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第2/3页)

声音听上去奶乎乎的,可他又极力控制自己这种行为和声音,所以听上去很别扭。

沈风荷垂眸看向正一步一叩的沈茴,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沈茴率先上去,当她真正站起来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摔倒,还是沈思妍扶住了她。

赵叙宁明显慢得多,整个人也显得苍白憔悴,似乎随时都要昏厥。

梁适就站在栏杆旁边,离她很近,生怕她撑不住摔了。

但她的意志力确实强大,一路撑到快结束。

就在迈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脑袋一偏,整个人都缩在地上。

夜晚的雨来得猝不及防,一道闷雷之后,雨便淅淅沥沥地落下来,打湿了赵叙宁的全身。

也让这里站着的所有人淋湿。

赵母早已抵达,就在这里等着。

在看见赵叙宁的那一刻就上去扶她,赵叙宁却推开她,“别管我。”

赵母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此刻赵叙宁蜷缩在雨里,像是一直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梁适要去扶她,结果赵叙宁垂在身侧的手往起扬了扬,手指蜷缩,示意她不要。

然后她就在雨里缓慢地起身,又站起来,两条虚弱的腿往上迈了一步,缓缓跪下。

完成了最后一叩。

雨越下越大。

赵叙宁却没什么知觉了,哪怕是在最后失去意识时,她也是笑着的。

因为她完成了和沈茴的约定。

这一次,没让沈茴失望。

有好多人在喊她。

可是她都听不见了。

赵叙宁想,当初誓死不上三千阶是对的。

因为上完三千阶就离死不远了,连灵魂都是漂浮的。

“赵叙宁!”

“宁宁!”

“赵医生!”

“……”

太多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赵叙宁还是听出了沈茴的。

她夹在众多声音里着急地喊她名字:“赵叙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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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叙宁这一次确实很疯。

发烧感冒一步一叩上三千阶,之后还淋了雨。

下山时已经是高烧,直接送到了医院。

一晚上把众人都担惊受怕得够呛,不过她倒没什么大事,只是两条腿受损严重,膝盖处已经红肿青紫。

连带着沈茴也没好到哪里去。

送赵叙宁进医院的时候,她也狼狈地差点晕倒。

不过沈风荷这次倒没拦着,直接让沈茴跟赵叙宁住在了同一家医院。

一直奔波忙碌到凌晨四点多才结束,梁适回去时即便动静很小,也还是吵醒了许清竹。

准确来说是许清竹一直都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察觉到她回来后翻了个身,抬手开了床头的灯,软着声音问:“赵医生怎么样了?”

“没大事。”梁适钻进被子里,伸手握住她的手,仍旧泛着凉意。

许清竹顺势滚进她怀里,梁适在她额头轻吻一下,拍了拍她的背,“安心睡觉吧。”

“嗯。”许清竹打了个哈欠,在她怀里安全感倍增,困意袭来,很快便睡着。

梁适摁灭了床头的灯,卧室陷入黑暗。

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赵叙宁一步一叩上三千阶的样子像是刻在了她脑海里一样。

往常她演过类似的戏码。

在戏剧里,她演得已经足够好,足够有共情力。

但远远不及今天。

那是一种震撼。

盯着赵叙宁的背影就觉得心绪无法平静,澎湃热烈最终又转化成唏嘘。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蒙间才想清楚。

因为赵叙宁太过坚定了。

那种发自内心的坚定会让人产生共情力。

梁适对赵叙宁的同情又增加了一点点。

即便晚上睡得迟,梁适也没睡懒觉,很早就自然醒了。

许清竹早就醒了,却窝在她怀里没动。

梁适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她正专注地盯着自己看的表情,梁适一晃神,继而勾唇轻笑,声音很低:“宝贝,早啊。”

“早~”许清竹眯了眯眼,跟只猫似的又往她怀里拱了下。

“赵医生醒了没?”许清竹问:“今天要去看看她嘛~”

梁适说:“一会儿炖个汤给她送过去,少待一会就行。”

许清竹点头:“好。”

梁适煲汤的时候,许清竹也在厨房里你帮忙,不过没什么需要做的,就是在厨房里绕来绕去。

许清竹问她是不是睡不着。

梁适点头。

“昨天热搜很快就被撤掉了。”许清竹说:“后来都没有人讨论这件事了。”

“赵家人撤的。”梁适说:“昨天赵叙宁的妈妈去了,沈家人也去了,沈思妍让我刮目相看。”

“哦?”许清竹挑眉。

梁适回忆着昨天的场景,言简意赅地跟她说了下。

“以前赵凌说沈思妍是姐控。”梁适轻笑:“这下算是看出来了。”

“那挺好啊,我以前感觉像沈家和顾家那种,应该是家风比较严谨,就像赵医生家里那种。”许清竹说:“没想到还不错,看上去蛮和睦的。”

梁适点头:“这下她俩应该不用再互相折磨了。”

“要是再折磨,那得直接原地去世了。”许清竹跟她分享昨天看到的评论:“有个网友说,我只是想跟你谈恋爱,结果你想跟我一起下地狱。”

“互相折磨到白头。”梁适也无奈,“希望她们修成正果吧。”

“赵医生要是没那么闷就好了。”许清竹说:“她这个人就很直,但在感情上又不是那种直。”

许清竹思考片刻才总结道:“她对不喜欢的人非常直白,对喜欢的人就扭扭捏捏的。”

“对。”梁适说:“她还不会好好说话,我之前住在她家里的时候。分明就可以好好沟通的一件事,她非要绕一圈,其实事情还会帮你做,就是嘴上不饶人。”

许清竹从背后抱住梁适,“所以我还是更喜欢你。”

梁适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我也没那么好。”

“那可能是我瞎?”许清竹尾音上挑。

“也倒没有。”梁适说:“昨天赵叙宁一步一叩上三千阶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有朝一日我们也这样了,我会不会这样做。”

许清竹问:“那你想到了没?”

梁适摇头:“没有。”

没有逼到那个境地,说会做或不会做都是假的。

梁适将勺子放在料理台上,转身抱住许清竹:“我决定还是一直好好爱你就好了,不管你怎么赶我走我都不走,我有什么事都跟你说,然后我就不用一步一叩上三千阶了。”

许清竹:“……”

“你之前还瞒着我离开。”许清竹揭她的短。

梁适感觉心口中了一箭,立刻解释道:“我那时是迫不得已。”

“这世上谁又没几次迫不得已。”许清竹倒是想得很清楚,“相爱的人分开都是迫不得已,为了面子,为了对方好,偶尔想逃避,世俗压力,经济压力,所有相爱的人每天都在面对着不同的迫不得已,但还有人在相爱,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