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冷水、顾二,我觉得我快忍不住……(第2/3页)

都是用自己的孩子去代替,可曾问过母亲的意思,如果好商量,三夫人不会疯疯癫癫这么多年。

颜三犯错了,不该用孩子去抵罪,哪怕性命垂危。没有咽气,就说明她还想活。

她莫名笑了,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批判,殊不知自己压根不如颜三呢。

听澜不出不知该说什么,怔怔地看着姑娘侧颜。

一日很是难熬,尤其是顾阙无所事事,坐在窗下干等。

她等了许久,春露回来了,道是安排妥当。

顾阙问她:“夫人可好些了?”

“阿婆熬了药,喝下后就睡了。”春露抿唇,神色也不如往日。

她是颜家子,知晓颜家的事情,夫人是在三老爷死后没多久就疯了,疯疯癫癫,常常不认识人,嘴里嘀嘀咕咕喊我的小七,但她从来不喊三老爷。

众人猜测她悲伤过度,将自己的丈夫忘了。

其实,三夫人从始至终都是在悲伤自己的女儿。

顾阙怔忪片刻,许久才叹道:“都是些可怜人。”

在这里,丈夫要做什么事,妻子压根管不住的。这一刻,顾阙恨透了这些规矩,长叹一口气,吩咐春露:“让人好生照顾她,但不许她出去,更不许旁人与她接触。”

顾阙知晓自己做得不对,但为了颜相,不得不做了。

春露回道:“奴婢吩咐过了,颜相也有吩咐,不会让人使坏。”

相府是颜相的家,各处都是她的人,仆人们打起精神办事,轻易不会出事。

顾阙等了半日,颜珞才回来。她今日照旧很忙,淮河以南彻底乱了,苛捐杂税眼花缭乱,百姓交不起税,就被拉去充军。

家里只有一个男人的,被抓走,寡母弱妻,害怕牙牙学语的孩子,家要毁了。

不少人为了交税,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吃不上一顿饱饭,饿死街头的不在少数。

甚至有人为了逃出梁王的地盘,强渡淮河,被抓到后直接杀了,悬在城门上示众。没有抓到的侥幸渡过淮河,他们也会发现大魏这里也多了许多杂税,逃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苛税猛于虎!

颜珞回来后并没有说,而是换了衣裳,坐在顾阙对面,道:“我给你煮茶喝。”

两人都是心事重重,顾阙想的是眼前,而颜珞想的是苛税。

顾阙却说道:“我给你煮奶茶喝,茶太苦了。”

日子本就苦,该吃些甜的才是。

她去糖盒里找了些牛奶糖塞到颜珞的手中,“吃几颗会高兴些。”

颜珞抿唇笑了,“你糊弄孩子呢。”

“那、那我没办法了。”顾阙哀叹,转身要走,颜珞拽住她的手,“别走。”

颜珞抱着她,微微一叹,道:“顾阙,我有些迷惘。”

“颜相,加快速度,唯有如此才可。”顾阙不劝她放弃,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眼前的地步不是你想收手,就可以皆大欢喜的。

大魏分崩离析,已成定势,就算没有颜珞在,废帝这样的主君,大魏也将走不远的。

她劝道:“你该想想,乱了以后该如何收拾,将来有该怎么样,大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什么。大魏易主,就要选出一位明君。”

“颜相,我不懂朝政,但我只想百姓活得好罢了。”

颜珞抬首,望着她,两人四目相接。

大魏乱了,才是她的目的。如今,又想着拨乱反正吗?

颜珞沉默。顾阙低眸看着她。颜珞是天上的皎月,是她心中的白月光,不可亵渎。

顾阙唇角微动,喉头哽住,艰难道:“如何乱,就如何拨回去。三老爷犯错了,他用自己的女儿去抵罪,是最可耻的。嘉娘,我们不能学她。”

陈年往事压在心口,一旦解开,如堤坝坍塌,水流不止。

颜珞深吸了一口气,那件事若用言语来说,对她而言,太难了,难以启齿。

那梦太过遥远,她阖眸,艰难说道:“顾阙,你可知晓一句话,苛税猛如虎。”

“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啊。”顾阙恍然大悟,野史对颜相最大的一笔就是苛税,甚至将她比作秦皇。

野史都是记她的过错,从未替她辩驳一句,更不提她本来是皇室后裔。

“颜相,我有一本书,你要看?对你无甚用处。”顾阙拍拍她抱着自己胳膊的手,“一本很有趣的书籍,那上面将你写成秦皇一般的人物。我不知是谁编纂的,很片面,我猜应该是一个不懂事的文人才子,还是不被朝廷重视的。”

还有一点,那本书的内容随着事情发展会变化。

而在第一次变化的时候,大文人就再没上线过。或许事态有了变化,大文人也跟着消失了?

顾阙去找书,颜珞收敛神色,恢复如常。

野史很厚,顾阙搬来颇为不易,厚厚的一摞摆在颜珞面前,她拍拍书面:“这就是我的秘密,顾神仙就是这么来的。”

颜珞瞧了她一眼,“顾神仙啊,你哪里得来的?”

“买的。”顾阙朝她眨了眨眼睛。

颜珞不信她,翻开第一页,看见注释后愣住了,不可置信道:“你还要让别人注释,你才懂?”

顾阙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太羞耻了。她捂住脸颊,不肯面对颜珞。

颜珞本想调.戏几句,接着翻开几页后被吸引了,骤然明白顾阙哪里来的知识了。

她看着目录,迅速翻到眼下,一页看过去,讲的都是□□,没有提朝堂。由此可推测,写书的人并非是朝堂上的人。

而是来自民间。

颜珞看了几页,只有偶尔几句,朝堂增加赋税,未曾说京城的风向。

确实过于片面了。

顾阙道:“颜相,你我皆是书中人,与贾宝玉林黛玉并无区别。但此书并未写你最后的去处,也未曾写你屠城的缘由。只写了一句,性情暴.戾。”

将所有的事情都归于性情暴.戾,过于片面了。

以现代言语来说,便是厌世,与世人作对!

这段时间,顾阙不断在想,自己是不是穿进这本野史中,成了书中炮灰。细细去想,又不对的,倘若穿进书中,为何不按书中的内容走。

自己改变事态发展,书的内容就会产生变化,也就是说,先有她们,再有野史。

穿书是先有剧情,再有她们,前后顺势颠倒了。

她与颜珞说道:“我看着书,改变了些事情,等去回头去看,书又变了。不信,你可以试试,你若现在停止战争,书的后续内容也会有改变。”

这就像是游戏系统,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后续都会有相应的系统。

千千万万的决定,触发不同的代码,引发不同的剧情。

颜珞未曾回话,而是去看了一眼后续,道:“并未写废帝。”

“最后写了,梁王兵临城下,废帝夜袭。书是人写的,那人不知太多的事情,写出来的内容过于单薄了。”顾阙解释,简而言之,没有上帝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