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4/5页)

——只要她开心就好。

江斯年想过,如果她能开心,他们甚至都愿意给她包养十个八个小奶狗。

没错,就是这么没有原则没有下限地宠溺。

陈寄白还真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复。

他默了又默,半晌找不回声音。

江斯年稍一转悠,便猜透了什么。他嗤笑一声道:“我们都没生气,你可别告诉我你生气了。不是,陈寄白,你别入戏太深啊,你别真把自己当成她哥啊。”

“再说了,她两个亲哥都表示,一点也不生气。”他接着补充,笑眯眯地说:“别说谈恋爱了,她现在脚踏三条船都没问题,她养不起我来养。反正,只要她开心。”

陈寄白:“?”

他陷入了更加怀疑人生的沉默。

他的骨子里有细胞在叫嚣——他不同意。

他一点也不认可江斯年说的话。

这话放纵得简直堪称荒唐。他不认同,也无法认同。

陈寄白怀疑道:“你认真的吗?”

“我没事跟你开什么玩笑?”

陈寄白这边失声。

江斯年轻哼着说:“反正我是她亲哥,我就是这么个想法。你说我不靠谱也行,那我跟你讲了的,江斯言也是这么想。”

讲完话,江斯年就挂断了电话。

只留陈寄白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怔。

——她的哥哥们,都是这么个想法。

他一直把自己当做她的哥哥,可是他现在,并不是这样的想法。

他只知道,他看到热搜的时候很不情愿,根本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原以为这是兄长对妹妹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作祟,可一和江斯年沟通才知道,原来他们并非如此,只有他一个人如此。

江千宁要是带着个男人上门和他们说要结婚,那他们才会警惕。但只是谈恋爱,只要对方不会伤害她、家世清白即可,他们不会干涉太多。

而他和他们……显然不同。

即使是搞暧昧,他都觉得不妥,很想去制止,更何况是谈恋爱。

这样的区别叫陈寄白第一次觉出了危险的感觉。

这样的事情发展,显然是有哪里不对的。

他取了瓶酒,坐在窗边一边喝一边细思整件事情。

他真就,只把自己当成她哥么?

陈寄白有生之年第一次对自己发出这样的质疑。

这就像是,推翻以往二十五年既定的一个事实,重新对一切进行定义。

简直荒唐离谱到了极点。

他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几乎要用尽所有的力气。

然而这种事情有时候靠自己去想,是想不明白的。

他一通电话直接打给陶子越,喊他过来喝酒。

陈寄白私藏的酒,都是上等的好酒,市面上出钱都买不到。陶子越他们惦记好久了,陈寄白一声令下,他立马窜起来:“哪儿?给个地址,我马上到!”

他到的时候,陈寄白已经喝光了一瓶,又拿出来几瓶酒,看样子,今晚是打算不醉不归了。

陶子越往沙发上一瘫:“咋了三哥,搁这一醉解千愁呢?”

陈寄白撩起眼皮扫他一眼:“我看起来,很愁吗?”

“不愁吗?”陶子越很惊讶地反问。

陈寄白:“……”

他细想了下,陶子越好像有个表妹。

于是,他旁敲侧击地委婉问道:“你表妹好像也挺大的了,她……是不是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有男朋友吗?”

“我表妹?”陶子越惊讶了下,没想到陈寄白会突然提起她来,不过他还真是不大清楚,挠挠头说:“我不知道啊,好久没联系了,上次联系还是……两个月前?”

陈寄白不动声色地问:“那是你妹妹,你都不操心一下?”

“害,都那么大的人了,要我操什么心。”陶子越不以为意,自己倒酒喝。他现在满眼都是这好酒,也没去细想——陈寄白平白无故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陈寄白端着酒杯的手却是就这么顿在半路。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是这么个情况?

合着,他是真的不正常?

“那你觉得,面对什么关系的人,你才会在她谈恋爱的时候很不爽?”他又问道。

陶子越朗笑了下:“还能有谁,我女朋友呗。给我戴绿帽子我可不得不爽?”

已经步入到男女朋友的关系了么?

陈寄白陷入沉思。

或许,他真的忽略太多了。

也真的误解太多了。

他的食指一下一下地点着膝盖,明显是在思考什么大事。

陶子越随口问:“咋了,你哪个表妹谈恋爱了?”

“你不认识。”他三两句敷衍过去,示意他喝酒。

陶子越喝得挺开心,陈寄白却是半点喝不下去。他是真的很迷茫,也很不知所措。

“你对你妹妹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继续问陶子越。

“关心啊。要是有什么大事我肯定关心啊,不过谈恋爱这种小事——她换男朋友换的很频繁,有时候都来不及告诉我就又换了一个,所以刚开始我还会好奇一下,但后来我问都懒得问了。”陶子越浑不在意道,“等回头结婚了再说吧,她这些男朋友我都懒得去一个个认识。”

陈寄白喝了口酒,很像是在喝闷酒。

陶子越见状,狐疑地看他:“你咋了?今天很不对劲啊。”

陈寄白含糊道:“没,就是好奇,妹妹和别人在一起,其他人家的哥哥会不会吃醋。”

“不会啊,这有什么好吃醋的。顶多就是多关心点,别叫人骗了,也别叫人欺负了。她要是被人欺负了,我第一个抡起拳头去揍人。不过嘛,要是几年前,她刚出社会的时候那我肯定是不放心的,现在就还好了。”

陈寄白:“……”

他举杯跟陶子越碰了下,“说得没错,来,喝酒。”

陈寄白并非嗜酒之人,那一晚上,却是跟陶子越喝了个烂醉。

他酒品很好,喝醉之后也不会做什么,就是完全地失去了意识。

——他鲜少如此。

似乎有什么困顿至极的问题在困扰着他,久久萦绕在他心口,使他深陷迷雾之中,走不出来,寻不着一片清明。

酒醒之后,头疼不已。陶子越还睡得迷糊,陈寄白却是清醒了,他没有动作,就那么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有太多事情需要他思考了,它们逻辑不通地碰撞在一起,像无数根丝线缠绕着,理不清,揪不顺,叫人凭空烦躁,却又不得疏解。

陈寄白的心情转向沉重,他在重新思考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他质问自己,他真的就仅仅只是把她当成妹妹吗?

如果只是妹妹,那为什么江斯言和江斯年都不介意的事情,他会这样介意?!

他们说的没错,她已经长大了、成年了,步入社会好几年,谈个恋爱无可厚非,可是他却是一点都不这么觉得。他很抗拒她的恋情,很排斥她的绯闻。从她传出绯闻开始,到宁特助去查清绯闻不实为止,他才能安心。原以为这一切都很正常,可是直到这时才发现这根本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