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番外》(第2/3页)

时清薏过来求她的时候是在一次宴会上,她歪着头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向她低头,露出无辜而讥诮的神色,最后支着下颌心情很好的道:“想要我放你一马也不是不行,你当众求婚,敢吗?”

她打定主意看她的笑话,羞辱她,折磨她,想在她脸上看见屈辱的神色,很可惜却都没有成功,女人当场走了出去,不带一丝犹豫的。

她的脸色黑成了碳,冷到周围快要结冰的时候女人回来了,抱着一大捧玫瑰单膝下跪,郑重其事的问:“姜小姐,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时家资产已经被全部冻结,困难到了一定地步,姜知意敏锐的发现她手腕上戴了很久的女式腕表消失不见了。

哪怕是逢场作戏的求婚也如此认真,认真的姜知意心里苦涩起来,她想起来那个阳光刺眼的下午,少女嫌恶而不屑的语气。

恶心——

姜知意拒绝了时清薏的求婚,让她变成了一个圈子里人尽皆知的笑话,她曾经所厌恶的名头悉数落在了自己头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同性恋,还是一个当众求婚被拒的同性恋。

多么可笑啊,对于一向骄傲的人来说又是怎样的打击。

求婚失败的当天晚上时清薏就被带上了车,姜知意在狭小的空间里欺负她,窗户灯火阑珊,她咬着自己的手臂,死死咬住不肯发出一丝声音,直到咬下深深一排牙印。

姜知意眼里一片阴霾,觉着她就是不想让人看见和自己呆在一处,于是下手更重,终于让她泄露出一丝声音。

却又在窗外有人问及时不爽的表示她听错了,根本没有人,她用衣裳遮住那个人颤动的脊背,生怕有人觊觎。

她那时已经算得上新贵,当然没人敢反驳。

自己轻视她,又不肯让其他人轻视,这种复杂的心思让她觉得烦闷,回过头就在某人光裸的肩上咬了一口。

时清薏没有推开她,被咬疼了也只是闷哼一声,她冷笑了一声,心里越来越不高兴:“怎么?不是恶心我吗,原来也不是不能忍。”

姜大小姐继续咬她耳朵和肩膀 ,直到咬出斑驳的印记:“疼吗?我当初比你更疼。”

时清薏终于被她的阴阳怪气弄的疲惫,准备参照垃圾系统给的谈恋爱指南过去直接堵住她的嘴,被姜知意一把拦下了。

她眼里一片了然之色。

看吧,忍不了吧,想推开我了吧,而后擒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森然低语:“想想你家公司。”

时清薏:“……”

我忍。

姜知意自此开始了一系列的报复行为,包括但不仅限于故意让时清薏给她擦身,洗澡,吹头发,上药,伺候她洗漱等一系列幼稚行为。

后来直接拿她当私人助理,上下楼梯都要搂要抱,生活不能自理故意让她伺候。

姜知意心里始终对时清薏年少时那句恶心耿耿于怀,觉得她那么恶心同性恋,现在无疑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她不是讨厌自己吗?还不是要天天和自己搅和在一起,她不是恶心自己,恶心同性恋吗?现在不也得跟她同进同出。

后来有一次姜知意故意组织同学聚会,而后在时清薏耳边恶魔低语,让她在同学聚会上吻她。

其实就是想羞辱她,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她低头真是有意思极了。

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她不会答应的准备,她都已经想好了回去怎么冷嘲热讽加欺负,结果时清薏仰头喝了一罐啤酒,红着耳朵低头就亲了上来。

聚会一时寂静无声,很快响起了三三两两的鼓掌声,甚至开始有人热泪盈眶的祝福百年好合,将她们两人的手紧紧放在一起。

“当初校园恋爱没一个不分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们俩修成正果,不容易啊,我们班终于也有一对了。”

当年那些戳心窝子的话好像都忘的干干净净,转头就能说出这样截然不同的话来。

时清薏酒量太差,喝的迷迷糊糊,歪头就倒在了她怀里。

她心里像是轰然炸开的烟花,在某些瞬间甚至开始构思属于她们的以后来。

只是她毫无安全感可言,她生怕有一天失去制掣时清薏就会离开,所以她去坑了时父最后一把,让他欠下了一笔一辈子也还不上的债务,好彻底把时清薏困在身边。

这个有些恶毒的做法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让时清薏知道,就传来了时清薏车祸坠江的消息。

被大货车直接掀翻,连人带车从桥上翻进江里,车还没来得及起火就被江水吞没,被活活淹死。

——她是来质问姜知意为什么明明答应她放她们家一马又出尔反尔的,车开的太快,遇见对面货车刹车失灵,甚至来不及留下一句遗言。

——她在来找姜知意的路上意外身亡,把消息透露给她的人是顾川景。

后来顾川景因经济犯罪被判二十五年刑期,那个曾经温润尔雅的天才少年接下来的一生都将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度过,形容狼狈,胡子拉碴,跟多年前的清俊少年相去甚远。

玻璃窗外坐着的瘫子眼眶深凹,瘦弱都不像个正常人,她只问了一句为什么,顾川景就笑了。

“还能是为什么呢?你一直赶尽杀绝,我们过不好你又凭什么过的好?”曾经温柔的少年奋力挣扎着,手铐限制了他的行动,却依然可见形容疯狂。

“你不应该跟我们一样痛苦一辈子吗?”

他的一生无论是爱情还是事业都是顺风顺水,毫无阻碍,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攀上最高峰,不想却被那个残疾的女人后来居上。

她如此心思歹毒,年少的时候嫉妒知晴,心怀不轨,自己为知晴出头教训过她几次,后来她飞黄腾达还是不肯放过知晴。

无论如何那也是抚养她长大的人和妹妹。

姜知意怔忡许久,却是低声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就是我打压你?承认自己不如人就这么难吗?不过你说的对,我痛苦不堪你们凭什么就能一辈子心安理得呢?”

她仍然在笑,眼泪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滑了下来,只是依然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她声音缓缓的,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狠厉,靠近了玻璃窗:“接下来的人生你就在牢狱里好好忏悔吧,你的妻子儿女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顾川景瞳孔收缩,费力的拍打窗户,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姜知晴怀孕了,刚刚两个月,孩子还没出生,父亲已经入了监狱。

“我不想干什么,我一开始是真的没有想赶尽杀绝的。”她声音徐徐,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竟然微微笑了起来。

“她们再对不起我也是过去了,人总要往前走的,我报复归报复却从来没有想过下死手,可你为什么非要逼死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