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页)
裴瑶感受到了恶人先告状的无奈,咬牙切齿道:“你无耻。”
“谁先勾。引谁的?”李乐兮问道。
裴瑶哑口无言了,是自己先勾。引的。她理亏,便沉默下来,放弃反抗。
“放弃了?”李乐兮俯身,用自己的额头抵着裴瑶的额头,探出舌头,轻轻刮过裴瑶的鼻尖,“道歉吗?”
“我没错。”裴瑶又觉得自己被她牵引着情绪,烦躁不安,她推开李乐兮,重复道:“我没有错。”
李乐兮颔首,认真道:“我错了。”
“你错了?”裴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可一世的女人会道歉?
李乐兮又主动靠了过去,将自己的脸颊送了过去。
裴瑶瞪了一眼,半跪在床上,上半身直起,唇角贴着她的脸颊,亲了亲。
李乐兮觉得少了些什么,侧过身子,正面对着裴瑶:“有些冷。”
裴瑶不知所措:“哪里冷?”
李乐兮很严肃地告诉她:“嘴巴冷。”
裴瑶眼眸弯弯,傲气地侧过脑袋,“不给亲。”
“脸都亲了,你还在乎这点距离?”李乐兮不准她逃跑,掰正她的身子,两人四目相对。
裴瑶眼中掬着凉星,而李乐兮眼中只映着裴瑶一个人,再无其他。
裴瑶撇撇嘴,“那你要不要还我?”
“嗯……”李乐兮迟疑,斟酌良久后,才道:“我努力。”
裴瑶得到她模棱两可的答案依旧不满意,也跟着回一句:“等你还我了,我再亲你。”
“不成。”李乐兮不满意,也不再哄着,伸手圈着她,将人按住入怀里,不打招呼就亲吻她倔强的唇角。
并非是浅淡的吻,也不是简单的碰贴,而是漫长而又缠绵的吻。
直到裴瑶软下了身子,伏在李姑娘的身上喘息,她大口大口呼吸,“你骗人。”
李乐兮会亲吻,且是很擅长。
“睡觉。”李乐兮不想同她讨论无趣的问题,将被子掀开,把人塞进去,自己合衣躺回地上的被子里。
半晌后,裴瑶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趴在床沿上,“李姑娘,你不上来吗?”
“一人睡,自在。”李乐兮合上眼睛。
裴瑶悄悄地开口:“可是我冷呢。”
李乐兮不理会她。
她又悄悄说道:“我浑身都冷。”
“你自己要一人睡的,自己说的话就该履行,切莫言而无信。”
“可是我不要脸啊。”裴瑶嘀咕一句。
李乐兮坐起身子,转身看着她:“我要脸呢。”
裴瑶瞪了一眼,恶狠狠地回望李姑娘:“以后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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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云清晨来接两位主子,在外间带待了许久,听到了诵读经书的声音。
清晨起来天气就不大好,乌云密布,今日似要落雨,二月里的天还是很冷,若云手中拿了两把伞,期盼两位主子在落雨前醒过来。
屋外时不时会有小师太们结伴路过,她们看着若云身上的锦缎,又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叹息道:“做奴婢都有这么好看的衣裳穿。”
她们都是从山下捡来的,并不能做主选择自己的人生。
看见若云,也只有羡慕的份。
若云听着羡慕的声音,转身回看,说话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师太,她笑了,道:“师太。”
小师太腼腆笑了,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你真好看。”
若云脸一红,“你说的是衣裳好看。”
“你人也好看。”小师太憨态可掬。
若云问她:“你父母呢?”
“不晓得,我和无望小师叔是一般无二,被父母丢了不要。”小师太语气轻快,并无不高兴。
若云颔首,从发髻上拔下一根普通的银簪子给她:“你喜欢,就给你。”
“不能要,我要去上早课了,姐姐,再见。”
言罢,小步子踩得飞快,身影很小快就消失,若云只好将簪子出插。入自己的发髻上,不由一笑,原来她也会有人羡慕。
做奴婢的人,有什么可羡慕的。
屋里的裴瑶醒了,推了推身侧的人,娇憨道:“不是说一人睡的吗?”
“聒噪。”李乐兮皱眉,下一刻,翻身,长腿压着裴瑶的两条腿,上半身伏在裴瑶身上,堵住了聒噪的小嘴巴。
半个时辰后,门打开了,斜风细雨,刮入门里。
若云朝着主子行礼:“下雨了。”
李乐兮瞧着密布的阴云,心口莫名被压抑,道:“你先回去。”
“奴婢就拿了两把伞。”若云为难道。
“你拿一把回去,我二人一道回去,一把伞足以。”李乐兮凝望天际。
山雨欲来风满楼,要变天了。
若云走后,裴瑶也起来,浑浑噩噩,李乐兮关门给她穿衣裳,“抬手、抬腿。”
穿好后,裴瑶就这么靠在她的身上,“背我回去。”
“我亲的是你的嘴,又不是你的腿,你的腿没劲?”李乐兮掐了掐裴瑶的大腿,后者抱着被子往床上躲,“你、刚刚亲了我很久,浑身都没劲了。”
李乐兮嗤笑:“这么没出息?”
裴瑶脸红耳朵红,嗔怪道:“说好别碰我的。”
“现在不碰了,回去念经。”李乐兮抬脚先走,又叮嘱一句:“给师父铺好床。”
裴瑶不满:“那是我师父。”
“也是我师父!”
雨水大了,噼里啪啦,厚重的乌云就在头顶上,李乐兮抬起眼睛,瞥一眼乌云中的雨势,催促身后的人,快些。
话音刚落地,屋里传来哒哒哒的声音,裴瑶从身后双手抱住她的脖子:“李姑娘,背我。”
李乐兮的身影晃了晃,将雨伞递给她,自己抬脚走下台阶。
伞面被雨打得噼啪作响,春雨并非润物无声。
你听,它在响。
李乐兮的双脚踩在泥水里,干净的鞋面被泥巴弄脏了,她就这么静静看着脚下。
脏了。
泥水聚集,溅在了裙摆上,又脏了一处,她问裴瑶:“你心中的菩萨能洗净你的心,那能洗净我身上的脏吗?”
这句话问住裴瑶了,她看着肮脏的鞋面,“能、能一样吗?”
“为何不一样,衣裳可脏了。”李乐兮嗤笑,她背着裴瑶往后山走去。
裴瑶没有注意到她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满脑子都在想着菩萨与脏衣裳的事情。
山间雨景很美,美若无暇,空灵、清新,被雨水清洗过的树叶不染纤尘。。
李乐兮一步步走,并没有避开泥坑,像踩着平地一般踏进去,她再问裴瑶:“不能洗,对不对?你的菩萨只能洗你的心,你的心脏吗?”
“人人都求菩萨悲悯,它们忙得过来吗?”
“裴瑶,我就是一个很脏的人。”
裴瑶下意识抱紧她的脖子,嘴巴几乎黏在了一起,“别,别说了。”
“为何不说呢?我杀了自己的父亲,杀了兄弟姐妹,扶着自己的侄儿的手坐上皇位,看着他杀光了他的兄弟,最后,只留他一人。你说,我脏不脏?”李乐兮唇角勾着似讽非讽的笑,就像是远处盛开的月季,带着刺,让人不敢去摘,“我手上染着许多人的血,多是姓李的。如今,我手上还染着裴氏一族的人血,将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