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团员宴席(第5/10页)

李镜道:“咱们只取两成,是不是太少了?”“打仗是拿命来拼,不多让他们赚些,谁愿意下死力气。”秦凤仪道,“这一回,土兵们损失也不少。战时的钱,叫将士们得些吧,咱们赚的是太平时的银子。想一想,战时能有多长时间,多是太平日子居多。”

李镜一笑,倒也是这个理,道:“还是你想得对。”

秦凤仪拉住她的手,香一口:“那是,要不怎么说你们妇道人家是头发长见识短哩。”

看秦凤仪那一脸嘚瑟样,李镜强忍住没表演捏杯子,催他:“快吃吧,头发长见识也长的阿凤殿下!再不吃,就凉了。”

秦凤仪大乐,三两口把羹吃了。

云贵土司没让秦凤仪久等,使者很快就来了。而且给秦凤仪送了重礼,足足百匹良驹。秦凤仪一直不喜矮脚马,不过那是他做大少爷多年的挑剔,他又不真傻。南夷不产马,故而马匹极是珍贵。秦凤仪看这些使者身上虽则也是绸衣,却不是什么上等丝绸,心下便有数了。

接了使者带来的大理土司的亲笔信,因为土司名义上是臣服于朝廷的,所以,这位杨土司的信颇是客气,笔笔口称殿下,恭贺他大破山蛮之事。秦凤仪不禁道:“姓杨,你们土司大人是汉人吗?”

使者笑道:“是,我们土司与殿下一样,都是汉人呢。”秦凤仪笑:“看来,你不是汉人。”

“微臣是白族。”“一样,不分彼此。”秦凤仪摆摆手道,“我们这里也是种族不同的百姓许多,但我都一视同仁,我们在各方面都一样的。”

使者笑道:“是,殿下的仁义之名,在我们大理也是如雷贯耳。”“少拍我马屁,就是有名声,怕也不是仁义之名。你们以前跟桂王颇有来往,我把他剿了,你们怕是得骂我哪。”秦凤仪哈哈一笑。

使者不晓得秦凤仪是在说笑,还是心中有这怀疑,但不管哪样,他是万不能让秦凤仪有所误会的,连忙道:“殿下明鉴,万万没有此事。哎,自从知晓殿下就藩南夷,土司大人早就想打发我等过来给殿下请安,奈何桂王横在中间,让我们盼殿下,若织女盼牛郎,只恨相望,不能相逢啊!”

这话肉麻得秦凤仪都叫这使者麻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来,秦凤仪眼睛一扫章、赵二人,见二人面色不变,心说:果然姜是老的辣啊。

那使者继续道:“听闻殿下大胜,又逢新春之喜,特令微臣为殿下献上我们大理的好茶好马,以贺殿下千岁千千岁。”

秦凤仪笑道:“本王晓得你们的心。”他又问那使者,“你叫什么名字?”

使者道:“微臣也起了汉族的名字,因是白族,便姓了白,微臣单名一个‘雅’字。”

“这名儿起得好,风雅。”秦凤仪随口赞一句,笑道,“你们土司的心意,本王知道了。有劳他想着,还令你送这些东西来。你头一回来我们凤凰城,不妨多住几日,我也有些许薄礼,你帮我带给你们土司大人。”

使者恭敬行一礼,心下松口气:“是。”

秦凤仪便打发这位白雅使者下去驿馆歇着了。

秦凤仪把杨土司的信给了章、赵二人看,二人看了,皆道:“这是好事,他们定是慑于殿下威名,故而着使者送来书信与年礼。”

秦凤仪道:“就这么着吧。”

赵长史连忙问:“殿下,这回礼怎么备?”备回礼,就是赵长史的责任了。

秦凤仪道:“俗话说,礼尚往来。就照着他们的礼单,把咱们这里的茶、丝绸、瓷器,还有洋货,备上几样,价值相仿就可,不用多给,叫他们以为咱们冤大头哪。也不用少给,倒显着小气了。”

赵长史笑:“是,臣明白了。”

见过这土司使者,章、赵二人便各去忙了。

秦凤仪正想回内宅歇一歇,顺便跟他媳妇儿说一说这位土司白使者说话如何肉麻的事,就见襄阳侯磨磨蹭蹭地来了。秦凤仪见襄阳侯一脸便秘的神色,问他:“怎么了?”襄阳侯在守城中颇出力气,他家儿子跟随西征,虽则没上战场,但也没添什么麻烦,还能帮着干些力所能及的,这便很好了。

秦凤仪对这父子二人观感不错,见襄阳侯这神情,就知有事。襄阳侯吞吞吐吐道:“臣实在无能。”

“你怎么就无能了?”秦凤仪还不知哪里事呢,一端茶盏,觉着有些凉。内侍官连忙换上一盏温热正好的茶水,秦凤仪呷一口,见襄阳侯还便秘呢。秦凤仪最见不得这般磨叽,道:“要不,你想好了再来?”

襄阳侯连忙道:“是被桂王擒住的那几人,先时殿下要打发他们回京,他们说身子虚,如今这养得已是大好了,仍是不肯走。”

“为何不走?他们不是各家都有人来接了吗?”

襄阳侯苦着脸道:“殿下啊,现在回京城,他们这辈子就算完了。一个个粘上毛儿比猴儿都精哪,哪里肯走,说非要留下给殿下做牛做马。”襄阳侯也是烦了,他虽则性子活络,也不是烂好人,想到这几人干的事,如今又这样赖皮赖脸的,叫人哪只眼睛瞧得上呢。尤其襄阳侯可是经了凤凰城保卫战的,他也上了城墙,帮着日夜巡视,战事紧张时,他还做好了无论如何也要叫王妃带着小世子出逃的准备。好吧,战事远未紧张到那一步。但一个真正经历过战事的人,与这些见到丁点儿危险,甚至还没见到危险,便中途逃跑的人是不一样的。便是襄阳侯也是荣养多年,无甚大本领,可他也瞧不上这几人。

果然,秦凤仪也道:“给我做牛马的人多的是,不差他们几个。”襄阳侯道:“可他们死活不走,要怎么办?”

“爱走不走,走与不走,我都不会用他们的。他们又不是我的属下,要是死乞白赖地非要买宅子住着,随他们去好了。”

襄阳侯得了这句话,心里总算知道怎么答复,便行一礼退下了。

秦凤仪与妻子道:“我小时候,最慕权贵,觉着人家有权有势,高高在上。如今看来,真是哪个阶层都是有好有坏,有成器的有不成器的。”

李镜笑:“不如你见一见他们,把人打发了吧。”“我见他们做什么呀,我可没什么好话。难道叫我说,没关系,你们先时做的都有情可原,那我得憋死!”秦凤仪气道,“他们还不如先时半路上明明白白与我说不愿意去巡视呢。他们这算什么,逃兵!”

“我又没说让你去说好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把话说开了,绝了他们的念头,他们自然就走了。”李镜道。

秦凤仪眯着眼睛问:“是不是有人求情求到你跟前了?”

李镜笑道:“要是求到了我跟前,我还不得替他们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