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修罗场?(第2/4页)

他的嗓音不知不觉变了,嗓音低沉,尾音拖长,每句话都带着说不出的轻慢与戏谑。

她上辈子就是这么被骗的!

这个‘阿玉’的长相和纪玉津完全不一样,瞧着也颇娇弱,但她的每个字,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所以她一开始就警惕的要命,在他抬手想要碰她的时候,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沈望舒挪开视线,低下头,迫使自己更镇定一点:“你,你不是被刑部官员带走了吗?你为什么要来捉我?你,你这是罪加一等!”

纪玉津叹了口气:“没意思。”

他从紫檀木小柜里取出一方半干的帕子,细细擦干净脸,等到易容的水粉皮胶卸下,终于露出原本那张秀美多情的脸来。

他还是一脸的病容,掩唇咳了声,又随意理了理衣裙:“刑部那些人还真不好骗,我穿成这样,才终于逃了出来。”

他托腮看着她,又笑:“没想到你比刑部的人还不好骗,这是为什么呢?”

沈望舒低头捏着衣角。

她在想什么时候用那枚袖箭合适。

她现在浑身发软,动作又迟缓地要命,暗器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如果她这时候动手,很有可能会被纪玉津发现破绽,说不定会被他下令杀了。

纪玉津见她不说话,还想再问,马车突然停下,外面有人道:“殿下,找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纪玉津推开车门,外面是盘桓的山道,一处相对平坦的位置坐落着一户山里人家。

这栋房子的主人是个高壮汉子,此时已经被打晕绑了起来,属下询问:“世子,这屋主...”

纪玉津似乎觉着他在说废话,微抬了一下右手,属下便一刀捅进了屋主的心窝。

纪玉津这才转过头,极有风度地向马车伸出一只手:“出来吧。”

沈望舒避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跳下了马车,左手往回缩了缩,指尖能够触及到那把梅花袖箭。

山里的夜风透着刺骨的寒意,向着她迎面吹来,她不由打了个激灵,但是头脑却比方才清醒几分,就连力气也恢复了些。

她走路比刚才稳当了点,但还是装成摇摇晃晃的样子。

她不知道自己装的像不像,幸好纪玉津没有发觉,而是自顾自地带着她走进了屋里,他把所有人都留在了外面,只带着她,两个人进了屋里。

沈望舒心下小小地激动起来,这个地方,最适合动手了。

纪玉津还十分体贴地关上了房门,侧头看她,轻笑了笑:“做一些事的时候,不方便让别人围观。”

他走到桌边,体贴地给她倒了杯水:“要喝吗?”

沈望舒默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行,太远了。

袖箭本来就是短程的暗器,跟弩机比不得,如果距离不够近的话,准头就会差许多。

她点了点头,希望他能把水端过来,这样她就可以动手了:“要喝。”

纪玉津眯眼轻笑了下:“叫一声啊。”

沈望舒不理解他的‘叫一声’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不妨碍她看出他在戏耍她,压根没打算给她喝水。

纪玉津叹了口气,小女孩就是这样不解风情。

他目光又落到沈望舒脸上,不过这样天真稚美,却格外能激起人的破坏欲。

她想要主动靠近,但又害怕被他怀疑,只得低声问:“你为什么要抓我?”

纪玉津用白水润了润唇,笑:“光是这么回答,我有点亏。不如...”他慢慢拖长了调子:“你脱一件衣服,我回答你一个问题,如何?”

沈望舒瞪大了眼睛。

不提梦里,她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样下.流的事,她突然有点反胃,惊恐地往后缩了缩。

纪玉津又叹了口气:“小女孩...”他又笑了笑:“好吧,好在我大方,这个问题免费。”

他坐在桌边,神色悠然:“你的那位‘未婚夫表兄’,很不寻常,我瞧他对你还算看重,我想用你来试试他,看他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沈望舒愣了下:“谁?”

“一个...”纪玉津笑的有点复杂,眼底也多了几分阴沉:“很恶毒,很残忍的人。”

他笑问:“你怕不怕?”

就纪玉津这德行,还好意思说别人恶毒残忍?!

沈望舒想也没想就大声反驳:“你胡说!四哥是好人,你才是坏蛋!”

纪玉津见她一脸恼火,不免有点诧异:“看来他真是半点口风都没透给你,瞒的还真严实。”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少女在那人心中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重要?

他皱了皱眉,见沈望舒气的粉腮鼓起,桃花眼大睁,似乎都忘了恐惧的样子,他心底又生出几分恶意,忍不住想打碎她心里的美梦。

他轻笑:“我胡说?他要真是那个人,只会比我更歹毒,他手段残忍狠辣,死在他手上的政敌不计其数,难道你就一点都没觉察,他根本就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怪胎吗?”

这是坏人!

不能相信坏人说的话!

沈望舒尖声道:“不许你这么说四哥!你才是最恶毒的人!”

她气的胸口起伏,粉腮染红了一片,眼底波光融融流转,比方才更添了几分娇媚。

她的神态天真,身段却玲珑,既像孩子,又像女人,或许是介于两者之间,便格外勾人。

当真是尤物。

纪玉津目光被她吸引,停驻了片刻,慢慢向她靠近,满目柔情地低笑了声:“真是可爱。”

他百无聊赖地耸了下肩:“好吧,那说点别的。”他不紧不慢地逼近自己的猎物,给她无声地压迫,神色戏谑:“他碰过你吗?”

沈望舒没听懂他的意思,她全身汗毛都是竖了起来,炸了毛的小猫一般,满是戒备地盯着他。

“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纪玉津半蹲下身子,和她平视,他伸手,想要勾起她的一缕长发:“我有点嫉妒,他这回若是不要你,你就跟了我,如何...”

他话尚未说完,一直短剑已经深深没入他左肩。

他怔了下,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瞧了眼渗血的伤处。

沈望舒把袖箭对准了他:“我的袖箭里还有五只短箭,如果齐放出来,你肯定会没命...”

她的声音还是有点发抖,不过左臂还是端得很稳。

她从来没有干过威胁人的活,抿了抿唇,才说出后半句:“放我离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放你走。”

其实袖箭里只剩下一支箭了,她不确定能不能杀死纪玉津——这需要相当的准头。

而且就算杀了他,他在外面的手下也一定会要她的命,所以她勉勉强强想出这么一个主意,先是说谎骗他,告诉他袖箭里还有五只短箭,然后威胁他放自己出去。

她不确定有没有用,紧张地后背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