腼腆不安,送他到家里,水缸灌满了,走时才扭扭捏捏感谢云程一句。

云程觉得他们也挺可爱的。

他为热炕,没生炉子,去灶屋做饭,做了两顿,两头忙不过来,搞得灰头土脸,还是换成了炉子。

夜里趟进冰渣凉的被窝,还真怪想念火气旺的叶存山。

隔天教人时,云程就想把鸭毛填充一下,做个薄羽绒被。

可惜现有的布料不够紧密,即使针脚缝得细密,也会跑毛,他怕睡得一身都是毛,最后闲置搁下了。

刘云问过后,才知道他是夜里睡了冷,叫他还是到自己家里来住。

“你别冻病了,这病不好治。”

风寒发热,在古代是大病。

云程不敢硬抗,坚持了一天就搬到她家。

叫叶大过来阴阳怪气了一通。

云程也不理他。

李秋菊悔得捶胸顿足,她根本没想过云程会一个人住山上,白天没找着机会跟云程搭话,第二天才听说,再偷摸摸去山里,没见着人不说,还摔了一跤。

这一跤很难不让她想起云父头七那天,她也是这么摔的。

回家以后怎么说不想再靠近云程,让云仁义在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三女儿丽姐藏着袖口簪子,被他这凶悍模样吓到,不敢偷偷拿去还,当天半夜里,又轻手轻脚的放进了李秋菊柜顶的匣子里。

日子这么不紧不慢过了六天,树皮要捞出来煮沸进行下一个步骤时,云程也终于有了合适的理由去县里。

——叶延的小说手稿誊抄校对完,拜托云程替他跑一趟书斋。

叶延摸摸鼻子,“虽上回说过不会再写,可你说的那个方向,我越想越放不下,与其惦记,不如尝试……”

他也要去县里书院复学,可以同行,说:“有结果你就告诉我,没结果就不必说了。”

云程捧着稿纸,心里热切的盼望着他也能早日写出大作。

他回家收拾了个小包袱,打算去县里多住两天,若是叶存山不欺负他,他就住到叶存山休沐时,跟他一块儿回来,若是欺负他,哼。

叶延今天一身新,穿了毛衣,戴了手套,背了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