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不容易哄好的姑娘,可……(第2/3页)

玉照拿进车里拆开来瞧,就见里边除了一整盒五颜六色的糕点外,还有两块糖饼,她强忍住上扬的嘴角,拆开糖饼咬了起来,糖饼又香又脆,玉照就喜欢听糖饼在嘴里被她咬碎的音儿,听了叫人心中愉悦。

赵玄算着时间,过了一刻钟再掀开帘子,里头这小祖宗果真就不发脾气了。

他朝坠儿看了眼,坠儿心下一紧,暗道对不起姑娘了,便匆匆下了马车。

赵玄踏入马车,见她四平八稳的趴在软塌上,手撑着脸,头朝着车门,手里还握着一个糖饼,只吃了一口就放在手里,深锁着眉,跟个小老头儿一般。

赵玄看了觉得好笑:“这幅模样是要做什么?刚才还吵着要吃。”

难吃的话,这个挑嘴儿的还会吃了一个?

玉照小心翼翼的换了个姿势,将下巴搁在旁边软枕上,她路上忽的来了癸水,肚子难受的紧,哪里还能吃得下去?

对着他,她如何敢说什么?

好在那东西也不多,坠儿偷偷给她拿了个干净的帕子垫着,等熬到了府里,就成了。

她如今是连动都不敢动。

毕竟,这马车,可不是她家的。

“我不太舒服,不想吃了。”玉照小心翼翼的拿着油包将啃了一半的糖饼给包了起来,想着等会儿肚子不痛了再解决干净。

赵玄听了面色微变,“哪儿不舒服了?叫李近麟找个医师过来给你看看。”

说完就要喊李近麟。

玉照连忙起身拦住他:“唉唉唉,别,我没事,好多了,不需要看什么医师。”

赵玄见她这般说辞,前后说法不一,更笃定她说生了病,语调带着训斥:“病了就乖乖瞧病吃药,你遮遮掩掩莫不是不想吃药?这样非得折腾成大病。李近麟!进来!”

李近麟听了传唤,连忙靠近了马车:“陛下,奴才在呢,有何吩咐?”

玉照苦着脸,声音细如针般,手扣着自己的裙摆,儒裙轻纱布料本就柔软轻薄,她这么一扯,顿时皱成了一团。

“我没病,我是...是来那个了。”

玉照含糊不清的说完,腮红透了跟正月的红柿子一般。

赵玄微怔,不明白那个是哪个。

视线落到玉照裙摆前,方才玉照移动间,有一方白锦帕滑落,再看裙角,坐垫处方才她趴着的软垫上,隐约渗透一团拳头大小的鲜红。

那红色,似团雾,又是朵绣在垫上的花儿。

他才明白过来,那个是什么。

玉照见赵玄目光落在地上,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垫着的帕子掉落了出来,天地良心,娇养长大的姑娘,何曾受过这等难堪?

她窘迫的恨不得钻入地下去,险些嚎啕大哭出来,吸吸鼻子去捡那方帕子。

那方皱皱巴巴的白帕子,沾了血渍,被她卷作一团团在手心里,不漏一丝缝隙。

玉照想说什么,终是羞耻的说不出来,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一哭,小腹抽痛,一股子热流顺着腿滑落下来。

她为何这么倒霉?!

赵玄背过去身子,缓缓从袖口拿出一张干净的棉帕,负手递到她面前。

此事倒是难得的荒唐,叫两人各自窘迫,后续冗长暂且不提。

只知这日本该是中午抵达的马车,晚了一个时辰才慢悠悠驶入了京城。

玉照回到江都王府时,已是换了身裙子,情绪也由阴转晴,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笑靥如花,甚至下马时都不需搀扶侍女,就自己下来了。

赵玄一下马车,立即有暗卫出来朝他禀报,他听了面色不动,提步随玉照同入。

玉照忽的伸长胳膊拦着府门:“你把我舅舅都调走了,才不叫你进去。”

赵玄只当做听不见小姑娘口是心非的话,牵起她的手:“你舅舅是去办正经事,调完兵就回来。”

他神情敛合,话语却带着蛊惑:“如今他不在岂不正好,你想玩什么都没人管你。”

玉照心里被说动了,嘴上却说:“我才没什么想玩的,京城又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王明懿也回老家祭祖,她更没个好友,如此还不如窝在闺房里睡觉。

“今晚你可不要贪玩,早些睡,明日一早朕来找你。”

玉照这才仔细的瞧了眼赵玄,阳光下他一身墨色衣袍,不甚起眼,可仔细瞧去,衣摆袖口处都用同色丝线细密绣着海水江崖纹,那线脚紧实,在斜阳照射下透着银光。

腰间革带,脚上乌头履,自他不穿道袍,气度有些转变,比起之前那个清净寡欲的道长,这人更显内敛深沉,更符合一个手掌生杀大权的帝王。

玉照怔了一瞬,她更喜欢那个清冷温润的道长。

玉照仔细想了想,还是应他:“那你不要来的太早,不然我还在睡觉。”

玉照走过长廊,入了二道门,便见府内管家行色匆匆,见到玉照回来一颗心可算是放了下来,正待说什么,眼光划过玉照身边人时,一怔,随即领着一帮人跪了下来。

“陛下万安。”

“奴才不知陛下前来,请陛下降罪。”

而那身后晚了管事将将两步的梁王妃、世子妃也刚迈了步子转长廊出来。

她们远远听到许多人的跪拜声,只以为是玉照回府了,登时心下有了思虑,这位成大姑娘看起来挺得江都王的看重,不然也不会在府邸下人面前有这等脸面,阳奉阴违的仆人们多了去了。

还是刻意在她们面前做样子?

婆媳两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神色,林良训走上前去,“可是府上的表姑娘回来了?总算是有幸见见成大姑娘,我自上次见了成大姑娘一面,便总念叨着这天仙似的美人儿。”

梁王妃紧接着道:“咱们可是赶巧了,才出去就撞见......”

梁王妃话音落在这里,如同被卡住了咽喉的老母鸡。

林良训更是脸色惨白,手脚发软,两人相互搀扶着往地上跪拜,梁王妃那高耸如云的发髻慌乱间歪了半边,珠翠步摇都随着倾倒的发髻耷拉到了肩上,也毫无察觉。

只因眼前身量高挺,俊美无俦的男子,不是那本该待在太极宫的圣上又是何人?

圣上怎么在这儿?

还与那成大姑娘牵着手?

啊.......她们......

两人眼前再度发黑,只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

两人如今倒是忽然间明了了,为何梁王会身受重伤,却半字不敢对外言语?更帮着遮掩起那姑娘的身份?

只因那位成大姑娘,竟然同陛下.......

“陛......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在仓促慌张、此起彼伏的跪拜声中,玉照才后知后觉,自己身边的这位是陛下,是她们的君主......

她......她怎么敢朝着君主发脾气?

赵玄神色有些复杂,执着玉照的手微微收拢,玉照眨眨眼,轻声笑他:“陛下干嘛呢?说话就说话,又抓我的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