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客从何来(90)(第3/4页)

孙武成比宝隆还能大点,性子却养的比较憨。毕竟是平王次子那一房出身,不能跟金武勋比的。

孙武成又不想怎么样,反正是觉得自家爷爷是王爷,这很厉害了。家里大人老是叮嘱,见了谁谁谁要让让,让什么让?爷才是正经宗室。

跟他相差不大年纪的都宝隆和林家的林文方,那林文方除了圣人言就是子曰子曰的,烦死了。倒是宝隆,阴损的很,上回还把自己一对八哥赢走了。这回自己抢了他的马,正得意呢,这小子又阴阳怪气。

我怎么就该哭去?我怎么就不能出门晃悠了?不知道的还我家是死爹了还是死娘了!有这么说话的吗?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过来就揪住宝隆,“你小子今儿把话要是不说明白,我告诉你,咱们就到御前评理去!”

傻子!你家要敢去御前,我把脑袋拧下来。

他呵呵的笑,“你家是正经宗室,好怕怕呀!可那怎么着呢?你也不是孙武勋,谁知道你是谁呀?!”

少提孙武勋,“你家不是也只知道你哥!”

“我哥那是我亲哥,跟你一样吗?”

“就跟你家没有堂哥一样。”

“我家有堂哥,但我堂哥不抢风头,我堂哥知道尊卑……”

“屁话!就跟谁家的堂哥不知道尊卑似得!”

宝隆嘿嘿就笑,“说你傻子你还不承认。”他低声道,“你把人都打发了,我跟你说句话。”

又想耍花招?!

“不会这么担心吧?我又打不过你!”

孙武成把人都给呵斥退下去了,宝隆也给跟自己的小厮使眼色,这边的人也退了。

人一推,宝隆反手就是一拳,直接打到孙武成的鼻子上,顺势将人摁在地上,“小爷不动手,是小爷不爱动手,不是小爷不会动手!也不看看,小爷家原来是干啥的?”

“你耍诈!不要脸!”

宝隆却猛的一笑,趴在孙武成耳朵边上,“孙家二表哥,说起来不是外人,我是真有话跟你说。我想要这匹马,我用一句话跟你换。听完了,你要是觉得不值,你别换。你要是觉得值,你走人,把马给我留下。”

这么神神秘秘,干什么?

就听宝隆说了一句:身世清白比什么都重要。

什么意思?

这是讽刺自家亲娘吗?说杨家出了个前朝的贵妃所以不算清白?!

可刚要发火,被宝隆那么似笑非笑的眼睛一看,他顿时明白了。他是憨一点但不是傻的好吗?自家祖母整天说,说大伯母这个世子妃的出身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是的!永安公主不仅是自己的大伯娘,还是自家娘亲的同族表姐,前朝的杨氏贵妃,是自家娘亲的族中姑母。

要是这么说,不清白的身世不是自己,而是堂哥,是孙武勋才对!

宝隆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偷听他爹他娘说话了?这小子是真的什么都会往出卖的那种。这么要紧的话也敢对外说?!

“马给你了!”孙武成推开宝隆起身就走。

宝隆嘿嘿一笑,跑过去摸摸小黑马,“你就是黑黑了,回去给白白当媳妇的!”

哥哥交代的事自己办了,给妹妹把黑黑也弄到收了,回家!

至于那句话会引起什么,对不住,他也不知道。

孙武成这孩子晚上跟他爹偷着说,“我比大哥出身清白……”

在家里不得不偷着说话,因为爹说,家里住着的长耳朵的,怕说点私密话叫人听了去。他知道,那是乌云姑姑。

家里人都不喜欢她,除了大伯娘之外。

孙重海被儿子这话给说懵了,“谁说你什么了?!”

孙武成摇头,“人家都说大哥是前朝血脉?那戏词上都把前朝的后人叫余孽!”

这话叫孙重海瞬间就白了脸,“你胡说些什么?”

这个反应把孙武成也吓到了,瑟缩了一下不敢说话。

杨氏一把摁住孙重海,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才跟男人道:“孩子说的难道没有道理?这话我也听过?”她现在不得不这么说,为什么呢?因为她跟永安的矛盾好似无法调和。先不说在夫家,婆婆的偏颇叫永安积攒起来的那些不满,就只杨家是永安的外家,如今却已然是抛弃了她……这些她心里能没有恨?她不会想着杨家那么大一个家族,几百成千口子的人,就只想着自己的委屈为难。这种人一旦上位,对杨家,对自己,对自己的儿子闺女,是好事吗?

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不要叫她冒头。

而且,她一直觉得蒋武勋是人选是非常可笑的事。真的,就是自家男人和自家儿子,都比大房有可能。

孙重海先是愕然,而后兴奋,兴奋了一晚上翻来复去的睡不着,早上起来就沉静了。吃了早饭,他说,“我去见见大哥。”

干什么?

“咱们私下里说的话……”

孙重海呵呵笑了一下,“我是好弟弟,懂吗?这事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杨氏想劝,孙重海抬脚就出去了。

她没管这男人,也管不住,只悄悄的叫了儿子的随从,“……你们带着二少爷出去,见谁了?”

随从这个那个的一说,只说是跟宝隆打架了,宝隆抢了自家儿子的马,别的也没问出什么来。

但问题可能还真出在金家。

金家那两口子私下是那么说的吗?

杨氏站在院子里,看着雨打过的菊花半天没动地方。

孙重山从宫里出来,就碰到停在外面的马车。

孙重海从马车里谈出头来,“哥,上来。”

有事?

孙重山上去,直接问。

孙重海叫车夫先赶车,“有一家好馆子,您跟我去瞧瞧。”

我还忙着呢,有事说事。

孙重海一把把人摁住,“哥,人得有奔头才忙呢,您忙来忙去的,别到头来为被人做了嫁衣裳。我真有正事!”

孙重山上下打量他,到底是坐着没动。

马车出了城,城外有八水环绕,沿着河,沿着湖,修建去了不少宅子。这些宅子有私家住的,但也有许多,面上是住户人家,可里面却是叙情所在。一个妈妈,俩个姑娘,打着琴棋书画才女的名号,生意是极好的。

今儿哥俩来的这个地方就是这么一个所在,小小巧巧的一处院子,青砖黛瓦,粉墙乌门,红窗绿纱。

敲了门,七八岁的童子应门,规规矩矩的请人进去。五福照壁绕过去,小小的院落青砖铺地,两边靠墙种着些梅兰竹菊,简单又雅致。进了正厅,孙重山还在打量,孙重海已经做到主位上了,“哥,你坐呀!”这边才坐下,一个十四五岁的娇俏姑娘捧着茶盘就过来,开口就道:“老爷回来了?”

孙重山面色大变,“混账,你在外面养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