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来日再见(第3/13页)

大阳还在车里朝叔伯们亲热地挥手:“叔叔伯伯们回去吧,我们明年还来哪。”他一句话,把过来送别作秀的大皇子给恶心了个跟头。

眼尾扫到大皇子肠胃不适的模样,秦凤仪哈哈一笑,深觉一口恶气叫儿子给出了,心下好不痛快!秦凤仪在马上微一拱手,对诸人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再见了。”

大阳恶心了大皇子一回,算是给他爹出了口恶气,以至于他爹也不介意肥儿子一来京城就有叛变危险啥的了,秦凤仪把肥儿子拎出来与自己一道骑马,父子俩骑马上,秦凤仪就一手搂着肥儿子,给儿子说路两旁是什么树,田里种的是稻是麦。其实,后面这个还是秦凤仪到南夷后接触民生后才了解的,他小时候做大少爷的也不晓得,故而要把自己渊博的知识传授给儿子。秦凤仪兴致上来,还会伸手掐一段柳枝,摘掉枝上柳叶,截去或太粗或太细的两端,轻轻抚弄,之后,做个柳笛出来,一长一短地吹调子给儿子听。

大阳也要学,秦凤仪把柳笛给儿子,听着儿子鼓起双颊吹得起劲儿,秦凤仪亦是心情大好。大阳这笛子吹得,寿哥儿都不肯在车里坐着了,也要出来骑马,李钊只好也把儿子带出来骑马。寿哥儿也想吹柳笛,李钊甭看传胪出身,侯府嫡长,啥好东西没见过啊,但这柳笛他就没玩儿过。李钊道:“等一会儿爹教你吹笛子吧。”

大阳说道:“舅,笛子不如这个好。”说着他还一长一短地又吹了两声,伸出小胳膊,把自己的柳笛递给阿寿哥,“阿寿哥,你吹我这个,我看,舅肯定不会做,我再叫我爹做一个就是了。”

寿哥儿道:“你吹吧,我爹肯定会做。是不是,爹?”说着,寿哥儿一副很有信心地瞧向自己爹。

结果李钊真是给这什么柳笛难住了。

秦凤仪嘿嘿怪笑,跟寿哥儿道:“这柳笛,只有探花会做,你爹是传胪,所以,他是不会的。”秦凤仪嘚瑟地在马上再折了枝柳枝,给寿哥儿做了个柳笛,寿哥儿高兴地接了,道:“谢谢姑丈。”然后他也学着大阳一长一短地吹了起来。

一时间,外头都是大阳与寿哥儿的柳笛声。

大美在车里板着小脸儿,时不时地伸着小肉脖子往车窗外瞅一眼,一会儿就哼一声,一会儿再哼一声,然后越哼越气愤,忽然,大美爆发了,大叫一声:“我,吹!”

大美那大嗓门儿,秦凤仪一瞧,闺女俩眼盯着哥哥们手里的柳笛要喷火了,就知道闺女是听着哥哥们吹笛不乐意了,她也要吹。秦凤仪忙又做了一个柳笛给闺女,大美这才不生气了,然后一直吹了一路,哥哥们吹累了,她还吹呢。一直吹到晚上睡觉,秦凤仪劝闺女:“闺女你歇歇吧,明儿早再吹。”

大美哼唧一声:“我,吹,好。”意思是她吹得最好。秦凤仪点头:“那肯定啊,我家大美最会吹柳笛了。”

大美便晃晃脑袋,露出个得意又高兴的模样,这才把柳笛交给她爹,躺床上准备睡觉了。

孩子入睡向来很快,秦凤仪摸摸儿子的胖脸,再摸摸闺女的小圆脸儿,道:“咱大美真好强。”

李镜笑道:“大美今天可羡慕大阳能在外头跟你一道骑马了,可她还太小,又不能坐马背,今天可是郁闷了一天。”

