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死亡海岸线(2)(第2/5页)

丁燳青反应敏捷,当即侧身,背部紧贴墙壁,冷静地看向身后,廊道两边挂着人像油画,尽头是空荡荡的墙壁,贴了红色的墙纸,乍一看仿佛有大量鲜血混合着破碎的肢体喷涌而出。

握紧手杖,丁燳青没有丝毫放松,继续盯着尽头的墙壁,一秒、两秒……墙壁赫然鼓起一个大包,像婴儿在孕妇肚子里手舞足蹈推着肚皮顶起来的形状。

只试探一下,那大包便消下去。

过了一会儿,墙壁赫然出现三四个大包,露出人脸咆哮的轮廓。

大包猛然消失,墙壁无比平滑,下一瞬便有一个狰狞的面孔顺着船舱墙壁飞快移动,眨眼间出现在丁燳青紧贴着的身后的墙壁,伸出双手、张开大口,试图擒住丁燳青将其一口咬断。

丁燳青抬起手杖鞭打伸出的双手,举起拳头便以同他脸蛋极其不相符的力道迅捷地击向墙面鼓起的头颅,一下又一下,狠戾至极,最后一下摇晃手臂,便从袖子里滑出锋利的匕首,于手指间轻巧挥舞,三两下便剖开墙壁,却发现里面毫无异常。

接着地面、头顶和侧面的墙壁都出现凸起的大包,分别攻向丁燳青。

丁燳青虽游刃有余,一时间仍无法解脱困局,直到手肘重重撞向客房门发出重响,有人一把拧开门冲外面怒骂:“谁他妈在外面吵!滚回房间打炮——”

对上丁燳青的眼睛和他手里的匕首、手杖,拧开客房门怒骂的人顿时哑然,摔门、上锁、裹床单一气呵成。

丁燳青眉头微皱,却听身后方的客房门被拧开,传来岑今的疑问:“你遇袭了?”

他没回头,只下意识看向两边和尽头的墙壁,被匕首劈、被拳头砸出坑坑洼洼,最关键是墙纸并非他刚才看到的红色,廊道两边也没有挂油画。

岑今抱着胳膊靠在门边,肯定地说:“你中招了。”

丁燳青朝他这边走来,扫了眼门牌号:“我们住一间?”

“两人一间标准房,没办法,游轮方安排的。”岑今让丁燳青进去,而后看了眼廊道两端尽头,隔壁客房有人开门,是个金发碧眼的青年人,穿着朋克外套、背着把手风琴。

“嗨,我叫帕特里克,喜欢别人叫我帕特,乐队独奏兼主唱。”

“岑今,乐队主唱。”岑今无意深交,颔首微笑便关门。

帕特也不在意,耸耸肩就背着手风琴去找吃的,一转身看到斑驳狼藉的廊道顿时发懵:“电影里发生在游轮上的暴乱械斗原来也会出现在现实中吗?”

岑今听着外面恢复平静,拉开椅子坐下,下巴靠着椅背打量丁燳青,确定他没受伤不由吹声口哨:“连根头发丝都没乱,改天我们打一次?”

丁燳青找出放在船舱里的急救包,给手背喷酒精消毒,将刚才发生在廊道里的事简单叙述一遍:“我不认为是幻觉,但精神受污染是一定的。

毫无预兆,不同寻常,恐怕这次任务没那么简单。”

岑今哼笑一声:“知道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什么有趣的画面吗?”

丁燳青闻言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思索片刻便询问:“和落在停机坪的集装箱有关?”

“聪明。”岑今打了个响指,脚尖点着地面,带着椅子左摇右晃,小卷毛跟着晃来晃去,格外夺目。“就在这一层的尽头向左偏转、再向右转,过一个空荡荡的大厅,对面廊道尽头只有一间房,大厅一侧有货梯。集装箱就被货梯运转进大厅对面的那间房。

我偷偷看过,大厅监控无数,房间里还有警卫守着,当时开门的瞬间,我看到房间里还有很多个相同的集装箱。

那集装箱被推进房间时发生意外,里面有东西撞击,还有哐啷水声,那东西力道很大,集装箱险些没被撞翻,好几个警卫跑过去扶着才稳住。”

丁燳青:“里面关押着的东西可能跟奇幻夜有关。”

岑今:“百分百有关了。不过你被袭击,现下多了需要注意的地方。为什么袭击你?那是什么东西?跟游轮有什么关系?跟奇幻夜、主办方又有什么关系?”

丁燳青:“今晚的奇幻夜我要去。”

“那我想办法混进集装箱房间查探清楚。”顿了顿,岑今忽然诧异:“你怎么能进奇幻夜?”

丁燳青:“我找人弄了一个驯兽师的身份。”

“……艹。”岑今脸色有点奇异地睨着丁燳青,趴着椅背问:“你哪来这些三教九流的门道?他们就没怀疑你是钓鱼的?”

主要丁燳青那气质不像作奸犯科的人,怎么让人相信他的?

丁燳青温和地说:“钱 讲道理,做好这两样,世界上没什么事办不成。”

钱他能理解,至于讲道理……“用拳头说的道理?”

“偶尔需要一点非常规手段才能让人听进我的道理。”

岑今睨着丁燳青温和的笑脸,抖了抖胳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起身去洗澡。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磨砂玻璃一道身影若隐若现,丁燳青侧坐着,低头定定看着手背细碎的伤口,犹如一个坐禅入定的禁欲僧人。

暮春将入夏,天气已然有些炎热,但大海昼夜温差大,白天热气全被驱散,应该不会感到闷热才对。

丁燳青如是想着。

眼角余光瞥见出来的岑今,他在浴室里就换好衣服,黑色的衬衫和同色牛仔裤,衬衫背面一个硕大的骷髅头,正面领子开得低,露出胸膛和锁骨。

脖子戴着一个黑皮Choker,挂着一颗银子弹头,垂在锁骨中间,

赤脚走出来,地毯留下湿漉漉的脚印,岑今浑不在意,一把瘫坐在柔软的床上,从行李箱里翻找出高跟马丁靴穿上,慢吞吞且不耐烦地穿鞋带、绑鞋带。

折腾一番后,鞋带穿错孔,他再一扯,彻底乱成一团,必须再拆开重新穿一遍,这对没耐心做细致工作的岑今来说是一项大工程。

他瞪圆了眼睛,如遭雷劈的不敢置信中,似乎还有点委屈。

丁燳青一下笑出声,岑今敏感地抬头瞪过来。

丁燳青:“鞋新买的?”

岑今闷闷不乐:“巫雨洁推荐的,她说摇滚得有合适的服装。”

丁燳青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一次性手套套上,朝这边走来:“Choker也是?”

“什么?”岑今顺着他目光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点头说:“有点紧,不太舒服。”

“挺好看。”

丁燳青单膝蹲下来,把岑今的脚放在膝盖上,帮他拆掉鞋带重新系上,穿针飞线似的格外稳、快,在岑今手里像团乱麻,到他手里服服帖帖。

直到两只鞋鞋带都绑好,岑今才讷讷说:“其实我能脱下鞋子的。”

丁燳青顿了一下,似乎也才想到还有这可能,笑了笑,摘掉手套说:“做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