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希望你一世无暇(第2/4页)

陆清寥带着她去老大那里搅合什么?裴在野脸色有几分难看,抹了把脸上的水:“备马。”

......

陆清寥边笑边和她介绍:“长日马场虽不是最大的,但却是马匹种类最齐全的,就连宫里御马都有。”

沈望舒瞧的目不暇接,伸手想摸一匹神骏白马,惊奇问:“有汗血马吗?汗血马流汗真的像血一样吗?”

陆清寥摇头失笑:“那不过是未见过千里马之人以讹传讹,汗血马跑动之时经脉鼓胀,如同鲜血流淌,这才被称为汗血马。”

他温声叮嘱:“有些烈马不适合女子骑行,就是靠近,也得小心为上。”

沈望舒还想再叭叭两句,天上突然飘来淅沥春雨,两人都未带伞,陆清寥忙带着她到一处亭子下避雨。

她头发和肩膀湿了一片,陆清寥怕她着凉,从怀中取出一方干净绢帕,沈望舒瞧的一惊,瞪大眼睛,嗐了声:“表哥你也带手帕,我一直以为只有女子出门才带帕子呢。”

陆清寥都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好,温声问道:“那你这个女子出门带帕子了吗?”

她瞧了瞧自己摸马摸的脏兮兮的一双泥爪子,郁闷道:“没,我嫌麻烦,出门就没拿。”

陆清寥看了眼她的手,笑里难得带了点促狭:“可见这是喜洁之人带的,与男女无关。”

他本来想帮她擦干净的,又顾忌着在外面,迟疑了下,微笑把手里的帕子递给她。

沈望舒嫌麻烦,潦草擦了一遍。

陆清寥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她手里取过帕子,帮她拂开额前碎发,擦干脸上湿漉漉的水迹。

他目光触及她饱满柔润的唇瓣,本来想礼貌地移开,却又控制不住地落在她唇间,有些微地走神。

沈望舒疑惑地道:“表哥?”

陆清寥脸色红了红,才发觉自己唐突,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尖利鸟鸣,一直展翅足有丈许宽的苍鹰直直地飞进亭子,向着陆清寥狠狠抓来。

凭借习武之人的本能,他忙拉着她躲开,苍鹰在凉亭上空盘旋一圈,又飞回了原处。

陆清寥表情略冷,顺着苍鹰飞来的方向看过去,就见裴在野立在不远处的小坡上,那只鹰敛翅蹲在他肩头。

裴在野手指逗弄了一下鹰喙,翻身下马,带着人走了过来。

他难得没像前日那般剑拔弩张,唇角淡淡一挑:“抱歉,没收住。”

他本来没想着动手的,只是离远了瞧她一眼便好,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和陆清寥信步闲谈,显得颇是轻松愉悦。

他第一次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来不用他,小月亮也可以很开心。

这个认知让他心肺拧结,又见陆清寥主动靠近她,似要亲吻,他便令金翅奴飞出去,惊扰二人。

裴在野怕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缓了口气,转身要走。

陆清寥见他屡次来犯,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殿下在马场公然伤人,只是一句抱歉便了了吗?”

裴在野没想到他居然还敢主动惹事,侧头睥了他一眼,转过身来,唇角勾起,每个字都问的极慢:“不然呢?”

他不欲张扬,不过陆清寥若是要主动作死,他也不介意成全他。

两人便要一触即发,沈望舒焦虑地左右看了看,亭外又传来一声笑:“好巧,四弟和表弟居然都在。”

这声音对裴在野和陆清寥来说都不陌生,两人转头瞧了眼,就见大皇子裴灿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裴灿约莫二十二的年岁,眉眼细长清俊,乍一看和陆清寥有几分相似,不过陆清寥形貌俊朗,他则是天生的一双和气笑眼,看起来很是讨喜。

裴灿笑的一团和气:“出什么事了?让你们在我的马场大动干戈,未免也太不给我面子了。”他这般,显见是来打圆场的。

裴在野见到他,呼吸顿了顿,目光落在裴灿身上许久,又慢慢收回目光。

他眼底居然带了点笑,干脆利落地道歉:“是我的不是,改日向大哥陪酒请罪。”

他说完略一颔首,竟然带着人直接走了。

——是他之前想岔了。

陆清寥和陆氏一族把希望寄托于老大,有老大在一日,他便犯不着直接对陆清寥动手,老大这自作聪明的蠢货,会帮他扫除这一切障碍的。

他转过身,略带讥诮地笑了笑。

裴在野这般干脆利落地走人,让裴灿和和陆清寥吓了一跳,裴灿一脸惊奇:“老四是喝大醉了吧?他五岁之后就是出了名的狗脾气,今儿个怎么这样好说话了。”

这话奇怪,沈望舒不由问道:“难道他五岁之前的脾气很好?”

裴灿一张笑脸:“五岁之前是疯狗。”

沈望舒:“...”

他目光落在沈望舒脸上,略带惊艳之色:“这位就是沈家表妹?难怪母妃一直念叨。”他笑:“表妹来洛阳这些时日,我竟未顾得上见你,你我是正经的姨表兄妹,该正经聚一聚才是,我底下还有一对弟妹,也是母妃所出,改日带来了让你见见。”

陆清寥轻轻皱眉,不着痕迹地把沈望舒挡了挡,平静道:“劳殿下挂念了。”

裴灿瞥了眼裴在野远去的背影,联想到之前的一些传闻,若有所思地笑:“听闻沈表妹在梁州时曾救过太老四?那老四方才为何对表弟和你多般刁难?”

虽然陆清寥瞒的严实,不过他和沈表妹还有老四之间的事,多少还是传了一些到他这个大殿下的耳朵里。

他轻啧了声:“老四惯是这样无德无信,忘恩负义,只是苦了表妹了。”

他话里饱含深意,沈望舒倒是没听出来,不过听他说这话就很不顺耳,皱了皱眉没说话。

裴灿没打听出来自己想知道的,唇角一动,还要开口,陆清寥却截断他的话:“殿下不是有事要同我商议?”

裴灿只得收回目光:“走吧,咱们去茶室慢说。”

陆清寥歉然看了眼沈望舒,示意下人看好她,这才和裴灿去了茶室。

裴灿确定四下无人,令侍卫在周遭守着,这才含笑道:“平州那边时机已经成熟,咱们可以动手了。”

平州是太子的大本营之一,也是太子以皇子身份当差之后,第一个悉心经营的地方。

陆清寥脸色却不如裴灿好看:“太子自十五岁起便在平州戍边,殿下以为,太子在平州没留后手?”

裴灿显然也有所准备:“你也说了,老四在平州做的是戍边的差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他的能耐多在军营那一片,文政上的事,他插不了手。”

他一手托腮,笑:“老四去年这时候,以违反军规之名,杖杀了平州总督的亲弟,平州总督和他早已势同水火,有他襄助,我们焉能不成?”他沉吟道:“除此之外,我还答应事后迎平州总督之女为侧妃,如此,他便越发死心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