秦凤仪笑:“明天你骑马带着大阳,我带着大美,短短地坐一会儿无妨的。”“太麻烦了。”“这怎么了,不麻烦。明天中午就能上船了,骑马也没多少工夫。”秦凤仪一向很宠溺孩子,既然闺女这么想骑马,那一定要满足的。李镜便应了。

果然第二天,秦凤仪带着闺女坐马上,大美很高兴,半日都是欢欢喜喜的,上船后还亲了她爹两口,就坐在舱里,一长一短地捏着柳笛吹了起来。

然后寿哥儿、大阳也过来一起吹,还有大胜,说来,大胜这孩子,比大美还要大好几个月呢。结果走路说话都不如大美伶俐,连吹柳笛都比不上,崔氏都说:“大胜怎么学得这么慢啊。”

李镜道:“男孩子是要慢一些的。大阳小时候也是这样,大妞儿只比大阳大俩月,大妞儿说话伶俐干脆的时候,大阳还单字往外蹦呢。”

崔氏道:“看着真着急。”又说,“寿哥儿小时候可不这样。”“要不就是天生的慢性子。”李镜看内侄儿们都是很顺眼的,道,“孩子不用急,现在看着慢,以后不见得慢。”

两人说着话,实在是叫孩子这柳笛吵得不行了,李镜道:“大阳、寿哥儿,你们带着弟弟妹妹,找你们爹去玩儿。”

孩子呼啦啦去了,就是秦凤仪这最宠爱孩子的,也受不了四人联吹。李钊干脆道:“你们都大了,很该念几句书了。”干脆教孩子念书。

别看秦凤仪自小是个不爱学习的,但大阳不一样,李钊一教《千字文》,大阳叽里呱啦就背出来了,李钊赞道:“不错,先时教的还没忘。”

大阳臭显摆道:“舅,我还会背子曰哪。”他又背了一通。

秦凤仪大惊:“儿子你咋会背这许多啊?”相对于他少时,他儿子就是个天才啊。“祖父检查阿永哥背书,我学会的。”大阳道,“我还学会了好几首诗。”说着,大阳就扯着小嫩嗓背给他爹听了,其中一首还是他爹的小酸诗,他舅连忙道:“最后一首就不用背了。”

秦凤仪顿时不满道:“大舅兄你啥意思啊,我的诗多好啊。”他摸摸儿子的大头,

“乖儿子,明儿爹还教你背诗。”秦凤仪问寿哥儿道,“寿哥儿会不会背姑丈的诗?”寿哥儿道:“不会,我会背李太白的诗。”

“来,背给姑丈听听。”

寿哥儿由于守着个传胪爹,而且他爹是那种很注重儿女教育的人,故而甭看小小年纪,早便开蒙了,秦凤仪这才发现,人家寿哥儿已是一肚皮的学问啦。秦凤仪怪心疼寿哥儿的,私下还问寿哥儿:“累不累啊,学了这许多书。”

寿哥儿道:“不累,都是偶尔学的。”

秦凤仪怪心疼的,私下还跟媳妇儿说:“寿哥儿这孩子可真懂事,读书多累啊,难为他小小年纪就读了一肚子的学问。”

“世上的事,有哪样是不累的?做纨绔也累呢。”李镜笑着揶揄一句,给秦凤仪倒了盏温茶,“孩子爱学习,再好不过。”

秦凤仪道:“我是说,孩子小时候没必要这么累。”

李镜道:“又不是成天拘在家里念书,偶尔学一点罢了。蒙学有什么累的,难不成,都像你小时候似的,不老实上学?你可别把那一套教给大阳啊,我看咱大阳很喜欢念书。”

“哎,大阳这一点看来像大舅兄。”“外甥像舅嘛,总要有一点像的。”李镜道,“咱大阳念书灵光吧?”“比我当年还灵光。”秦凤仪道,“教一遍就会。”说着,他还有些窃喜,“我觉着,比寿哥儿记性要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