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闭关十年后我天下第一了 31 待此……(第2/3页)

楚云声背着抚雪剑返回宁关的小院,休息一夜,次日天不亮,便再次到了铁匠铺。

这一日,楚云声已能辨上百种铁料而不错,对火炉火温的掌控,也已看得寡言的小徒弟都眼睛晶亮,震惊不已。傍晚时分,老铁匠让他坐在一旁看自己捶打一把镰刀,直看了两个时辰。

镰刀完整打完,入水激起浓烟。

老铁匠对着火炉瞧着镰刀,问楚云声懂不懂短刀和普通长刀、大刀的区别,楚云声凝眉摇头,老铁匠指着镰刀大笑:“你的真气取阴阳真意,要是天上弯月,也要是大日巡游。”

“明日早点来,再看一遍。”

说看便是看。

第三天伴随五更鸡鸣的响起,铁匠铺的打铁声也再度传出。

许多狂沙滩的百姓或是途经暂居的江湖人,路过铁匠铺门口时都会有些疑惑诧异。一个打着赤膊锤铁的老头子,一个卷着衣裳背着剑的年轻少侠,一个打,一个看,不是锻什么名刀名剑,而是在凿一把普普通通的镰刀。

这一凿,便凿了数个时辰。

晌午过后,楚云声脱下外衫,换上一件灰扑扑打满补丁的短褂,开始跟着老铁匠,再打一把镰刀。

一把又一把镰刀飞快成型,一把又一把镰刀愈发通透锋利。

一整个下午,楚云声打出了整整十把镰刀,到第七把的时候,小徒弟已看得直了眼睛,一口一个楚大哥地给楚云声端茶倒水,满目崇拜,老铁匠在旁冷嗤训斥,但一转过身,却也是又惊又喜,摇头失笑。

晚间,铁匠铺灯火通明,炉焰高飞。

老铁匠并无任何要求,楚云声便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开炉,依着自己的心意,锻出了一柄短刀。

通红的炽热从铁器上褪去。

短刀过水而出,锋芒初现。

老铁匠坐在一旁的板凳上,一边抽着长杆的烟斗,一边眯了眯眼,自嘲笑道:“宁小子认识的人,果然也都是小怪物。不,兴许你小子,还是怪物里的怪物。”

“老头子活到这个年岁,见过的有你这等锻造天赋的人,两只巴掌都数得过来。但那些人在你这个年纪,都是骄的骄,狂的狂,很少有你这个心气。”

“好苗子,当真是好苗子。”

老铁匠摇头叹息:“若你只是个寻常江湖人,那来做个铸剑大师,也算是扬名天下了。”

楚云声倒来一碗茶,以敬师礼敬给老铁匠。

老铁匠怔了怔,接了,摆摆手道:“行了,明儿就不用来了,带上家伙什,带上你的刀,去找个有好水有日月的地方,好好锻刀吧。”

“日残月缺在你手里,有朝一日,或许能成为比碧水刀更出色的名刀。”

楚云声未再多言,辞别老铁匠和铁匠铺的小徒弟后,去宁关的小院带上行李,便策马去了雪沙山。

雪沙山山脚下不远,便是一条宽阔平缓的大河。

楚云声用一夜搭起了一座简陋的草庐。

草庐伫立河边,其侧放了一块雪沙山上搬下来的巨大磨刀石,石旁是火炉,与一应打铁的器具。

清晨天亮,附近的屋舍有人过来询问,是否是新开的铁匠铺,却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再一看楚云声打扮,虽简朴,却气质斐然,显然也不是寻常铁匠,之后便也无人再来过问。

水润磨刀石,炉火映天日。

楚云声与无尽荒野对坐,时而听闻长河水起,惊涛拍岸,时而仰望星空浩渺,银河璀璨。家养的牛羊与迷路的野马偶来惊扰,平添生趣,连绵的雪山与静默的圆月亘古常在,持心守恒。

风卷飞沙黄土而来,水击三千便是入眠。

炉火灼烧两日,捶打锻造两日,磨刀石边枯坐两日。

楚云声感知着手中的双刀,体悟着它们的每一分纹路,每一毫轻重。刀锋的锐利,刀身的纯粹,尽皆映照心间。

聚精会神,日夜不休,苦心打磨,一刀终成中天大日,褪去灼烈,唯余光耀堂皇,覆压天穹,一刀已是子夜弯月,不见清冷,只剩晦暗无影,红尘潜踪。

刀成之时,楚云声体内的真气阴消阳长,阳消阴长,轮转往复,光暗变换。待到某个阴阳平衡的刹那,一颗星子般的轮廓便渐渐出现在了气海丹田之内。

大河拍来的水花溅湿衣摆。

楚云声随涛声睁眼,双刀挥出。

一刀气劲奔腾,纵横浩荡,一刀诡变无常,身影难寻。

刀气齐出齐至,河面霍然掀起一道数丈巨浪,远处无数双眼睛顷刻投来,却见宽阔河面竟被一分为二,河底游鱼乍惊跳跃,摔在石上。

水浪滞空两息,轰然落下,如瀑布崩散,震耳欲聋。

众人回神,后知后觉地隔着浪花望向对岸,却只见空荡荡草庐一间,再无其他。

楚云声刀成,境界也自然而然地抵达了半步定丹。

他在前不久刚刚突破至含神巅峰,原身的根基又只能算中上,所以难以立即一鼓作气突破至定丹,最多就是推进半步,剩下的半步便是水磨工夫。

离开河边草庐后,楚云声先去狂沙滩的集市上买了几斤糕点和猪头肉,用油纸一包拎上,还回打铁器具的同时,便也都送到铁匠铺。

之后趁着天色还早,楚云声又宁关的小院领了谢家天鹰传来的消息,一边随意浏览着近日的外界动向,一边翻身上马,佩刀负剑,赶往北漠剑冢。

天鹰带的消息大多仍是与上京城有关。

各个势力的态度变化,姻亲牵扯,师徒门人,以及以谢家、王家、徐家为首的世家朝皇室施压,皇室暧昧拖延的态度。

至于上京之外的消息,一部分是在说九处龙脉尽皆枯竭的猜测恐怕是真,其对各地山川大河、黎民百姓产生的影响多少已经显现出来,岭南有匪寨闻听消息,竟高举反旗,于短短半月拉拢了数万兵力,匪寨首领为定丹后期的高手,也非是等闲之辈。

还有一部分,则是楚云声之前关心询问过的事情,比如太虚观弟子荣安歌的所为,和季安白的下落。

令楚云声颇感意外的是,季安白竟一直身在江州,也确实早就知道同门弟子荣安歌在寻他之事。只是得知此事后,季安白的第一反应并非是赶过去迎接荣安歌,与之共游江湖,而是抹去行踪,乔装改扮,小心地来到金陵附近,隐蔽地观察荣安歌。

也正因此,在郑家那场大战的混乱中,荣安歌闷头逃亡时,竟好巧不巧就撞上了季安白。

季安白境界低于荣安歌,便是实力不凡,也并不敌他,在试图离开时被荣安歌擒住。

荣安歌带着季安白从金陵离开,直奔太虚观,但行至半路,却不知为何,又转向了上京城。按照谢家传消息的暗桩估算,这两人约莫九月初便会抵达上京,裹进这一潭浑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