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暧昧流露(第2/2页)

见对方依旧揽着自己,他提醒,“该出戏了。”

钟酩低头看了他几息,双手松开,两人重新回到先前的距离。江荇之走到屋中的圆木桌前坐下,抬手在两人身侧支开一道屏障。

他话归正题,“我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什么?”

“刚才大长老在情急之下找了个借口,说要给掌门治病。但你还记得凭澜说过掌门是在闭关?”

钟酩坐到他旁边,“所以你怀疑……”

“我先前就觉得大长老行事未免过于大胆。”江荇之靠着椅背,目光落在阁楼一侧镂花的雕窗上,“若是趁掌门闭关暗害他门下弟子,待人出关该如何交代?”

钟酩接话,“除非是不用交代。”

他说得轻描淡写,阁中却蓦然冷了几分。

背后深藏的含义令人不寒而栗,江荇之思量了一番,得出结论,“既然是为了让人有去无回,大长老的目的未必在湖底,但能确定他手上有关于幽魄湖的记载。”

钟酩问,“现在有打算了吗?”

江荇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承接自己几天前那句“还没想好怎么做”。他惊叹,“你记忆力真好。”

钟酩看向他,“你说的话我都记着。”

小阁楼内瞬间一静。

对视片刻,江荇之眼睫一眨怔然道,“你被诛绪传染了?”

“……”

·

又一次的无效对话让钟酩心头的无名火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阁楼的二楼是就寝的内室,屋中的桌案点了烛火,映得满室亮堂。

江荇之坐在床榻上翻话本,第五次瞄向桌案旁的钟酩。

他看后者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漆黑的眼底跃动着寒芒,环臂坐在这座偏僻的小阁楼里,像极了玉花宗里最大的奸细。

江荇之轻轻打破沉默,“大长老见了恐怕都要承让。”

一道凉飕飕的目光斜到他身上。

他适时地终止了这个话题,放下话本看了眼窗外暗沉沉的天色。亥时已过,外面高大的林木隔着纸窗,影影幢幢。

阁楼外守着五六名筑基后期的护院,美其名曰“可供差遣”,实则为监视看守。

“一会儿留一抹神识在阁楼里,我们去前山那两个不能去的地方看看。”

安静了半天的钟酩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眼皮子看向阁楼以东,“暂时还不能出去。”

“怎么……”江荇之话头一止,神识捕捉到一道身影正快速朝这边靠近,“是大长老。”

看来是对他们的身份依旧起疑,打算来亲自确认。

江荇之抬手,“我支个屏障?”

“此地无银,欲盖弥彰。”

钟酩说着从桌前起身,朝床榻这方走来,高大的身影被烛光勾勒出分明而匀称的轮廓。他走到榻前俯身而下,一手支在江荇之身侧,“先把他糊弄过去。”

距离忽地拉近,在明暗摇曳的床帏间显得暧昧。钟酩眼底寒星未散,又有热意隐没。

江荇之喉头一动,下意识向后撑起身子,“你想怎么做?”

钟酩似低笑了一声,“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也不是,还得看我能不能配合。”

“放心。”钟酩倾身向前,“我不会真的碰到你。”

江荇之便任他欺身而来,“嗯。”

高大的身影俯在他上方,宽阔挺直的肩背载着烛光。钟酩反手放下身后的幔帐,轻轻曼曼的细纱垂落下来,半遮半掩着两人的身影。

结实的双臂从江荇之两侧撑下来,偏高的体温靠近他身前,帐内的温度似乎都陡然上升。

两人面对着面,近在咫尺,呼吸交缠。

阁楼外,大长老的身影越发接近,须臾便已到了院外。

箭在弦上,刻不容缓。

床帐内,江荇之盯着面前的男人,后者有种摄人的俊美,眉眼间像一把藏光的霜剑。他思绪飘忽了一瞬:是不是剑修都这样?墟剑也是这种气质……

正想着,钟酩倏地抬眼看来。

眉目消融了料峭与清寒,眼底蕴藏着深刻的情感,像熔岩翻滚着,要叫他看个清楚。江荇之怔住,过于贴近的距离间,面前这张脸竟恍惚和他脑海中的那个人重合。

一道压低的嗓音唤他,“荇之。”

短短两个字自唇齿间辗转,情思浓重,就好像是……真的喜欢他。

江荇之心头猛地一跳,直接从榻上弹了起来——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