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红红火火224 用不着(第2/3页)
“够了?”男人挑眉问。
沈绥点头,随即问:“姐夫,你带糖了吗?”
“你阿姐带了。”没想到这小家伙还会挂记他,楚岱啧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到柜台,一起结账。
两个人提着一大袋东西上车,拉开车门发现顾卿卿已经睡着了。
把东西都放副驾驶下面,楚岱手指竖在唇边,示意男孩动作小一点。
沈绥会意,连关车门都是轻轻一带。
楚岱绕过车头,上了车缓缓启动车子,车辆平稳行驶在街道上。
过了半个小时,就需要沈绥指路了。
这里分叉口很多,旁边有竖生产队的木牌,需要沈绥辨认。
“哪个?”他问。
“七星生产队。”沈绥抿唇道。
楚岱能感觉到他的紧绷,对他说:“我兜里有糖,帮我拿两颗。”
沈绥探手在他呢子外套摸了两下,拿出两颗糖,剥开递到他嘴边。
“谢谢。”楚岱咬下一颗,“剩下那颗奖励你的,前提是你没带错路。”
沈绥也吃了颗大白兔奶糖,甜丝丝的味道压下他心底的紧张和恐慌,他顺着姐夫的话:“带错了你揍我一顿。”
说着,还补充道:“我不会还手的。”
楚岱哼笑,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因为清瘦,指骨突兀,手背青筋浮现。
男人懒懒道:“我倒是想揍,怕你阿姐心疼。”
“算了。”
顺着牌子又走了四十分钟,终于看到村口,现在差不多三点了。
生产队的人还没有收工,田里地间到处有挥舞着锄头镐子劳作的人。
车停了,顾卿卿也醒了。
沈绥看着这记忆中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有些恍然。
两个小团子自己晃着两条小短腿要下车,手扒着座位,脚离地还差半个身高。
男人看不过眼,直接拎了下来。
小年年到处跑来跑去,嘴里还招呼着沈绥过去:“啾啾~”
见他不动,小家伙跑到他旁边,扯他衣袖。
“啾啾!”小年年生气了,“黏黏~啾啾!”
“年年叫舅舅?”沈绥回神,弯腰抱起他:“不好意思,舅舅没听到。”
小年年眨眨眼,然后摇摇头,意思是不怪他。
顾卿卿有些担心他这状态,挽着男人的胳膊,问:“阿绥没事吧?”
“近乡情怯,可能想到以前一些事了,这个心结没解开,会一直折磨他。”楚岱拎着东西,对小团团说:“楚惊鸿,阿爹腾不开手抱你,你跟着舅舅走。”
“啾啾~”小团子听懂了,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去牵小舅舅的手。
沈绥右手抱一个,左手牵一个,掌心传来小团子温热的触感,心绪稍微平复了些。
后面那片青山就是他爹埋骨之处,走到一半小团子走不动了,顾卿卿从男人手里接过一个袋子,楚岱单手抱起小家伙,左手提着酒。
现在天气好,本来的泥泞路被晒得梆硬,山上经常有人来砍柴,有一条小道直接通上去,没什么杂草。
楚岱和沈绥身体素质都很好,走得轻轻松松,顾卿卿到后面有些走不动了,拽着男人抱孩子的胳膊,才挪上去。
男人还不忘调侃她:“以前在兵团搭大棚上蹿下跳的精力呢?”
“生完孩子,虚了。”她眼也不眨。
“怪我,回去就给你好好补补。”男人低笑,意味不明。
顾卿卿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男人吃痛,装作松手。怀里的小家伙颠了一下,小屁股又稳稳落在他胳膊上。
“好玩~阿爹~玩!”小团子眼睛笑成一轮弯月牙儿,见牙不见眼,小手不停拍着,银铃儿清脆。
顾卿卿恨恨地拍了下他的小屁股,佯怒道:“你也不怕掉下来,傻小子。”
小家伙立马双手搂着阿爹的脖子,在他身上蹭了又蹭,然后得意地看着他阿娘:“不~阿爹抱!”
“对,有阿爹在,不会让我们小团团摔着。”楚岱亲了口儿子的额头。
顾卿卿看着这爷俩的互动,好气又好笑。
又走了二十分钟,到了山顶。
这里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坟茔,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红色的大字——
革命烈士沈则同志之墓。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坟前还有道身影,背着风站在那儿,挺拔如松柏。
楚岱很意外,“薛参谋?”
男人转过身来,看到他们时,眼底也有一丝怔然,然后点头打招呼:“楚团长。”
顾卿卿和沈绥把香烛祭品摆好,两个男人在旁边聊天。
小家伙们有红枣糕吃,也没有乱跑,坐在青草地上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着脊背挺拔,跪在墓碑前烧纸钱的男孩,薛胥说:“我真没想到,阿则的孩子是你在养。”
听到他这亲昵的称呼,楚岱猜到一些,“我以前查过阿绥的身世,他父亲是坦克集团军侦察连连长,你们是战友?”
“嗯,他爹牺牲的那场战役,我也在。”薛胥摇头:“我以为嫂子会把阿绥养得很好,没想到会是这样。”
刚才楚岱把发生在沈绥身上所有的事都跟他说了,薛胥双手攥拳又松开:“我和阿则是同一个军校出来的同学,毕了业分配到坦克集团军。”
说完,他看了眼楚岱:“你是不是以为我能当上这个参谋靠的是我爹?”
楚岱双手抱臂,敛眸看着在草地上翻滚沾了一身草屑的两个儿子:“我可从来没这么想,别人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也是,毕竟你比我们谁都有资格走关系,但是你没有。”薛胥笑了:“我也没有。”
楚岱只是哼笑一声。
“阿绥这两年麻烦你们了,我想把他接到家里,当亲儿子养。”薛胥私心里觉得楚岱当时只是看沈绥可怜,才会收养他,现在家里有两个儿子肯定对他也无暇顾及。
至交战友的孩子,薛胥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把他培养成才,不辜负沈则以前对他的期望。
顾卿卿和沈绥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偏头看了一眼,男孩唇角绷直,低头烧着纸钱,一言不发。
山顶上风大,顾卿卿想着今天暖和就穿了一件藕粉色的单衣长袖,现在有些瑟瑟发抖。
男人看了一眼,一边和薛胥说话,一边把自己的呢子大衣脱了给她披上,只穿白衬衫和黑裤子的身形清瘦修长。
对女人的动作很温柔,跟别人说话却是毫不留情:“薛参谋,如果我没记错,你没有子嗣。”
“正是因为这样,我会全心全意培养阿绥。”
“哦,所以你是自己生不出,现在看到有个现成的,就想捡回去?”
“不是这样。”薛胥看了眼男孩瘦弱却坚韧的背影,蹙眉道:“阿则和我是战友,阿绥的母亲已经不在世了,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负担起抚养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