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 独享你 我很容易上钩的。(第2/3页)

“你是不是要忙?”

“没事,陪你说会儿话。”

那时宋黎坐在餐桌前,曲膝踩着椅子,在夜里的白灯下孤零零的。她把桃酥全咽下去,柔声:“有事就去吧,别因为我耽误了,我刚刚听到说,他们都在等着?”

盛牧辞只说:“我管他们。”

宋黎不懂经商,但也知道商界如战场,听得出他当时疲于应对那些纷争,就没再劝。

而且她也私心地想留他说说话。

对面传来拖开办公椅的声响,他应该是坐了下来:“给十四吃那么好,自己就吃两块儿酥饼?”

包装盒里还剩许多块甜酥,宋黎指尖慢慢地拨着:“特意买的……”

小声说着,她忽然把话岔开:“这不是担心养瘦了十四,你回来要怪我吗。”

盛牧辞低笑:“也把自己养胖点儿吧。”

宋黎想辩解自己没有很瘦弱,电话里的人又慢悠悠出了声:“刚刚看到下雪,就想起……”

“什么?”宋黎好奇。

盛牧辞大概是靠着椅背搭着腿,先前的阴郁消散了些,话很散漫:“某人说过心情好了和我一起泡温泉,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答应。”

想到的居然是这个……

不过也是,当初在南迦山跨年就是下着雪,她和一群哥哥泡在雪山环绕的汤池,被他在玻璃房里逮个正着。

有时候这男人的心眼真就芝麻那么点大。

“等你回来再说吧。”宋黎想笑,话出口的一瞬冷不防陷入自我迷茫。

“嗯?”他似疑问,又好似是在向她确认。

宋黎敛着眼睫,轻慢地回答:“……等你再来南宜,就跟你去。”

电话里一片寂静。

沉默顷刻,他问:“真假?”

“嗯。”

盛牧辞别蕴深意地笑了,拖着尾音半信半疑:“别这样钓我啊妹妹,我很容易上钩的。”

宋黎下巴抵着膝盖,呼吸因自己不纯粹的小心机渐渐难以平静。

她确实有放筹码的意思,可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不回来,就算她无条件答应了也无济于事。

四月气温回升,但冷空气还在上跳下窜,时不时蹦出两天,搅得天气忽冷忽热。

也是凑巧,月初科室有位住院医请了产假,于是他们负责的病人不可避免地增加了。

连轴工作几天后,宋黎在一个午觉察觉到了不对劲。

刚睡醒眼皮还是很沉,酸胀得睁不开,脑袋也昏沉沉的,头绪稀里糊涂。

她好像要感冒了。

其实睡前宋黎就有了点感觉,那时她剥开了最后一颗巧克力钻石糖,水晶罐里装的全都成了金箔玫瑰。

吃的时候味觉不太敏感,没什么滋味,只觉得喉咙干痒,下咽艰难。

一觉睡醒,果然。

到那天宋黎和盛牧辞已经一周没有联系了,希达的案情正闹到最凶的地步,她也因负荷的工作日日忙到昏天黑地。

那是他们自分开后最长一段时间无音讯。

下午的工作宋黎都戴着医用口罩,双目被电脑辐射出的光亮出晕眩感,整颗脑袋沉重得像要压垮脖颈,但她还在敲病程。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办公室里突然有了私语声,有几人挤到一起偷偷看同一部手机,目光偶尔往她这儿瞟两眼,那眼神,恍惚含着难以言喻的同情。

宋黎头正疼着,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可能是微博又有了某位明星的新瓜吧。

她灌下半杯热水,准备继续敲键盘,对面的孟映乔忽然把手机递向她。见她沉着眉眼有些严肃,宋黎伸出酸疼的胳膊,接过手机。

屏幕上是实时热搜第一的那条微博界面。

【盛氏董事长夫人岑馥携杜氏千金杜悦童逛家居城,疑似与盛三好事将近】

狗仔拍摄的照片里,并没有盛牧辞的身影,只有两个一老一少的女人,戴着墨镜穿着贵气优雅,手挽着手,停驻在一张样品床前,做出挑选的样子。

宋黎手指止不住微颤,头顿时泛起一阵疼。

哪怕她对这则报道的真实性很怀疑,甚至压根不信,但看到“与盛三好事将近”这几个字,也很难做到平心静气。

何况当时他们好久没有联络。

宋黎静静盯着这段话,半晌后把手机还给孟映乔,对她牵出一丝笑。

随后宋黎便戴回口罩,无事发生般强撑着敲完了病程。

苏棠年也在之后几分钟对她进行了微信轰炸,问她和盛牧辞怎么回事,又在大篇幅怒斥豪门父母不讲武德后,总结道:【不过这届网友眼光值得表扬,那个什么杜悦童哪有你漂亮!跟我们小仙女比差远了好吗!!!】

宋黎额头抵到桌面,感冒所带来的无力让她不能多于思考,尤其今天还要上夜班,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捱到回家。

是在厕所,宋黎想要洗把脸清醒清醒的时候,盛牧辞打过来电话。

她的手机搁在办公桌上,回到工位才看到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微信也有盛牧辞的消息。

五分钟前:【假的,别信】

就在刚刚:【接电话,我和你解释】

宋黎鼻子一痒,低头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后,有气无力地放下手机,没有回复。

也是有感冒的原因,在极度不舒服的情况下通常做不到保持理智。

所以那时候,宋黎确实不太想和他说话。

有时候人真的是会莫名其妙,明明是自己没有搭理他,可当他没再来电话和微信,宋黎又觉那股积郁在胸腔的闷气压得她越来越喘不过气。

她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这个下午。

办公室走了部分同事,留下部分要值夜班的,有同事过来问宋黎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晚饭,宋黎趴在桌子上摇摇头,说自己没胃口。

听她声音鼻音很重,那同事问:“宋宋,是不是不舒服?感冒了?”

宋黎精神不振地坐起来些:“没事……”

同事摸摸她额头:“吃药了吗?还是去挂个吊瓶吧,我怎么感觉你还有点低烧啊。”

“还要上夜班呢。”宋黎哑着声苦笑。

“还上什么夜班呀,找个人替你呗。”旁座的万姚突然插嘴:“宋宋,你不是和盛牧辞好得很吗?他一句话,你不是随便翘班。”

今天微博热搜的事私下都传开了,万姚不可能不知道,她明显就是存着打击报复的心思,来看宋黎笑话的。

同事刚想让她别说话了。

万姚先扬着声,阴阳怪气地问她:“你们家盛牧辞呢?”

宋黎困顿又难受,眼睛酸涩得直泛生理性泪水,也有被万姚的话刺激到,鼻塞严重,让她窒息感很强烈。

很讨厌自己敏感的情绪,如果在平常,她肯定是能笑笑过去的,但当时生病造成了她成倍的脆弱。

宋黎呼着灼热的气,垂着眼,不声不响兀自收拾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