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4页)

“不是一定,只是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会跟高兴。”骆明翰每一句都是说过千遍的标准台词,就连温柔的语气也是如出一辙的,“他们都很想见你,一直催我介绍你去认识。”他慵懒地笑了笑。

缪存体贴地换了个问法:“不可以不去吗?”

骆明翰又开始攻略,不以为意的模样中有着点到为止的失落:“可以,你要是实在不想去的话,我就回绝他们。只不过少不了要被他们笑一顿。”

“为什么?”

骆明翰无奈而深邃地凝视他:“你说呢?是我一直忍不住总提你,想把你带到他们面前,想迫不及待地昭告天下,炫耀你和我的关系。”

缪存心慌意乱,瞥下的眼睫藏住所有情绪。

用和骆老师同样的脸同样的温柔说出这样的话,他怎么能招架得住?

“好吧,”他勉为其难,“但是我不擅长和陌生人相处。”

骆明翰勾了勾唇,“没关系,只是他们可能比较随便,我会让他们收敛一点的。”

关映涛得了消息就开始组起了局,平常玩得好的那一圈儿也都得了风声,这次带来的真真儿是如假包换的清纯男大学生,千万要收起下三路下九流的那一套,别到时候把小朋友吓跑了,砸了骆少的招牌。

缪存那天没有刻意打扮,平常上课怎么穿就怎么穿了,纯白T恤外面套一件莫兰迪色宽松毛衣,脚上还是万年不变的帆布鞋,把关映涛纯到无语。

“卧槽你真他妈下得去手!”关映涛把骆明翰拉到一边,“是不是太纯了点?作孽吧你!”

骆明翰咬着烟笑得含糊,在暗色流金的灯光中,他的侧脸英俊又纨绔,是一种漫不经心不以为意的坏。

在场老油条老混子老金融圈流氓对缪存统一达成共识,确实是纯的,比人民币还纯。

而且长得真是绝了,清冷天真乖巧,连呼吸都透着漂亮,跟他说话时,他会认真地看着你,让你一时间忘了自己想说的是什么。

骆明翰确实是圈内顶级猎艳高手、顶级眼光。

“小漂亮,”有人托着腮逗他,“我们骆哥哥可不是什么正经人,你不要太认真了。”

骆明翰护着缪存,笑了一声:“说我点好的。”

“可以啊,”剩余人笑着调侃,“拿酒来换。”

这种场合都真真假假的逢场作戏,骆明翰今天是主角,被一通好灌,五六杯后,他搭在靠背上的手支着太阳穴,与缪存亲密地低语:“喝不了了,帮我喝一杯好不好?”

缪存从他手里接过杯子,面不改色地仰起脖子一干二净,水润的唇在旖旎灯光下透着红。

骆明翰被他吓了一跳,旁人已经开始起哄了,骆明翰将他圈进怀里:“怎么真喝了?”

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缪存没好意思说自己千杯不醉,是打小的天赋,只在他怀里仰起脸,体贴而乖巧:“你少喝一点,醉了难受。”

骆明翰一时无言,是真心疼,真舍不得了。

未几,他双手圈住缪存,将他护在怀里,下巴搭着他肩膀,轻叹便响在缪存耳侧:“别这么傻。”

在场的都是人精,练就了一双识人辨色的火眼金睛。

怎么说呢,今天的骆明翰确实和以前不同。

关映涛最会当僚机捧场搭台子,“别把我们当回事,我们都脏,只有骆明翰干净,他对你与众不同。”想起洛洛了,“之前他追你内会儿,我还给他介绍过一科大的学生,他看都没多看一眼。”

他就是能睁眼说瞎话,完全不提骆明翰去洗手间把人“草”了一顿。

但有一点是真的,关映涛心里思忖,洛洛跟眼前这个小漂亮比,确实差远了,怪不得草完以后没了下文。

缪存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骆明翰,骆明翰咬着烟举手投降:“没这回事,就是刚好见过一面。”

真能编。缪存的笑容淡了一些。

那天在办公室又不是没听见,「洛洛上回还问我呢,说骆总怎么没过来,你看你,一干把人干上瘾了。」

关映涛的语气和声音都很有辨识度,缪存一听就知道,他就是那天对骆明翰说这句话的人。

可见他刚才有一句话是对的,就是他们这一圈儿都脏,擅长口是心非编织谎言,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都是披着人皮的鬼。

缪存并不在乎骆明翰有没有跟别人上过床,但他心底里,总不自觉地把骆远鹤的高洁品质投射到他身上,因而对他的道德高度有不切实际的期待。现在看来,是他难为了骆明翰。

他不仅会出轨,还会撒谎。

所有酒局最后都会指向一个游戏:国王游戏。学生有学生的玩法儿,社会人有社会人的玩法儿,学生时代让人告个白就能激动得嗷嗷叫,缪存输了,关映涛让他当所有人面叫骆明翰老公。

骆明翰这次没站出来打圆场。

喝多了酒的身体很热,以至于掌心都潮湿了,血脉一突一突胀得慌

这两个字骆明翰不是没听过,但没听从缪存嘴里听过。

他竟然是紧张的,含着隐秘的期待。

周围此起彼伏意味深长的“哦~”,骆明翰手抵唇轻咳一声,心跳快得不正常。

缪存看着他,嘴唇张了张,出口的却不是这两个字:“我喝酒吧。”

骆明翰一怔,心口一松,一种重物下坠的感觉极速攫取了他的感官。

关映涛不可能放过他的:“那不行,不能因为你今天第一次来就开后门,是吧?”

整齐划一的“是!”。

甚至有人都开始催了。

关映涛看着骆明翰的脸色,琢磨着他的心理,给缪存一个高高的难以下脚的台阶:“除非你自罚十杯。”

缪存端起酒:“没问题。”

杯子到唇边,手臂却被人拉住了。他回眸,是骆明翰。

他的脸色,难看得不得了。

但到底是场面上周旋惯了的人,只是几不可闻的一个深呼吸的功夫,骆明翰便已经调整好了表情,“别听他们起哄,他逗你的。”

从缪存手里接过那杯酒时,是强势而不由分说的。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杯酒最终是骆明翰自己喝了。他一饮而尽,灯光下倒着展示着空空如也的威士忌杯:“可以了吗,这杯我代劳了。”

缪存怔了一下,骆明翰死死地扣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掌很紧地捏在掌心。

场面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关映涛反应极快,“哎也对!人小两口的,要叫也回家叫去,叫我们听算什么回事?”

其他人也回过神来,“骆总今天太护食了,怎么,不舍得让我们听啊?那自罚三杯吧得!”

骆明翰玩世不恭地略一勾唇:“好说。”

竟真的一连干了三杯,面不改色,唇角仍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但谁都能感觉得出来他的不悦和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