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就是他男朋友(第3/4页)

张信礼说:“关你屁事。”

林瑾瑜心里说:过来收拾你的,嘴上道:“不是跟你说了有‘朋友’要来吗,喏,他就是我‘朋友’。”

他语调有那么一丝丝阴阳怪气,还把‘朋友’俩字咬得比其他字重,王秀一脸懵,对张信礼道:“我得罪你了吗,你干嘛这么凶。”

张信礼站着,居高临下看着他,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王秀一头雾水,根本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啪一下很快啊,他就进来了,然后莫名其妙很凶,他没有防备,根本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林瑾瑜问:“你吃饭没?”

“没,”张信礼回答:“早饭也没吃。”

谁叫某人催命一样叫他赶紧滚过来,基本就给他留了个洗脸刷牙的时间,在车上他也根本没心思吃东西。

没人问王秀,但他自己插嘴答道:“我也没吃午饭。”

林瑾瑜说:“哦,那洗个手出去吃饭啊。”

王秀看他好似没有跟自己算账的样子,有点讨好地赶紧爬下床穿鞋,张信礼道:“吃什么饭,你没什么准备说的吗。”

“我说什么,”林瑾瑜道:“早说了我不强迫你,你爱说就说,不爱说别说,随你便。”

王秀看林瑾瑜一眼又看张信礼一眼,见他俩谁的注意力也没在自己身上,问:“说什么啊?”

张信礼和林瑾瑜同时说:“关你屁事。”

王秀缩了缩脖子,林瑾瑜和张信礼互相看着彼此,对峙了一会儿,最后张信礼移开了目光,从他身边擦过去,进去洗手,走过王秀身边的时候肩膀撞了他一下。

王秀呲牙咧嘴,见张信礼进去了,小声对林瑾瑜道:“鲸鱼,早上你不生气吧,我还以为……是不是我太急了。”

林瑾瑜眼睛看着卫生间的方向,用正常音量问:“你喜欢我,想跟我谈恋爱?”

王秀看着他,鼓起勇气说:“可能……反正……你也没有男朋友,我们能试试吗?”

卫生间哗哗的水声陡然停了,林瑾瑜还是看着那个方向,等了三秒,道:“……再说吧,我一直把你当普通朋友的。”

“那早上的事你生气吗?”

人类的想象力是无穷的,他只说“早上的事”,但是又不说具体是什么,就会让人浮想联翩。

卫生间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林瑾瑜倒想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故意道:“过去就过去了,糟心事儿我不提你也别提,反正……”他声音大了点:“我也没有男朋友,是吧?”

王秀开心了点,上来挽着他手,说:“那我们去吃饭~”

张信礼从卫生间里洗手出来,看见王秀挽着他,非常不爽,林瑾瑜本来气他自作自受,这会儿看他脸上的表情又有点暗爽,道:“走啊,你不饿?”

张信礼看起来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踌躇半天,最后撸了把头发,率先开门出去了。

要装普通朋友是吧,那就陪你装到底。出了门到街上林瑾瑜也没跟他走一块,俩人中间夹了个王秀,隔着普通朋友的社交距离,前后错开几拳走着。

林瑾瑜是地主,找了个馆子带他们进去点菜,张信礼坐他对面,王秀坐他旁边。王秀以为两人真是普通高中同学假期凑一起玩,饭菜一上来主动给三人盛饭,还找话题聊天,林瑾瑜吃着饭偶尔跟他说几句,张信礼则一言不发。

“记得以前寝室里吧,其实你没来的时候都没什么人跟我说话,后来……”

有好些话题是张信礼插不进去的,王秀总跟林瑾瑜调笑,还给他夹菜,张信礼视线飘忽不定,很不想看他们两个,林瑾瑜表面跟王秀说话,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看他一双筷子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却始终不发一言。

鲁迅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反正总要面对这个问题的,林瑾瑜由着他自己沉默。

这顿对于张信礼来说无比折磨的饭终于吃完了,林瑾瑜心不在焉,张信礼烦躁无比,只有王秀很开心。

饭一吃完好像就没什么事干了,张信礼反正不说话,林瑾瑜想把他们带屋里坐着,大家大眼瞪小眼得了,却接到老师的电话,说一个什么什么要盖章,结果漏盖了,让他现在跑一趟。

他们学院搞学术的老师不怎么喜欢跟管行政的打交道,带的学生自然也不喜欢,一来二去,这种跑腿活都落到了本科生头上。林瑾瑜肯定也没法拒绝,只能答应了,把钥匙掏出来交代道:“我组里有点事……那个……”

他本来顺着习惯想给张信礼,毕竟那才是他男人,结果半路上王秀自然而然接过了,非常熟练道:“知道啦,跟以前一样的嘛,你去吧。”

“呃……”林瑾瑜下意识看了眼张信礼,王秀已经把钥匙收起来了,他只得道:“好吧,我很快回来。”

文件急等着用,林瑾瑜横过马路,跑步去老师那儿了,王秀带着张信礼回去,开门、让他自己随便坐,全然喧宾夺主。

张信礼进了门,没往里走多少,坐在了床沿边上,王秀道:“没关系,不用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啦~”

“……”张信礼斜眼看了眼那张床,他在这上面和林瑾瑜滚过……一次两次三次……不知道多少次床单,远处窗边那张桌子,他们在那边上接过不知道多少次吻。

但那些好像都没有人知道,在他们共同的交际圈里,没有人知道他们爱着彼此。

王秀摸出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杯水,好像他真是什么客人似的,张信礼问:“你住这儿多久了?”

王秀回答:“两个多星期吧,哎,你在哪个学校呀,过来远伐?订房间没有?其实这边也有很多小旅馆。”

两个星期,也就是十四天,张信礼想了想,他在这间屋子里待过的时间加起来,可能没有十四天。

王秀看他不答话,又问了一遍,语气好似主人招待客人,张信礼不耐烦道:“不关你事。”

好几次热脸贴冷屁股,王秀也有点生气了,泼妇之魂蠢蠢欲动,他用上海话道:“侬怎么老是这个态度,俄吃侬屋里大米了?侬歧视阿拉就直说好伐?”

张信礼被林瑾瑜熏陶久了,也听得懂上海话,他道:“我怎么歧视你了?”

反正也没别人,以前在gay吧外面碰见的时候张信礼也不是没说过难听话,王秀索性摊开了直说:“你不就歧视同性恋,觉得我们恶心吗,你过来鲸鱼这边玩他没跟你说我住这儿吗?而且你知不知道……”

张信礼问:“知道什么?”

王秀口快道:“鲸鱼也不是直男啊,你不知道吧?”

张信礼怎么会不知道,他简直太知道了,世界上没有人比他还知道,他连林瑾瑜哪里敏感、喜欢什么样的姿势、做那事时低喘的声音连同接吻时睫毛颤动的样子……通通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