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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妮娅,”卢杜萨美枢机说道,“es igitur paratus?”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In nomine Humanitus,ego paratus sum.”伊妮娅睁着那只完好的眼睛,迎向枢机的目光。以人类的名义,我准备好了。

卢杜萨美枢机挥挥手,所有的煤气喷孔都立即射出高高的火焰。火焰吞噬了伊妮娅和阿尔贝都赛伯人。

伊妮娅痛苦地伸展四肢,熊熊火焰吞没了她。

“不,”阿尔贝都在火焰中大叫,冲出燃烧的火炉,伪骨上的合成皮肤也烧掉了,那身昂贵的灰色衣装燃烧着飘向遥远的天花板,顾问的英俊面容也已经熔化到了胸脯上,“不,该死!”他再一次叫道,冒火的手指伸向卢杜萨美的喉咙。

阿尔贝都的双手穿过了全息像。枢机正透过火焰盯着伊妮娅的脸。他举起了右手。“Miserecordiam Dei……in nomine Patris,et Filia,et Spiritu Sanctus.”

这是伊妮娅听到的最后几个字,火焰已经逼近她的耳朵、喉咙和脸庞。她的头发在火焰中熊熊燃烧,在她眼里,世界已然成了一片明亮的橙色。随着双眼被火苗慢慢烧化,那颜色也慢慢淡去了。

但是,在生命离开她的那几秒钟里,我感受到了她的痛苦。我听见了她脑中的想法,那就像是一声大叫——不,就像是我脑中的一声耳语。

劳尔,我爱你。

接着,炽热的能量膨胀开来,痛苦膨胀开来,她对生命、爱以及使命的感觉膨胀开来,穿越火苗往上升去,就像是烟雾正朝看不见的天窗升去,就这样,我的挚爱,伊妮娅,死了。

就在她死去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似乎所有的景象、声音和符号的核心都爆炸了。宇宙中值得爱、值得活的一切,都在那刹那间逝去了。

我不再大叫。我不再撞击高重力箱槽的四壁。我就这么飘浮在零重力之下,感觉着箱槽排尽水,感觉着药物和沉眠通过脐线向我逼近,就像是虫子般落在我的血肉之上。我没有反抗。我已经不再挂怀。

伊妮娅死了。

火炬舰船跃迁进入了量子态。当我醒来时,我已经在薛定谔猫箱的死亡刑室中了。

没关系,伊妮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