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谋朝篡位国师(入v)(第2/5页)

“那些事何必你亲力亲为,让其他人去做就是。”不肯放手。

“留给旁人我不放心,”时清薏摇头,“灯中下药之事,陛下可查清楚了?”

此事她刚查出一点眉目就直接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被徐昭苏相当于软禁一般的困在此地,事情也就搁置了。

徐昭苏原本困倦的眼睁开少许,透过铜镜模糊的光影与那人清越的目光迎上,无声对视。

最后还是时清薏败下阵来,手指微僵似有所悟,却也只是苦笑了一下,懂了她的意思:“是臣逾越了,不问就是。”

她对徐昭苏做过的那些事,或许,她以为是权力诱因,如今她多有防备也是常事,自己的确不该多问。

徐昭苏并未拦她,任由她离开,直到人快走到门口时却骤然出声:“若孤告诉你,是与前朝余孽有关了?”

风声萧条,吹落几滴灯花,燃了一夜的烛泪悄然落下。

她静静等着那人回答,很久,那人才回过头来问她:“陛下,要吃梅子吗?”

她避开了这个问题。

徐昭苏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高兴,只觉松了一口气,她勾了勾嘴角,轻声道:“要甜的。”

这一生酸苦,她们都已吃的太多了。

那人温声应她说好,关上了门。

女君靠回榻上静静等候着,榻上还残存着那人的气息,淡淡的寒梅香气,多年夙愿,一朝得偿,似乎余生就这样走完也并非不好,不再去想那些爱恨与背叛 ,窝居山中安安稳稳一生也就过去了。

可为什么,她心中还是如此不安,似乎——

她没能再想下去,门被推开,那个她倾慕多年的姑娘少见的有些局促的看着她,向来清冷的面容上沾了一点炉灰。

神情倒仍然端的从容持重:“方才熬药时顺手煮了些粥,陛下可要尝尝?”

言下之意,不尝我就倒掉了。

徐昭苏往前倾了倾,也不言语,就看着她。

时清薏:“……”

“孤身上酸痛,浑身乏力……”

罪魁祸首不言而喻,时清薏噎了一下,还是纵容的端起瓷碗舀了一勺喂到人嘴边,徐昭苏只吃了一口眉头便是微皱:“烫……”

怎么会烫,自己分明都放凉了,时清薏狐疑地又舀起一勺喂进自己嘴里,因为徐昭苏那话她心里先存了三分迟疑,所以并未吃完,只吃了一小口,温热的,不能说入口即化唇齿留香,起码也是五味俱全。

“陛下,不烫——”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徐昭苏凑过来将剩下的半勺子粥吃了,神色从容不迫,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有眼角泛起丝丝促狭的笑意。

“嗯,孤方才弄错了。”

时清薏:“……”

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未曾见过徐昭苏这么笑过了,好像自从很多年前相遇开始,她们之间就从没有过如此温馨恬静的气氛。

她好生喂着徐昭苏喝完药又用了些粥,末了才轻声开口:“陛下不高兴,以后臣都不会再问了。”

徐昭苏刚刚净完的手微微一顿,悬在半空里。

“臣会好好陪着陛下。”

山中不知岁月其实也很好,幽静不劳心神,恩怨消弭,很适合她度过最后一段时间。

徐昭苏将手伸进她怀里,羽睫微颤,缩进怀里最暖和的位置:“冷。”

她们都在逃避着那些问题,那些剥开就是伤痛,足以让人伤筋动骨的痛楚。

徐昭苏政事算不得十分顺利 ,女主被困深宫,所有人都绞尽脑汁营救,边疆四处告急,内部还有无数虫蚁啃噬江山的根基。

她宠时清薏到极致,哪怕在如此分身乏术的情况下还是日日去看她,莫名的占有欲让她对于时清薏的独占意识强的可怕。

偶尔时清薏怕她累着,怜惜一些减少亲热的时候都要心里暗暗记着,后来趁着情浓之时咬她耳侧。

“你是不是嫌弃我身上不好看,所以不愿意……”

她其实生的很好,冰肌玉骨,容貌天成,明艳倨傲中又带着些上位者的清贵高华,只是素日里被身份压制着容貌,天底下没几个胆敢直视君颜的,反倒叫人忽视了她的样貌。

她是先皇唯一的孩子,自小千娇百宠,更是没有受过什么伤,身上疤痕也都是在地牢里那一年所留下的,腰腿上尤为清楚,每到冬日里就是一片青紫,连站起来走路都疼痛非常。

还有一处就是心口,一箭穿透肺腔留下了伤口让她时不时就要咳嗽,箭上有毒,后来为了救下性命剜去了大片血肉,莹白的肌肤上有一个偌大的疤痕,破坏了所有美感。

她将手臂横在眼上,哑声道:“若是你真的介意,我明日就去找太医要换皮之药,把这一身皮肉都换了好不好?”

换皮之术何等残忍痛苦,等同于活生生扒下一层肉来,时清薏额头微跳,强硬的拉下的手,发现她眼眶是湿润的,俯身下去吻了吻眼角,又沿着眼角到鼻梁再到湿润的红唇,最后去亲吻她心口的伤痕。

虔诚如同朝圣。

徐昭苏不敢低头,只能无声收紧手臂,将她困在方寸之地。

“疼吗?”

她问的是当时还是现在徐昭苏不知道,当时确实是疼的,怎么能不疼了,她说了要跟自己走,却食言而肥,提前布置好了陷阱,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疼到失了智,一心只想要报复,要她感受自己所受痛苦的千倍万倍,要她生不如死,要她生受折磨——

所以她不惜一切攻入皇城,暴戾到火烧玉明殿。

却唯独从没想叫她死。

“不疼了,”都是些过眼云烟,往事随风,她哑着声音回她,“一开始是疼的,现在不疼了……”

说的是那长久未曾痊愈的伤口,也是曾经那颗四分五裂的真心,她隐约能够猜到时清薏的身世和曾经 ,那是不可言说的禁忌,是她先心生妄念,强行将不染尘烟的人带入红尘。

细密的亲吻连绵落下,悄悄在她耳边说话:“很好看,也……”

剩下的话咬进了耳朵里,绕是徐昭苏自认脸皮极厚也不由得红了几分。

一国之君如此盛宠一介孤女的事自然瞒不了多久,整个皇城传的沸沸扬扬,谣言各种版本都有。

有说那女子生了一张和前国师极为相似的脸的,有说那女子天生妖媚擅长蛊惑人心乃是九尾狐入世的,更有甚者说她貌似无盐,长相丑陋崎岖,女君被障眼法迷了眼,当成了绝世佳人。

这类小道消息传的十分迅速,又加之女君还有前情,有国师那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在前,难免被拿来比较。

于是无数人扼腕叹息,君王之爱不过如此,当年宠爱国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半点不从,如今新人来了,才能看清君王真面目。

这类消息传的多了,自然也就进了长公主的耳朵里 ,好不容易熬死了陛下的混账心上人,在给陛下物色皇夫的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