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第2/3页)

薛夜将照片转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删除了苏莺手机上的彩信,他侧过头,望着苏莺的眼睛,声音清澈舒缓,“别担心。”

苏莺原本有些焦躁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从地铁初遇开始,薛夜就给她莫名的安全感。

雪琪发现,苏莺和薛夜之间的微妙的氛围,她根本无法介入。她低头吃着土豆丝,却根本尝不出味道。心底的挫败感令她握紧了筷子。

下午一点。

苏莺和雪琪刚刚走出京城大学的校门,就看到林熙染站在一辆黑色宾利边等着她们。他穿着黑色的修身西装,优雅内敛,略显苍白的脸在日光下宛如名贵的瓷器。

掬柔坐在车里,安静得像一个影子。她已经和林熙染冷战好些天了。从西王母大墓活着回来后,林熙染就越来越沉默。掬柔和他说话,他总是疏离而客气,他甚至不再牵她的手。掬柔软硬兼施,甚至搬出了林熙染的母亲,依然得到的只是他的冷漠。

林熙染看到了苏莺和雪琪,他露出淡淡的微笑,替女士们打开了车门。

宾利车平稳地前进着。

苏莺从包里拿出了温热的粥。白粥放在塑料杯子里,温度刚刚好。

苏莺把白粥递给林熙染,“薛夜说你没吃午饭,还是吃点粥垫一下肚子吧。”

林熙染接过粥,灼热的指尖令苏莺心中一惊。林熙染还在发烧。

林熙染轻声说了谢谢。他的眼底多了一丝亮光,一口一口吃着粥。

司机老王欲言又止。在后车厢里放着夫人煲好的瑶柱海鲜粥,熙染少爷说没胃口,让他把粥搁着。装在塑料杯子里的便宜白粥会更好吃么?

掬柔看在眼里,心中刺痛。林熙染根本没告诉她,他没吃午饭。他是想把她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么?

“曦蕾到底怎么死的?”雪琪问掬柔。

掬柔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说起来,还真是诡异。曦蕾是死在和李翔同居的公寓里。我有一个朋友是那个公寓楼辖区派出所的,他说,曦蕾穿着睡衣挂在风扇吊灯上,天花板和四面墙壁上全是沾血的小脚印。李翔和朋友在酒吧喝酒到凌晨一点,他回家打开门,就发现曦蕾挂在那里,一直在滴血。”

一股寒意从苏莺的脚尖直达她的头顶。

雪琪的脸色也变了,“这么说是他杀?”

掬柔摇头,“警察勘察了现场后,说掬柔是自杀。那些布满墙壁和天花板的小脚印经过对比,应该是掬柔踮着脚尖踩出来的。这一点,无法找到解释。”

车里的四个年轻人也算是经历了好次诡异事件,承受力比常人高出许多。

雪琪看了苏莺一眼,“今天上午,我和苏莺在回京城的车里收到了曦蕾手机发来的彩信。彩信上的照片很诡异。我怀疑照片拍的是曦蕾在停尸房的样子。照片已经被薛夜删除了。”

掬柔说:“也许是有人故弄玄虚,曦蕾没有自杀的理由,她那么喜欢李翔。我觉得是他杀。”

林熙染因为发烧精神不济,他靠着椅背,双眼雾气蒙蒙。最近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从天坑探险回来后总是梦到自己站在花树下对掬柔表白,那种感觉真实得仿佛真正发生过。他怎么就突然在爷爷的葬礼上爱上了掬柔?他觉得迷惑不解,心中对苏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盛夏的阳光酷热,林熙染却觉得自己被埋在深深的海底,渐渐腐朽,一日比一日寒冷。

曦蕾和李翔考上了西京医大,他们在西京医大的后门附近租了一处公寓。公寓建成没几年,明亮雅致,公寓楼下的花园草木繁盛。

曦蕾的爸爸妈妈在女儿死亡的公寓收拾她的遗物。宾利车停在了公寓的露天停车位上。李翔已经等在公寓楼外。

李翔面色发青,下巴尖了不少,他看着老同学们,勉强笑笑,“谢谢你们来。曦蕾她爸妈怨我,看到我就骂,你们帮我安慰安慰他们。”

苏莺看着李翔,心中隐隐觉得不对。玉矿里的那段记忆浮现在脑海,李翔整个人散发着阴郁的气息,就像是玉矿里的植物,缺乏阳气。

“警察说曦蕾是自杀的,你和曦蕾吵架了?”雪琪问李翔。

李翔的脸色更加灰败,“我……学校有女生追我,曦蕾不高兴。”

雪琪冷笑,“昨晚你和同学在酒吧喝酒喝到凌晨一点,丢下曦蕾一个人。你对得起曦蕾么?”

李翔垂着肩,低声说:“这阵子,曦蕾每天都找着我闹,半夜还会叫醒我,逼问我还爱不爱她,有多爱。我都要疯了!”

苏莺说:“先去看看曦蕾的爸妈,其他事情,我们晚上找地方详谈。”

李翔和曦蕾租的房子在13楼,苏莺一行还没进门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争吵声。

“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把房子租出去,居然租客在屋子里自杀!”尖锐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几乎能刺穿防盗门。

“押金和剩下的租金,你们就别想了,你们还要赔偿我的损失!”房东的声浪震得玻璃都在颤抖。

李翔用钥匙打开门,发现曦蕾的父母站在客厅里眼睛发红,而中年女房东面目狰狞,仿佛随时会扑上来咬人。

女房东看到了李翔,她大步冲了过来,拧着李翔的衣领摇晃,“你要给我赔钱!”

林熙染上前抓住女房东的手腕,将李翔解救,“赔钱的事情找我谈,安静一点。”

女房东手腕吃痛,正想破口大骂,看到林熙染玉树临风,很像有钱人家的公子,脸上怒意瞬间消散,“那我们去走廊谈。”

林熙染和女房东出去后,李翔松了一口气,曦蕾的爸妈坐在沙发上,神色悲哀。

“我的曦蕾是做了什么孽啊……”曦蕾的妈妈哭了起来。她从夕城赶到这里,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了满屋子的血迹,铺天盖地向她压了下来。吊扇式田园灯上还有着斑斑血迹,她头晕目眩,想着曦蕾一个月前还在她身边撒娇,顿时痛彻心扉。

雪琪和苏莺对曦蕾爸妈说,节哀顺变。只是,她们也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不是几句话就可以慰藉的。

苏莺打量着公寓,淡淡的药香在她的鼻端萦绕,她狐疑地顺着药香走了过去,发现发出奇异香味的是放在厨房小窗台上的一盆植物。它看起来像是一盆米兰,香气却有些特别。

苏莺转身看到了李翔,“这盆花是谁送的?”

李翔茫然地摇了摇头,“搬进来的时候,玩得好的同学们送了好几盆植物还有摆件什么的。而且这些花花草草都是曦蕾在照料。”

苏莺伸手摘下了几朵小小的米色花蕾,她将花放在掌心,原本打算闻闻,却发现花朵里钻出了极小的黑色虫子。那些虫子似乎受不了她手掌的温度或者气息,跳到了地上,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