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修真界(第3/5页)

可他毕竟不会这样质问,造成这个局面也有他的因素,他们对彼此都有隐瞒,倘若他当初更坦诚一些,是否一切就不会如此,他们之间也不会有这种波折?

燕秦不是会胡乱发泄情绪的少年,他永远顾忌考量许多。

他要的是和蔺绥圆满,而非无法收场。

蔺绥其实已经做好了迎接燕秦伤心怒意的准备,因为他这个决定真的太自我,燕秦为他付出良多,他知道了他可能会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看他死去,恐怕会疯掉。

可看着连表达伤心都如此内敛的爱人,蔺绥不解。

“你爱我什么呢?”

他已经不怀疑燕秦爱他,可他心里会有这个困惑,他忍住一遍遍询问的冲动,因为那不是他的作风,可他真的不知道,燕秦爱他什么,爱到愿意为他付出至此。

只有没被爱过的人,在面对爱意时,才会自我怀疑。

蔺绥性格里的多疑敏感来自于他的童年,那是他的创伤,他自以为长大后那些创伤就随着他的复仇而烟消云散,但从来没有,那些不稳定的情绪让他越发自我厌烦,因此他将那些不可控的痛苦转为了由自己操控的痛苦,折磨自己也折磨所爱之人。

他忽略自己的付出与真心,放大所有的恶面,在这种情绪里越发自厌,陷入恶性循环。

“我可以说许多原因,但爱是一种感觉,阿绥,你什么都不必做,你只是站在这里,我便移不开视线。”

燕秦的笑容有些苦涩:“我反倒想问,阿绥爱我什么。”

“如若没了这道骨,你恐怕永远都不会靠近我,当你离开我时,我该如何寻觅你。”

燕秦知道自己性子闷,他向来不善言辞,起初连几句情话都不会说,他只能努力地对蔺绥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

当知道蔺绥对他的贪图时,燕秦确实有些被欺骗的伤心,可随之而来的是莫大的恐慌。

若是蔺绥得手了或者不需要了,他该怎么办,他甚至庆幸自己有可以留住蔺绥的东西,每一天都在隐秘的恐惧中度过,害怕第二天睁眼,怀里再也没有蔺绥的身影。

他知道蔺绥的傲气和执念,所以他从不阻拦蔺绥的行为,即使他并未告知他便踏上了寻找的路。

就算再恐慌蔺绥离开,但他更希望蔺绥活的开心些,就算有一天蔺绥会离他而去,但他会努力找到他。

在替蔺绥寻找办法的途中,燕秦找到了名为魂镜的宝器。

他悄悄地将这样东西为蔺绥和他建立了关联,这样只要蔺绥受到魂魄之伤或者身体重伤时,他都可以知道,只可惜魂镜只能转移神魂的伤害。

“我不敢告诉你这些,我怕你说我自作主张,怕你不想和我有任何联系,怕你以为我在戏弄你束缚你。”

燕秦没再隐瞒,将那些事道来的同时,也在蔺绥面前剖开自己。

他真的太笨拙了,他不知道怎么能够让一个人爱上他并且永不分离,他永远没办法在感情中成为游刃有余的主导者,他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倾其所有的对他好,希望他什么都得偿所愿。

蔺绥的指尖微颤,燕秦真的很了解他。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伪装早就在燕秦的面前失效,他的图谋早就暴露,他会觉得自己是一个被戏弄的跳梁小丑。

他并没有那么磊落,如果是他拿到这个宝器,他绝对会不手软地把魂镜融到自己的仇人身上,让他们替自己承受伤害,可如果这是他人奉献给他,主动这么做,他反而会不愿意,也不屑于这么做。

“如果我早告诉你,你就不会被天道掣肘了。”

“现在也不晚。”

蔺绥把玩着晨霜剑的剑穗,朝着天空望了一眼。

蔺绥这人很记仇,得罪过他的人,结果都不太好。

他看着燕秦,对他勾了勾手。

燕秦靠近,蔺绥含住了他的唇,眼眸上扬。

他的情绪随着燕秦的话动荡,而后格外安稳平静。

蔺绥以后再也不会有燕秦喜欢他什么的困惑了,也绝不会再怀疑。

事实就是最好的证明,燕秦做过的所有事都是蔺绥爱他的理由。

真诚永远是最大的武器,连燕秦惴惴不安担心被抛弃的心情,蔺绥都想怜爱。

他永远会从他人仰望中获得莫大愉悦,当爱人献上忠诚以及所有乃至灵魂,他会迷恋这种情深。

其中充斥的独占与过于浓烈的欲望,都是赏心悦目的点缀。

不过这些他都没有和燕秦明说,蔺绥不相信诺言,但时间可以证明很多东西。

燕秦了解蔺绥,也自然知道蔺绥这动作中包含的愉悦与含义,他克制地与蔺绥交缠,在被逗弄时,难以抑制本性,露出乖驯下的放肆。

蔺绥唇瓣殷红,看着燕秦,戏谑勾唇:“你藏的还挺深,我从前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

黑衣剑修站立如松柏,俊秀眉眼内敛,却坦然道:“有幸得见阿绥,做何君子。”

燕秦也不遮掩,反正那些碎魂世界中,灵魂碎片已经将他暴露彻底。

面对他人,他自朗月清风,可面对阿绥,他如何能无动于衷。

“阿绥,”燕秦轻唤,对蔺绥说,“离开这个秘境后,我们便结契为道侣吧。”

他的眼神多期盼,甚至有些急切。

燕秦不想等,经过这些之后,他一刻都不想等。

如今整个大陆都忘记了阿绥曾经的存在,也就没人知道他们的渊源,燕秦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其实他们忘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没人知道蔺绥曾经于微末时的挣扎,不会再有人轻蔑与胡乱揣测,命运加之于他身的枷锁已然碎裂。

曾经他就想和蔺绥结为道侣,只是蔺绥不同意,如今,应当会同意吧?

“我如今可是臭名昭著的魔修,剑尊可是正道栋梁,不怕被人说三道四甚至被门派除名么?”

蔺绥调侃,这可不是什么随时碎裂的小世界,而是真实的世界,除非天道再插手第二次,不过就目前这个情况,天道意志还没出现,说明它也没有那么无所不能,否则怎么连魂镜也处理不了。

燕秦知道蔺绥这句只是玩笑话,但他还是认真答:“阿绥知道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你爱不爱惜自己,希望你以后不要拿自己冒险,至少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想想我。”

这是他从刚刚就一直藏在心里的话,燕秦真的很气蔺绥不爱惜自己,他疯狂起来连自己都可以当成筹码,燕秦爱他任何模样,并没有打算让他磨去棱角,只是希望他能多考虑自己。

“知道了。”

蔺绥微顿后回答,他并没有直接允诺,他从不会做自己可能做不到的事,但是他这么回答,代表他会尽力去做。

燕秦这才开怀,他拉起蔺绥的手确认道:“那便这么说定了,出去之后我们便结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