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想做咸鱼第67天(第2/3页)

酒楼之外,路过的百姓探头张望,酒楼之内,来客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许多道目光落在安平侯身上,好似如有实质。

安平侯有过狼狈的时刻,可他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

愤怒与怨恨在心中肆虐,安平侯知道自己应该隐忍,他也知道自己应该道歉,可是——为什么?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自己,自己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隐忍?

理智的弦被崩断,安平侯张了张嘴,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藏在喉头的话语。

“——离王,你真是欺人太甚!”

“本侯为何要道歉?”安平侯怒道,“本侯斥责你这王妃,何错之有?”

“他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却没有一星半点的羞愧,只会仗势欺人,欺压百姓!”

江倦:“???”

莫名其妙挨了骂,江倦也不高兴了,他正要反驳,薛放离却轻捏一下他的手指,示意有他在,薛放离语气森然道:“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说得的?”

“来人,掌嘴。”

安平侯心中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下一秒,“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地朝他甩来,安平侯人都被打懵了。

薛放离:“本王的王妃,最不会的就是仗势欺人,你倒是好,欺压百姓的话张口就来。”

安平侯:“他……”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打来,安平侯的头歪向了一侧,话也被打断。

“啪、啪、啪——!”

巴掌声接连不断,没过多久,安平侯就鬓发散乱,脸上全是巴掌印,他后知后觉地开始挣扎,却被侍卫按得死紧,心中实在气不过,也不堪如此羞辱,安平侯咬紧牙关,尝试把话说完。

“他怎的不会仗……”

“啪——!”

侍卫都是练家子,力气也用了十成十,安平侯嘴角渗出血丝,想说的话也再一次被打断,可他没有求饶,甚至还在断断续续地往外吐字,这看在酒楼来客眼中,这更加证明了一点。

——安平侯真君子也!

被摧残至此,也在痛斥离王妃!

就这样,安平侯艰难地吐字,侍卫一巴掌又一巴掌地甩在他脸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酒楼忽而到来一队官兵。

“安平侯可在此处?”

官兵出示令牌,有人示意他低头,官兵一眼望去,当即惊骇不已!

堂堂侯爷,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掌掴掌得面上一片红肿,再也看不出平日的分毫风采,比那乞丐都还不如!

“这是……怎么了?”

为首的官兵环视四周,突然瞄见了薛放离,当即就把事情猜了个六七成。

大抵是侯爷又把王爷给得罪了。

为什么说是“又”呢?

官兵对安平侯拱了拱手,“侯爷,是这样的,有名女子报案说您抢了她的玉佩并砸碎,还一走了之,请您与我们去一趟衙门。”

这名女子,并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一个妓子。通常情况下,妓子报案,官府不会受理,何况她状告的还是安平侯,可偏偏这妓子手中持有离王的令牌,这么一来,官府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他们琢磨着离王可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主儿,会给妓子令牌,只能是安平侯把他给得罪了。

官兵此言一出,酒楼之中,一片哗然。

安平侯抢夺他人的玉佩并砸碎,甚至还一走了之?

对方还是个弱女子?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安平侯又向来被夸赞懂礼知礼更守礼,这、这也——太不应当了吧?

他竟是连一个弱女子也欺负得下去?

他方才还在怒斥离王妃仗势欺人呢!?

此事是真是假?

安平侯本就被打得耳边嗡嗡作响,甚至眼前一度发黑,没有听清楚官兵究竟说了些什么,他们一拉,竟就无比顺利地把安平侯带走了。

他不挣扎也不反抗,倒是在无形中表明了确有此事。

官兵们来去匆匆,倒是为首的官兵,他在临走之前,还不忘来了二楼一趟,恭敬地捧上一物,“王爷,您的令牌。”

薛放离“嗯”了一声,收了起来,他淡淡地说:“你们倒是来得巧。”

可不是来得巧,刚好赶上离王与安平侯对峙,他们来之前,都做好了带不走人、还被罚一顿的准备,毕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就是这被夹在中间的倒霉蛋,结果——侯爷已经被料理了一顿,老老实实地跟他们走了。

“若非王爷,今儿个还要费上一番功夫呢。”

官兵感慨不已,薛放离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懒洋洋地说:“好好查案,该罚就罚,该赔的——依本王之见,那女子颇为可怜,不若让侯爷加倍偿还。”

王爷都撂下话了,官兵自然点头,“应该的,王爷说得不错,那女子确实可怜,幸亏遇见了王爷您,还得了您的令牌。”

“王爷您可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官兵只是在说一些客套话,但饶是如此,他也说得颇是艰难,毕竟以此来形容离王,真是见了鬼了。

薛放离却神色不变道:“本王只是见不惯有人仗势欺人。”

官兵:“……”

他颇是欲言又止,也很不理解这话离王是怎么能这么自然地说出口的。

江倦看看薛放离,又联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终于反应过来那次从大皇子那儿离开之前,王爷把令牌给那女子,卖的是什么关子了!

——安平侯打碎了人家的玉佩还跑得快,那就报官让官府来制裁他,赔偿女子的损失!

江倦弯了弯眼睛,“嗯,没错,王爷心很好的,他就是见不得人被欺负,也很乐于助人。”

官兵:“???”

心很好?乐于助人?

官兵的面容出现了一丝龟裂。

这个时候,在说书人的故事讲了没多久,就被薛放离遣走的侍卫返回,他低声道:“王爷,问过掌柜了,他们不知情。”

薛放离“嗯”了一声,与此同时,那名说书人也被掌柜拉去,低语几句,听完掌柜的话,说书人的心都险些跳了出来!

老天爷!

说书人只觉得腿脚发软,他几乎是爬上的二楼,“噗通”一声,匍匐在地,涕泪满面道:“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原来这少年不许他再讲这故事,并非是他为人跋扈嚣张,而是另有隐情!

这故事竟非前朝之事,也非虚构之事,而是……

当朝的深宫秘事。

说书人不傻,掌柜一提点他,几乎立刻就醒悟了过来。

既然这是当朝之事,那么那疯子不就是……

离王!?

难怪王妃一再阻拦。

难怪王妃不许他再往下讲。

王妃竟是为了保住他这条命。

毕竟那可是离王啊!

说书人越想越后怕,他感激不已,“多谢王妃救了小的一命,是小的不识好歹,是小的不识王妃一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