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闭关十年后我天下第一了 4 立生死……(第2/3页)

楚云声睁开眼,极目望去,瞧见了荷塘中心的小亭上,一颗露珠悬于瓦沿,将坠未坠,剔透晶莹,纳着一轮圆月影子。

含神后期,五感敏锐,但也有高低之分。

此时自入定内醒神睁眼的楚云声,无疑将这具身体的五感再提高了一分。

忽地,气机牵引,楚云声转动视线,隔着一片荷花碧叶与月色清辉,望向了庭院的垂花门。

谢乘云抬步迈入,似有所感,凝目望来。

他看到了坐在耳房窗边的楚云声,略带几分意外地微微扬眉,轻声笑道:“你有战意。”

楚云声起身,走出耳房。

“方一脱困,便有进境,你的功法与天资确实尚佳。只是习武太晚,又蹉跎几年光阴,若想后发先至,迎头而上,恐是不易。你远不是我的对手,怕连一剑都难接下,日后要是有心,每日寅时起,我可与你切磋。”

谢乘云踏步徐行,边入正房,边道:“你方才运转心法,身有道法痕迹,却非正统,约莫是玄门一类。”

“手掌莹白,残留外放真气,应当是擅长掌法。然玄门以玄奇奥妙而胜,与掌法契合较少,你最好舍弃掌法,寻一样兵器,或有奇效。”

无论是原剧情中荣安歌的视角,还是原身的记忆,都对这整个武林知之甚少,楚云声便也无从想到,只是身上留有一些运转功法的痕迹,就被谢乘云看穿了许多底细。

如此广博见识,与对武学的敏锐洞察和高超见解,不愧是当世奇才。

这其中既有谢乘云游历天下六年的经验阅历,也有谢家丰富无比的情报资源,但更有谢乘云本身的资质不凡,心聪目明,方能得此眼界成就。

两人入正房。

房内自是灯火未灭,仍明亮堂皇。

楚云声进门便问:“季灵用何兵器?”

门外有丫鬟听闻动静赶来,奉上热茶。

谢乘云命她着人过来,伺候沐浴。

等丫鬟下去,他方回道:“季灵从前用剑,后入九仙宫,改用蛇鞭。她的兵器‘柔肠断’已损毁,我会为你准备一条新鞭,以便伪装。”

季灵是用鞭的,楚云声之前不知,但现在知道了,却也对蛇鞭之类不感兴趣。

他相信谢乘云并未在方才的话中欺瞒谎骗,所以便也认真考虑弃掌法,改用其他兵器的建议。

事实上,他在运转生生易道经时,也发觉阴阳纵横掌与此心法并不太契合,少了玄妙变化,却多了一些霸道,有些生硬。

“你不去歇息,跟我进来,是有事要谈?”

谢乘云肩背挺拔,身姿若竹,拢袖抬手间,斟出两盏茶,将其中一盏送至楚云声面前,随意闲聊般问道。

跟来自然是有事,闻言,楚云声暂时先放下了思考兵器之事,开门见山道:“谢公子虽不问,但我的身份来历,以谢家之能,不出几日便可查个完全究竟。如此,不若我先告知谢公子。”

谢乘云微微抬眼。

他方才前去松涛阁的途中,已令人去查了。却不想,这人的模样,竟还真要自己坦白。

楚云声觉着自己无甚可隐瞒的,略整理了下思绪,便将过往一一道出。

早年的事一带而过,话语的内容着重讲了他于山道上遇到少女幻影,之后便成了假扮的季灵一事。

“你不像心智已疯的魔头。”

谢乘云就楚云声面对少女幻影的反应,说道。

楚云声总不能来解释那并非是自己,便道:“心法行岔,一时走火入魔。”

谢乘云颔首,不知信了没信,却没在此事上多纠缠。

“虚假幻影,真身置换……”

他低声沉吟着:“此类手段应当便是李代桃僵之法了。若是金蝉脱壳,必然只有神意遁走,是你与季灵元神互换,你出现在囚室便不会是自己的身躯,而该是季灵的身躯。”

“但李代桃僵则不同。”

“不出意外,那位游仙当是早便和季灵有过接触,并在她身上种下了桃身,又以她一缕气息炼成一道李身。在季灵身陷困境,难以轻松救援时,便将李身投出。遇李身之人,就承了李身的因果,以己身神不知鬼不觉地置换出了困境中的季灵,这便是李代桃僵之法,乃游仙境手段,常见于左道邪魔。”

说到此,谢乘云抬眸,腰间长剑霍然出鞘。

剑光明净,寒意凛冽,直直斩向楚云声。

楚云声不动,任由剑气落下,一息之间,右肩麻木冰冻,冷肃彻骨,发梢与眉头悄无声息地挂上了细霜。

几乎同时,楚云声听到了一道遗留在身的传音入密响起:“你这样欺辱女子的人渣,便该去——!”

一声剑鸣清音。

那道声音与压迫周身的极寒同时溃散,戛然而止。

浑身一轻,楚云声仿若扫净了心中阴霾一般,神思跃动,身体骨骼发出咔咔轻响,似是在飞快地改变着自身的形貌身材。

怪不得他运转功法时,并未发觉自身有什么缩骨功或易容的情况,却原来这易容与缩骨都来自那缕游仙境的印记。如今印记被破,他自然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若再想伪装,便需自行易容。

飘飘若流虹的衣裙本来宽松,但一眨眼,就被撑得紧绷起来,肌肉与身形顿显,古怪至极。

谢乘云瞧见这一幕,收剑回鞘的动作都慢了一下。

若是个姿容漂亮或略带阴柔的美少年,身穿长裙,想必也不会太过违和,但眼前人却是个修长强健的不折不扣的青年男子,被这暗红裙衫一裹,简直怪异非常,十分别扭。

“真不怕我杀你?”谢乘云道。

楚云声并没有从那一剑中察觉到任何杀意和致命威胁,这源于他对他的熟悉,不能多说,便只道:“谢公子一诺千金。”

谢乘云挑眉,听了笑话般勾起唇角,笑得几乎要弯腰:“鬼话连篇。”

笑完,他道:“这只是一道印记,并无力量与气息,想来此人只想要给你一道临终赠言而已。斩灭后,你便无需再忧心。”

说话间,他的目光在楚云声俊逸冷淡的面容扫过,微微一顿,继而垂落入澄黄的茶水之中。

楚云声点了点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做你的剑侍,需做些什么?”

“倒也不必做些什么。”

谢乘云一笑:“只要忠心不二,实力尚可,就算一个合格的剑侍了。与剑窟或蜀山剑派不同,谢家对此没有规矩章程。你若不想闲着,也可随我离家磨剑,七月初三,我将在上京城外仓溪山立生死,开剑台,问剑于天下。”

这件事原剧情提过,楚云声也并不意外。

江湖中自古便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和传统,那便是所有修习剑道之人,在认为自身无敌于同境之时,都可开剑台,立下生死誓言,挑战天下的同境强者,而被挑战之人可以怯战认输,可以推迟应战的时间在一月之内,但却不可拒战,不可故意假打,否则便视为对剑道的侮辱,天下习剑之人共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