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3页)

那老头一脸的惊骇欲绝。

他功法特殊,基本上见过他功法的人不是被他杀死在了幻境之中就是出来之后被他消抹了记忆,至今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功法,这个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女修是如何知道他的功法的?

他正试图套话,便见面前的少女踩着他的脸又用力碾了碾,冷笑道:“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新仇旧恨,我们可有的算呢。”

几百年前妄图将魇儿买做炉鼎带回去,和她抢人伤了她好几个下属,几百年后竟然还有胆子往魇儿执掌的月见城跑,还试图插手杜衡书院的演武。

年朝夕直接踢了他两脚,把他狡辩的话给踢了回去,然后转身问面色冷然的伽引:“这人难不成就是河下城专门调过来对付你的什么高手?不过这也太老了些吧?杜衡书院演武是年轻一代的竞技场,他最起码得有个年轻长相才有脸混上去吧?”

伽引的视线落在了那老头身上,片刻之后,突然笑了笑,走到她身边,淡淡道:“那得看河下城是准备怎么对付我了,是明着赢了我,还是准备暗地里无声无息的让我消失。”

话音落下,他在年朝夕身边站定,突然毫无预兆的一脚踩在了那人手上,又在那老头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用力碾了碾,随即就着这个姿势半蹲下来,声音温和道:“这位施主,请告诉小僧,河下城是调了几个人来对付我呢?”

老者反驳:“我不知道!我不是什么河下城……啊啊啊!”

年朝夕听着那惨叫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脸色复杂的看着伽引的背影,对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在她身边的雁危行道:“现在的佛修还真是不得了……你挚友挺会教徒弟的。”

雁危行皱了皱眉头,问道:“我挚友是谁?我不是只认识你吗?”

年朝夕:“……”净妄那厮若是知道你这么说大概是会哭的。

她虚弱的摆了摆手,也没去解释,而这个时候,看起来一副不正经花和尚模样的伽引却已经将话给榨了出来,那老头撕心裂肺的惨叫道:“我说!我认了!我是河下城的人!河下城不止调了一个高手来,他们调了一明一暗两个人,如果我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你,那么再由明面上的人在演武上将你击败!”

话音落下,年朝夕险些气笑出来。

对付一个刚不到百岁的年轻人,调了一个高手还不算,还准备直接杀人灭口?

手段未免太下作了一些。

伽引也笑道:“堂堂一大城为了我还费这么些周折,还真是我的荣幸。”

他松开了脚,转身看向年朝夕,问道:“女施主,这人看似与你也有恩怨的样子,但这次能交给小僧处理吗?”

年朝夕反问他:“你准备怎么处理他?”

年朝夕这句话问出,那老头也惊恐的看了过去。

伽引双手合十,笑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杀生,小僧只能将人移交给燕骑军处理了。”

年朝夕闻言有些不满,那老头脸上却亮了亮。

只要他能光明正大的出现,河下城肯定会救……

然而还没等他想完,那和尚却补充道:“当然,移交燕骑军时这位施主还有几口气,修为功法还在不在,那就只能看接下来小僧的下手轻重了。”

年朝夕了然的点了点头,心情舒畅。

那老头面如死灰。

在年朝夕面前,说着自己要动私刑还一脸光风霁月的和尚慢条斯理的挽起了袖子,不紧不慢道:“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女施主救我一命,那你我交易所需要的钱财小僧就给施主打个对折,也算报答施主了。”

年朝夕听得直翻白眼。

合着你的命就值这么多灵石。

然而下一刻,年朝夕却突然听见他说:“对了,还未正经介绍一下,女施主,小僧伽引,师从净妄法师,俗家姓名为……”

伽引的视线落在了那老者脸上,冷淡道:“戚见江。”

年朝夕一愣。

方才在幻境之中,那个即将被自己亲生父亲卖掉的孩子就叫戚见江。

年朝夕愕然。

下一刻,惨叫声在结界中响起。

那人为了杀人灭口所设下的结界,却让他自己困在其中。

惨叫声持续不断的响起,结界外,没有任何人察觉。

一个白衣修士匆匆路过,似有所觉一般往巷子里看了一眼,最终却只是冷笑了一声,脚步不停的走了过去。

那修士一路走过去,上了月见城的城墙。

城墙之上无干之人不能踏足,守城的修士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拦。

城墙之上,一身素衣的女修背对着他,看向城外。

白衣修士在离她不远处站定,挑眉道:“杜衡书院新任山长日理万机,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看风景?”

女修没有回头,只淡淡问道:“第一谋士能谋算出我在看什么吗?”

白衣修士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紧紧攥着什么,没有回答。

“沈退。”女修回过头,笑容有些奇异:“两百年前,有人死在了这里呢。”

她转过身,声音轻忽道:“你还记得吗?我看的不是风景啊,两百年前,就是在这里,死了好多好多人。”

她向他走过去,突然伸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她知道,这衣服的遮掩之下,是两百年未曾愈合的伤痕。

她看着那人冷冷的脸,低声道:“我得到消息,宗恕身染顽疾,医不自医,恐怕已经命不久矣了,等到他死后,我便再来这里,为姑娘请一杯酒。你也不要让我久等啊,我欠姑娘三杯酒,可是要用你们的命还的啊。”

沈退抬手挥开她的手,后退两步,冷冷道:“我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疯话的。”

魇儿冷冷一笑,正准备说什么,却见沈退突然伸出了手,露出了一直被他攥在掌心的一块布料。

那布料被火烧了大半,只依稀还能看出原本的颜色,布料之上绣的是精致的水云痕。

他拿出那布料,一瞬不瞬地看着魇儿的反应。

魇儿面色冷硬,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意外的神情,有的似乎只是对他的厌烦。

她甚至问道:“沈退,你想让我看什么?一块烧焦了的布料?”

沈退探究地看着她,缓缓道:“这块布料,是我在离兮兮墓地不远处的一座破庙中找到的,你的弟子曾在那破庙中歇息。你不可能不认得这块布料,这上面的水云痕只有你能绣出来,这布料的颜色,你不觉得眼熟吗?”

魇儿挑了挑眉:“眼熟?我当然眼熟了,毕竟我也没想到我给我小弟子做的衣服,怎么就烧焦了半截布料落到了你手里。”

她冷笑着,没有丝毫破绽。

沈退看着她,片刻之后,不知道明白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