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3页)

待到若干年后,世人会怎样把这件事做何种定论,也未可知。

总之这件事算是他们摆了孟雁行一道,然孟弗心中竟生不出一点愧疚之意,甚至连同情也无半分,就好像如果刨除了陛下这层原因在,此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孟弗知道自己生性凉薄,或许也不是她凉薄,只是他们不需要她有太多的感情。

不出孟弗所料,第二天一大早,孟雁行来到宫中,他跪在地上道:“陛下,草民愿为陛下撰写《男德》一书。”

孟弗对此很满意,让高公公将孟雁行扶起,为他赐座,待孟雁行一坐下,孟弗立即给孟雁行戴起高帽,道:“朕知道孟先生是有大才的,你写出来的《男德》定然不会让朕失望。”

没人不喜欢别人夸奖自己,尤其这些话还是出自自己从前的对头口中,孟雁行感觉自己整个人仿若踩在云端上面,他连忙拱手道:“草民定当竭力而为。”

孟弗微微颔首道:“那便好,只是不知道孟先生要多久能将《男德》一书完成。”

“这……”孟雁行心里也没个底。

孟弗道:“朕不想等得太晚,这样吧,朕先给孟先生一个月的时间,孟先生写个细致些的纲领出来,朕再看看有哪里需要改动的,辛苦孟先生了。”

孟雁行起身道:“草民遵旨。”

孟弗留着孟雁行在紫宸殿中用过午膳才放他离开,出了紫宸殿,孟雁行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皇上的手段比他做皇子的时候可厉害太多,他有些庆幸自己早早辞了官,依着陛下的脾气,当年他若是一直留在朝中碍皇上的眼,不定要落得个什么下场,毕竟这几年来朝上没少死人。

不过他若是能写出一本陛下满意的《男德》,说不定日后还有机会重回朝中。

别看孟雁行这几年一直老老实实在家教书,可他内心一直渴望能得到天子的赏识,使自己的一腔抱负得到施展。

他被迫忍耐了这么多年,眼下他可算是看到希望了。

将《男德》的编写工作安排好后,孟弗翻开暗卫们送来的密报,按照密报里所说,宣王李予已将各路人马都联络好,还在东南地区再次散播了谣言,说有人将要起事谋反,大概是想要跟陛下演一出声东击西,让陛下出兵东南,他再联合异族,从北疆进军,可惜这位王爷的包袱没有捂好,提前被人给知道了。

孟弗相信李钺的能力,即使他们没有提前得知消息,宣王的计划也不可能成功,但预先知道宣王的每一个动作,还是使这一出戏更多了几分趣味。

宣王那边近日差不多就可以收网了,他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口才与从前在刘嬷嬷那里探听到的消息,与先太子的人达成合作,先太子留下的这些人也是倒霉催的,都被陛下割了好几茬,仍旧是不死心,被宣王三两句的就忽悠上了贼船,这下又得被割了。

什么时候动手,要怎么动手,这些孟弗都拿不定主意,需要再询问一下陛下的意见,正好下午有时间,可以出宫与陛下见一面。

暗卫们这几日轻松了许多,从前孟弗与李钺两个有点芝麻大的事都得让他们去传递消息,皇宫侯府来来回回一天内得跑上五六次,倒不是说现在他们两个芝麻大点的事就不管了,而是他们直接改面谈了。

暗卫们私下八卦,这宣平侯的头顶是越来越绿了,可他自己整日还在那里伤春悲秋,老婆都快没有了还一点都不知情。

话说,陛下就打算这么一直追求刺激吗?看宣平侯夫人那意思也不是对陛下没有情意的,那陛下不应该安排这位夫人早点与谢文钊和离吗?

他们已经在陛下的身上学到许多讨好姑娘的手段,想来陛下此举肯定是有其他深意的,是他们太过愚钝,不能及时领悟。

暗卫们还发现谢文钊府中的二姨娘最近与他身边的小厮走得很近,他们在暗中看向宣平侯的目光更加同情,特别想知道宣平侯头顶的绿帽还能绿到哪一步。

闲来无事的时候,这些暗卫开了个赌局,赌最后宣平侯的头顶会有几顶绿帽。

虽然不该把自己的快乐驾驭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但是这样真的好快乐。

看着谢文钊那副一无所知的蠢蠢模样,暗卫们感觉自己的快乐好像加倍了。

今日的天气不大好,天空阴沉,凉风阵阵,晚上许是要下雨的,孟弗出宫后直接来到西郊的靶场,陛下已经在这里等着有一会儿,他坐在一张贵妃椅上,微眯着眼睛,像是没有睡好,精神不大足。

孟弗走过来,见李钺脸色臭臭,她登时就明白过来,忍下笑意,问他:“陛下今天来月事了?”

哎。

陛下来月事了。

这是多么好笑的话!

李钺有气无力嗯了一声,这不是他第一次来月事了,但依旧没法习惯,他右手搭在小腹上面,整个人显露出一种平日里没有的娇弱。

孟弗走近两步,在李钺面前蹲下身,她现在的身材高大,这样也没比陛下低出太多,孟弗语气中带着些不易被察觉的埋怨和悔意,她轻声说:“您该多休息休息的,早知这样,我便不叫您出来了。”

“那不行,我在侯府里看到他们更加难受。”而且看见孟弗能让他开心一些。

孟弗有些无奈地说了句好吧,一转头看到旁边的小桌子上竟然还放了一碗雪花酪,她皱了皱眉,问李钺:“您怎么还买这种东西?您现在可不能吃凉的。”

“知——道——”李钺故意拖了个长音,然后同孟弗解释说,“我没想吃,就是看着好看,给你买的。”

他说完伸手把那碗雪花酪端到孟弗的面前,孟弗接过,垂眸看到李钺的右手手腕处有些发青,随口问道:“您受伤了?”

李钺立即把手收了回去,大声道:“没、没有。”

孟弗其实也没看清他手腕是怎么一回事,但陛下有时候是真的很不会说谎,她直接诈他说:“您别藏了,我都看到了,让我看看。”

李钺抿了抿嘴,见孟弗态度坚决,只得老实伸出手,孟弗挽起他的袖子,那白皙的胳膊上多了一片深色淤青,第一眼看去有些吓人,但没伤到骨头,不是很严重。

孟弗将他袖子放下,问他:“您这是怎么伤的?”

李钺一五一十同孟弗说了,他昨天在花园里打拳,月事突然到访,他没收住力,挥拳的时候打到身后的假山上,然后他就光荣负伤了。

“涂过药了吗?”孟弗问。

“涂过了。”这要是伤在李钺自己身上,他肯定不会理会的,但是这伤不该出现在孟弗的身上。

孟弗倒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上会不会留下伤疤,只叮嘱他说:“您下回小心些,别再让自己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