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3页)

康熙想想一群大臣穿着朝服气喘吁吁锻炼的样子就觉得不行了,那画面太美不能忍。再说强制人家运动是什么好的不成?

他摆手拒绝胤祚的方案,胤祚失望地看着他。

“我原以为您是最理解我的,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您不想想我为什么非要让他们运动,我也不是吃饱了撑的,实在是因为他们病虽不重,但却是有症状的,不论是头疼胸闷还是腿酸,都极其影响生活体验,进而影响办事效率,你有时说朝廷运转慢,这未必不是其中一个原因,我是为了您和大清着想啊!”

康熙:“……”

胤祚语气中充满了对自己和朝臣们的不平:“强制臣子运动确实不太好,但我们都知道您是为了诸位大人和朝廷考虑,一则提高办事效率,二则对他们的身子大有裨益,想来他们也是理解的,即便现在不理解过些日子也该明白您的苦心了,您是真正圣明的君主,合该为这些兢兢业业的臣子考虑。从前没有法子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儿子提出了方法,为什么不为了臣子们‘霸道’一回呢?”

康熙:“……”

胤祚继续忽悠:“儿子以前听过一个故事,有的人四十五岁入了内阁,但他五十岁就死了。”

康熙眉毛一跳。

胤祚:“……有的人五十五岁才入内阁,但他活到了八十岁。这个故事本意是叫人不要和旁人比较,但儿子今日就拿他们比较一回,一个内阁大臣培养出来多么不容易,汗阿玛是想只能用五年,还是能用上二十五年呢?”

“……你的歪理真是一套一套的,”康熙点了点胤祚,无奈道,“罢了,你只管放开手去做便是,只是朕却不管。”

“那怎么行,没有汗阿玛撑腰,谁会听儿子的话啊?”

胤祚又纠缠了康熙好一会儿,终于缠得康熙同意下旨叫百官锻炼。

胤祚高高兴兴回了乾东五所,找出上回给百官诊脉的脉案,整理出一个记录表格,之后就等着他们开始锻炼,然后隔几日记录运动情况和身体状况即可。

到时候这都是数据,可以填充在文章里、成为文章理论的事实依据。

第二天一早康熙的旨意就传了下去,六部自是议论纷纷,但康熙说是为了百官身体考虑,哪怕不愿意也只能感谢天恩浩荡了。

不过和胤祚想象不同的是,康熙并不是要求他们早上锻炼,而是改成下午下衙前,如此锻炼完便可直接回家沐浴,也不至于失了仪态。

胤祚难得起了个大早,却没瞧见百官运动的盛景,不由有些遗憾。他在睡回笼觉和睡回笼觉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出宫去看看靳辅。

出发前他特意叫上了四阿哥。

四阿哥如今可比胤祚得靳辅喜爱多了,前些日子四阿哥听说靳辅的事后和胤祚一起去瞧这位有一面之缘的故人,靳辅原本就对四阿哥印象极好,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更觉投缘之极,和忘年交也差不多了。

四阿哥佩服靳辅一生清廉,在治河上功勋赫赫,靳辅喜爱四阿哥踏实机敏,对治河感兴趣又有天份,二人相谈甚欢,约定了四阿哥时常过来,靳辅则把一身治河的本事倾囊相授。

胤祚原是要阻止的,毕竟靳辅身子还没调理顺当,这般操劳总是不好。然而靳辅原本一直担心后继无人,哪怕尽力调节也总是有心事,遇到四阿哥后心情好了,连饭都多吃了半碗。

胤祚惊叹于他兢兢业业的态度,然后默默按下了棒打鸳鸯的想法,不再阻止四阿哥和靳辅接触,只不过格外注意控制时间,免得真叫靳辅太过操劳。

马车悠悠到了靳辅府上,靳辅亲自在门口相迎,胤祚下了车就把他扶起来,无奈道:“说了多少回不必客气,我们自己进去就是了,您怎么还出来等着?”

“礼不可废!”靳辅笑呵呵迎他们进去,到了屋里各自坐下,胤祚从药箱里往外拿脉枕,靳辅便扭头问四阿哥:“前日和您说的东西可想通了?”

“大致理解了,”四阿哥谦逊道,“但还有些不懂的地方需要您指点。”

说着就把自己的疑问一一说来,靳辅也一一解答。

胤祚把东西摆好,喊了靳辅一声,见他没有反应便不再喊,兀自拉了他的胳膊放到脉枕上把脉。

反正靳辅和四阿哥说话在劲头上时一般是听不到旁的动静的,仿佛自带隔音设施。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一点胤祚十分有经验了。

他细细给胤祚把脉,然后发现自从四阿哥常来后,靳辅身体转好的速度快了许多,不由又是惊叹又是无语。

若论敬业,这位必需有姓名。

胤祚把完脉也不打断二人说话,只兀自写脉案,正好这回要换药了,他又开了新药方给靳辅管家,他自会叫人去抓药。

这些都做完也不过一刻钟,胤祚闲着无事,又听不懂靳辅和四阿哥说的东西,于是便叫来靳辅贴身伺候的人询问他这些日子的饮食起居,事无巨细地问过一遍却没发现什么问题,不由有些失望。

唉,好怀念训靳辅的感觉啊!

可惜这项活动也进行好几回了,一开始靳辅偶尔还有出格行为,被胤祚说过几回后便改了,如今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搞得胤祚十分无聊。

好在他早有准备,拿出一本医书来消磨时间。

他们这边一片岁月静好,却不知朝堂上正有一场波澜。

此事原也与靳辅有些关系,盖因他暂时居京修养,河道总督是做不了了,皇上少不得另选一人接替他的位置。

这个消息一出,朝堂登时暗涛汹涌!

河道总督是什么位置?正二品的高官!掌管着黄河、淮河和运河的疏浚工作,手里有权有人,为了修筑堤坝,每年还有大把银子从国库流到河道总督手里。

为什么胤祚和四阿哥钦佩靳辅的清廉?盖因处于这个位置,若是存了私心,发财不要太容易!旁的不说,只要修筑堤坝时松一松手,就能有大把银子到自己账上,更别说他处在这个位置,能吸下属和百姓多少血了。

靳辅两袖清风,只是他一心为公,不代表这个缺不肥。事实上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不要太多,旁人暂且不说,索额图和明珠就争得乌眼鸡似的。

经过一段时日的酝酿,藏在水面下的波涛终于卷到了明面上。

康熙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静静听索额图党和明珠党举荐自己人并攻讦对方。

索额图举荐的是托合齐,明珠则举荐佛伦。

明珠党说托合齐出身卑微,如今官职也不算高,擢升太过于礼不合。

索额图党说佛伦如今管着山东一摊子事脱不开身,再则佛伦不擅长治河,不如托合齐有想法。

明珠党又说托合齐不过粗俗武夫,即便懂些治河之道也不过小道,做个副手便足够了,正经办事还要佛伦这种有经验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