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长别离(第6/6页)

她悄悄起床,穿上衣服,来到阳台,沐浴在阳光下。想着两人的友情和爱情,不由心中发苦。

记得哪本书上说过,黑奴时代的黑人还是很幸运的,当他们被那些在基因之河上分隔了数万年的表兄弟掳为奴隶时,尽管白人不把他们当人看待(一位黑奴时代的美国大法官说:上帝面前众生平等,但黑人显然不包括在内),但黑人和白人从生理上说尚未发生生殖隔离。数万年的地理隔绝期还太短,不足以造成基因上显著的变异,所以,白人农场主找黑人女奴泄欲时还能留下混血后代。这一点常被历史学家们忽视,其实当后来黑人重新被纳入“人”的范畴时,这是最重要的基础。可是,如果分隔期再长一点?如果黑、棕、黄、白人种形成了不同物种?这并非玄谈,而是物种进化的必然结果。其实,如果换成某种代际交替比较快速的动物,十万年的时间就足以造成分流了。那本书上最后说:如果那样,黑人可就惨啦――眼前就有实例的,想想我们更早的表兄弟黑猩猩吧。

贺梓舟也醒了,在阳台上找到恋人,从后边把柳叶搂紧。柳叶想,不,他并没有异化,他仍是我熟悉爱恋的那个男人,但她却无法消除内心的疏远。贺梓舟敏感地觉察到怀中身体的僵硬,关心地问:柳叶你怎么啦?柳叶回过头勉强笑笑:

“做了一个恶梦,好心绪全被毁了。我送你回去吧。”

贺梓舟点点头,没有多问。他穿好衣服,打手机唤来直升机。两人没有吻别,一块儿到马家,同天乐妈、鱼乐水、草儿和徐嫂告别。

柳叶不知道体内是否已经留下他的种子,但两人之间不可能再有一次欢愉了。

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