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直男癌的胜利10(第2/3页)

“哭,你还有脸哭?!”

韦老夫人愈发恼火:“我若是你,就该把她送到庵里去做姑子,免得败坏了家里名声!你闹出这么一场事来,自己女儿是得偿所愿了,黎家别的姑娘可怎么办?你妯娌几个怕都要恨死你了!就连我和你几个嫂嫂,出门都觉得脸上没光!”

韦夫人哽咽道:“娘啊,女儿也是没法子了,江雪执意如此,豁出去命都不要,手腕上那道口子那么深,差点就救不过来了,我,我……”

韦老夫人也是做母亲的人,能体谅女儿那时候有多无奈痛苦,拐杖敲在地上,连声说:“当真是孽障啊!”

事已至此,也已经无从转圜,她没再继续骂下去,而是道:“女婿呢?”

韦夫人脸色发灰:“早晨来说了会儿话,就往那边去了。”

韦老夫人见她将手中帕子扯得紧紧的,就知她心里怕是恼怒的紧,叹口气,规劝道:“你别恼,女婿这事做的也不算错。到底那边是圣上赐婚,又是明媒正娶,不得怠慢,若真是留在这边,叫外人瞧见又是怎么回事?”

她挥挥手,让人叫了穿着嫁衣的黎江雪过来,斥责的话什么都不说了,只掏心掏肺道:“孩子,外祖母跟你说几句话,你用心记住。你那庶出妹妹打小就是个机灵人,又是圣上赐婚的嫡妻,你争不过她的,过门之后少去见她,也别起什么小心思,只一门心思把你男人笼络住,早点生个孩子。到时候院墙一隔,她住一边你住一边,井水不犯河水,这就再好不过了。”

黎江雪有些惧怕外祖母,不敢不点头应声,又还记得三天前那晚黎江月对自己的羞辱,当下撅着嘴道:“她若是依仗身份,故意欺负我怎么办?”

“她能怎么欺负你?叫你站规矩,给她敬茶还是布菜?你都豁的出去给自己妹夫做妾,还怕吃这点苦?”

韦老夫人没好气道:“放心吧,她亲娘还在黎家呢,到底是有个忌讳,不会把你往死了折腾的,还有你——”

她看向女儿,说:“你自个儿闺女在庶女手底下讨生活,以后该怎么对待郁氏,你心里就得有个数。你这儿拼命使唤她娘,她能不作践你女儿?分寸如何,你自己把控。”

韦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亲娘训了一通,脸上讪讪,赶忙应声。

良辰吉时到了,韦老夫人不再多说,叹一口气,将喜娘手中的金柄玉扇递到外孙女手里,温声说:“走吧。”

也是在这时候,黎江雪心中方才生出几分别意,微微红了眼眶,向母亲和外祖母叩头,最后告别:“娘,外祖母,你们不必为我担心,我会过得很好的!”

但愿吧。

韦夫人跟韦老夫人什么都不想说了。

黎江雪辞别长辈,黎江月也与父母道别,两位新娘子手持团扇、被喜娘引着上轿,黎江月在前,黎江雪居后,刘彻翻身上马走在最前边,向黎家众人辞别,动身往宴家去。

鞭炮声适时的响了起来,初春乍暖还寒的时候,略凉的空气中掺杂了细微的火药香,伴着宴家张灯结彩的装扮,那喜气仿佛也跟活了似的,丝丝缕缕的往人的鼻子里钻。

黎江雪跟在妹妹身后进了门,一步,一步,逐渐踏进了拜堂的前厅。

“还真是娶两个呀。”

“黎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黎家大小姐居然真的肯?”

众人视线投来,她听见了一阵低而嘈杂的议论声,只是很快停歇下去,仿佛方才那阵小小混乱只是幻觉。

黎江雪无声的咬紧嘴唇,恍然间想起唇上仔细涂抹的唇脂,赶忙松了开来。

何安白发苍苍,声音却是中气十足,远处鞭炮声不绝,他声音盖住了一切。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黎江雪站在刘彻右手边,按部就班的拜了两拜,结束之后却不曾再继续在原地停留,喜娘搀扶着她退后一步,诧异还未自心头蔓延开口,便听何安又一声:

“夫妻对拜!”

黎江雪愕然间,刘彻与黎江月已经拜了下去,她僵立在稍远几步的位置,觉得心脏好像是被冬日里屋檐上垂下的冰凌刺穿了。

又疼又冷,那凶器就停留在她心窝,被她身体的热度逐渐化开,血水淅淅沥沥的流淌出来。

她不是表哥的正室夫人,是没有资格参与夫妻对拜的。

黎江雪心头发冷,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好像那根并不存在的冰凌此时就在她心窝上一般。

不应该是这样的。

有资格站在表哥身边的不是黎江月,而是她!

“……礼成!”

何安最后一声喊出,叫她回过神来,周遭欢笑一片,黎江月被喜娘搀扶着往别处歇息,她也终于得以离开此处,暂时脱离众人投在她身上的那种别有深意的眼神。

侧过身去交错位置的时候,黎江雪瞥见了黎江月面容,她今日气色真好,艳如桃花,眉眼含笑,占尽了三月春光。

黎江雪心脏被刺痛了,那一眼所望到的画面就像是毒蛇一样,不断的撕咬着她的五脏六腑。

黎江雪迅速垂下眼去,叫喜娘搀扶着,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黎江月作为天子赐婚的正室夫人,自然被安排去了正房,黎江雪既为侧室,自然得往别处栖身,二人一前一后没走出去多远,便就此分别,各往自己该去的地方安置。

刘彻作为新贵武将,今日大婚,娶得又是黎家女,武将世家之间的宾客诸多,虽有一众亲随心腹帮忙顶酒,最后却也喝的酩酊大醉,脚下摇晃。

等到傍晚时候,宾客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关家兄弟兴奋了一整日,此时也去歇息,常随便小心问:“将军今晚往何处去歇息?”

刘彻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去夫人那儿。”

黎江月本就美貌,今日嫁衣加身、簪珥鲜明,更添三分光彩,灯影下人美如玉,难掩丽色,听喜娘道是丈夫过来,一直提着的那口气便松了。

刘彻惯会做戏,新婚之夜,自然不会冷待于她,兼之黎江月温柔殷勤,夫妻之间相处自然分外融洽。

宴家总共就那么大,刘彻前脚去了黎江月处,后脚黎江雪便得了信,一把将手中玉扇丢掉,眸底遍是委屈恼怒。

陪嫁嬷嬷见状也是无奈,只柔声劝她:“夫人还是早些歇息吧,料想将军明日便过来了。”

黎江雪不悦道:“不是东方压倒西风,遍是西风压倒东风,头一日就叫那边压倒了,以后我还能抬得起头来?”

她唤了婢女来,低声耳语几句。

婢女面有迟疑:“夫人……”

黎江雪猛的瞪一下眼:“还不快去?!”

正房那儿熄了灯,刘彻温香软玉再怀,刚要准备办事,就听外边有人敲门,婢女压低了声音,无助道:“右夫人身体不适,说心口疼的厉害,想叫将军过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