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战事告捷(第5/8页)

卢尚书以往对秦凤仪很有意见,就是现在,秦凤仪的性情,卢尚书也不是就没意见了,这不,还说呢:“陛下命臣等恭迎殿下凯旋,殿下免臣等大礼,还请殿下称臣的官职。”卢老头儿是什么意思啊!

“好,卢尚书。”秦凤仪摆摆手令其余官员平身,与几位皇子说话,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与秦凤仪关系一向不错,如今又见着大公主,自然是人人欢喜。

码头上风大,秦凤仪令潘琛将俘虏的信州山蛮王一家安全护送上车,之后便让媳妇儿带着儿女乘车,他骑骏马,与诸皇子一道进宫献俘。

大阳一贯爱热闹,要求跟他爹一道骑马,秦凤仪这性子,不要说他儿子要骑马了,就是骑他,秦凤仪也从来没一个“不”字啊。李镜令小方给大阳加了件小毛斗篷,秦凤仪便将儿子搁怀里坐着了。大阳这样一折腾,阿泰见了,也要跟他爹骑马,张羿无法,只得一样把儿子带到马上。明明就一前一后,大阳与阿泰两人仿佛隔着三五百里一般,一个朝后喊“阿泰哥——”另一个朝前喊:“大阳弟——”

张羿与儿子道:“大阳他们就在前头,别喊了,又没走远。”秦凤仪在前赞儿子:“喊得好!”

大阳喜滋滋道:“爹,我觉着我嗓门儿更大了!”“爹也这么觉着。”

秦凤仪与大阳介绍着几位皇子,这论起来都是大阳的叔辈,大阳一向嘴甜,叔叔叫得响亮,还感慨:“爹,咱家亲戚可真多啊!”逗得人又是一乐。

待进了城,因有献俘之喜,京城百姓亦是爱热闹的,永宁大街两旁俱是看热闹的百姓。大阳在南夷可是经常跟随他爹出席这种巡游场合的,见人人都在看他们,大阳自斗篷里伸出小胳膊小手,跟街两边儿的百姓打招呼。如今秦凤仪回京献俘,不说看热闹的,便是那些仰慕秦凤仪的女娘听闻神仙公子回京,便不晓得有多少提早在茶馆饭庄订了位子,提前等候。如今见到神仙公子依旧是跨骑骏马、头戴金冠,神采飞扬,引人遐思,不少女娘投下绢花、绣帕、玉坠、香包,三皇子说:“这都好几年了,还有这许多女娘记着你哪。”

秦凤仪笑:“可见尚未年老色衰。”

六皇子打量了回山蛮王,骑马过来,听见秦凤仪这话,险些噎着。六皇子瞧着一只手挥不过来两只手都在忙的大阳道:“大阳真是越长越像皇兄了。”

秦凤仪险些给六皇子这声“皇兄”给呛了,六皇子偷乐一回,便打听起平山蛮的事来。秦凤仪这次回京城心情并不好,只是他好歹做了三年藩王的,并不露声色,而是故意捏着架子逗六皇子:“你还小呢,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不是小孩儿能听的。”

六皇子最不喜别人说他小,连声不依:“谁说我小了,我都十好几了。”大阳闻言回头,奶声奶气地道:“是啊,我也不小了,我都三岁了!”六皇子无语。

大家一路叙些闲话,便在百姓的热闹声中进了皇城。

秦凤仪要去太宁宫觐见,大阳便跟着母亲带着妹妹去了后宫。秦凤仪一走三年,当初景安帝直接快刀斩乱麻地将秦凤仪打发到了南夷,人人都以为秦凤仪哪怕命好,也就一辈子终老南夷了。结果这几年朝中何时少了南夷的消息,似乎秦凤仪去了南夷,也将全朝人的目光带到了南夷。且不说一去便修建道路、码头和重建城池之事,如今竟还有了战功,这不,还抓了个山蛮王来京献俘。

不都说南夷是官员官场生涯的终结吗?也不晓得怎么秦凤仪硬是在南夷发达了!

景安帝平常办公的场所都是暖阁,此时秦凤仪回朝献俘,却是要在正殿召见秦凤仪,以示郑重。而此刻,在这太宁宫的正殿之中,又不知有多少人翘首以待,有多少人心思莫测。秦凤仪踏进太宁宫,整个太宁宫似乎在这一瞬都被点亮,明明几位皇子亦是皇子之尊,纵二皇子一向老实低调、六皇子年纪尚小,暂可不论,但三皇子这样平日间极有皇子气派之人,在秦凤仪跟前似乎也被遮去了往日气势,一时暗淡了几分。众臣只见秦凤仪一身玄色皇子服饰进入殿内,他并没有走得太快,不过与二皇子、三皇子并行,但似不知不觉间诸皇子已不自觉呈拱卫之势。秦凤仪那种天生的耀眼和实权藩王的威仪,混合成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势,落入诸臣之眼。

同样,亦落入景安帝之眼。

秦凤仪踏进太宁宫的那一刻,在场的人气息都为之一滞。

见过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藩王,见过隐忍恭敬的藩王,也见过豪爽疏阔的藩王,更有八面玲珑的藩王,但像秦凤仪这样光彩照人的藩王,太宁宫在场的诸位,还是头一遭见。

以往,生得如何俊美,在景安帝看来,亦不过皮相而已。而秦凤仪这等光芒万丈的人物,又生得如此俊美,景安帝竟然会破例点他为探花,现下人多解释为神奇的血缘关系所致。而如今众人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早已没有了当年离京就藩时的满腔愤恨与不平。

有些人,身处逆境往往一蹶不振、一败涂地;而有些人则相反,逆境反能激发出他们过人的天分,由此逆流而上,一飞冲天。

在场诸位看来,镇南王肯定是属于第二种。

但他们的判断在镇南王开口的那一刻,立刻又陷入了犹豫,因为镇南王并未向陛下行大礼,只是一拱手,道:“臣奉旨回京,献山蛮左亲王。”

是“臣”,而不是“儿臣”。多少人心里骂娘!

他们以为镇南王性子多少改了些呢,原来,还是老样子。不少老狐狸心下暗自摇头,觉着镇南王的性子也太执拗了。

景安帝的心却是放回了肚子里,先前心里那一丝莫名的情绪也恢复了正常。这才是他儿子嘛。要是秦凤仪恭恭敬敬地山呼万岁,亲亲热热地叫他一声“父皇”,景安帝得以为秦凤仪不是吃错药,就是有什么阴谋了呢。依景安帝对秦凤仪的了解,这种死犟头,才是正常的啊。

景安帝并没有介意秦凤仪这种死不低头的德行,先令他平身、赐座,这才说起信州的战事。奏章上写过不算,秦凤仪还要亲自再讲一遍,景安帝这才知道是秦凤仪亲自带兵出征,不禁担心地道:“军中将领无数,为何要亲自带兵?你一向文弱,倘有损伤,如何是好?”

秦凤仪道:“虽则略费些周折,仗也不是很难打。那么多将士,我怎么可能会受伤啊。”他根本没当回事。

当下便有朝臣道:“信州不过弹丸之地,且南夷兵多将广,请陛下安心。”

秦凤仪一听这话便竖了眉毛:“我说不难打,那是谦逊,你倒是实在。不难打,你怎么不去打一打?你哪部的?一看就不是兵部的,纸上谈兵你都不会吧,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