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5页)

梁适摁着眉心,解释道:“忽然有些累,放空了一下。”

许清竹问:“你今天做什么去了?”

梁适:“回了趟老宅。”

许清竹便没再说话。

密闭的房间里,同一张床,虽是两床被子,但只要谁都不说话,任由房间里安静下来,就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梁适猜想许清竹也是怕尴尬,所以才会一直找话题。

而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了。

许清竹亦然。

梁适平常定力十足,但此刻也觉得过于尴尬,只能打了个哈欠,佯装泛起了困意,“好困,我先睡了。”

许清竹点头:“嗯。”

梁适说完便转过身,只留了个后背给许清竹,顺势摁灭了她这一侧的台灯。

许清竹也摁灭了这个她那边的灯,房间顿时陷入昏暗。

在黑暗之中的,人的感知会被无限放大。

尤其Alpha的知觉要比别人都灵敏一些,所以现在许清竹的每一声呼吸她都能很清晰地听到,没有办法,她只能跟着许清竹的呼吸声去调整自己的呼吸。

五分钟,许清竹翻了两次身,叹了三次气。

而梁适也睡不着。

在许清竹翻第三次身的时候,梁适摁亮了自己那侧的灯。

许清竹呼吸一滞,随后坐起来, “抱歉,我吵到你了。”

“没事。”梁适说:“我也睡不着。”

许清竹拉开床头抽屉,拿出一本全英文的小说,“我去楼下看书,你休息吧。”

梁适立刻道:“等等。”

许清竹脚步顿住,“嗯?”

“要不,我们来看电影吧?”梁适说,“或许看个电影就睡着了。”

房间里有投影,正好也能让梁适完成那个被动任务。

许清竹挑眉,“你确定?去楼下看吗?”

梁适笑了,“不用啊,去楼下看会吵到娅娅。房间里不是有投影吗?我们就拿那个看。”

许清竹抿唇,迟疑了。

“怎么了吗?”梁适问,“你是不是更想看书?”

“不是。”许清竹说:“我都可以的。”

“那……”梁适说着就拉开抽屉拿遥控器,但手刚握上抽屉把手,许清竹说:“房间的投影坏了。”

梁适:“……啊这,好吧。”

她语气难掩失落,让人忍不住想逗。

许清竹便看着她,语气平淡地说:“你忘了吗?”

梁适:“啊?什么?”

许清竹笑了下,“上次我在房间看电影,梁适进来直接把盒子砸了。”

梁适:“……”

“你早点睡吧。”许清竹说,“我去楼下看书。”

梁适:“……”

直到许清竹出去,她还一脸懵。

是她?

不对,是原主?

人家好好看个电影,有必要砸人家的投影吗?

原主个疯批。

不对。

许清竹为什么要说是梁适?

她就在对面,为什么不是说你?

难道许清竹已经发现了吗?

还是她在故意试探?

……

这也能试探?

梁适不清楚,反正许清竹总归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跟自己说话的态度比之前缓和了太多,梁适当然不认为是因为她最近做出了改变,且对许清竹稍好了一些而换回来的好态度。

开玩笑,要是有个人像原主那样对她,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甚至巴不得那人死得越惨越好。

怎么可能轻易原谅?

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许清竹深爱着原主,只要原主稍稍有一点改变,就会马上回心转意,对原主露出笑脸。

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以毫不犹豫地Pass掉。

许清竹不像是这种恋爱脑。

她或许在某个时刻对原主有好感,但在受到伤害之后一定会包裹紧自己的内心,不会让原主再有伤害她的机会。

所以只有第二种。

许清竹发现她不是原来的梁适,但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

科学无法解释这种非正常现象,身为高材生的许清竹异常谨慎,所以在生活中不断试探她。

想通了这些,梁适竟莫名松了口气。

毕竟她没必要一直在许清竹面前去装,从此之后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必要遮遮掩掩。

以许清竹的谨慎,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来拆穿她。

梁适重新躺回到床上,刚刚说不困都是假的,她其实困死了,昨晚就没有睡个好觉,白天又去梁家,身心俱疲。

只不过身侧躺了人,她睡不着。

这会儿床上只剩下她一个,空气中虽还漫散着许清竹身上的气味,但影响不大。

她在睡前还记得定了个闹钟,很快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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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竹窝在楼下的沙发里看小说。

她睡了一天一夜,本就不太困。

但身体虚弱,看了没两个小时,眼睛就又干又涩,之后也没办法再专心地看。

只好合了书,在楼下揉了揉眼睛,猜想梁适已入睡,这才不疾不徐地上了楼。

她开门的动作也很轻,怕吵到熟睡的人。

房间里开着一盏灯,刚好照亮门口。

她出去时分明开的是梁适身侧那一盏,靠近阳台,而她再回来时,开得是她这侧那盏,刚好为她照亮了回床的路。

而梁适的睡姿很板正,她平躺着,手搭在小腹,呼吸清浅。

许清竹走过去坐在床上,床的一侧轻轻塌陷。

梁适也没动静,想来是睡熟了。

许清竹将书放进抽屉,又慢慢地挪上床,靠在床上侧目望过去。

梁适最近都没化妆,或者说化得是淡妆。

以前的梁适不论多晚回来,脸上都会带妆,且妆感很重。

她喜欢的都是些不伦不类的颜色,尤其是口红,基本上是滞销色处理者,也就是仗着颜好瞎折腾。

有几次,许清竹看到她带着妆睡在沙发上。

而现在的梁适,虽和以前长着同一张脸,但眼睛是完全不一样的。

有人说,看一个人品性如何,要看她的眼睛是否明亮。

如果她的眼睛明亮如星,那她一定是个品性端正的人。

而以前的梁适眼里,没有光泽,有的只是对这个世界深深的厌恶,甚至,偶尔会在脸上出现那种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去死的表情。

但现在的梁适眼里,总泛出温润的光泽。

许清竹是个善于观察细节的人,就像现在的梁适会把所有行为藏在细节里一样。

似乎除了在医院里时,她很莽撞地拎着草莓走进病房,大言不惭地说她会改,希望自己能相信她,其余时候都是冷静且温柔的。

她的身上总似有若无地散发出白茶的香味。

令人很安心。

外祖父去世的那段时间,许清竹的房间里总会泡一壶白茶。

她习惯性地闻着那个味道入睡,就像是外祖父未曾离开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