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驸马,公主已被杖毙19(第3/3页)

她脸上显露出几分悯色,不曾再说下去。

吕修贞看她这副虚伪的假慈悲神情,当真是倒尽了胃口,嘴角扯动一下,道:“公主既与高家姑娘是打小的情分,当年怎么眼见着兴庆伯被诛杀、高氏一族被问罪?”

清河公主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怔楞几瞬,愕然道:“兴庆伯被去爵,是因触犯国法,如若不彰显法度,以正风纪,阿爹何以立国,又何以抚慰天下百姓,平息人心?且我不过女流之辈,身处宫中,不得干政,又怎么能影响阿爹施政?”

吕修贞被她问住,心头一梗,脸色淡漠下来:“即便如此,公主也大可以庇护一下高家姑娘吧,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你怎么忍心看着她家破人亡?”

清河公主听得莫名,站起身来,变色道:“驸马是在哪里听了胡话,竟会这般同我言说?我与燕燕曾经是有些交情,但是后来也的确是断掉了,之后几年不曾来往。宫中内外门禁森严,高家被问罪一事过了半年,我才辗转从别人口中得知,又如何能庇护高家免于家破人亡?且兴庆伯杀良冒功,罪过深重,被害者竟有数百人之多,别说这等大罪我庇护不得,即便庇护得了,我也决计不会伸手!”

她这般慷慨陈词,直叫吕修贞面上似遭火烧,热热的烫人,无言半晌,方才仓皇间柔和了语气,埋怨道:“陛下称帝之后,尚且不忘与苗皇后结发之情,你可倒好,成了公主之后,便不与昔日的手帕交往来了。”

清河公主听他说了先前那些话,心中早生不快,一扫先前温柔殷勤之态,往塌上坐了,冷冷道:“她品行不端,我自然不肯与她来往!”

吕修贞听得眉头一跳:“这又从何说起?”

“高家既已倾颓,料想她也境遇不堪,我又何必再说这些个过去了的腌臜事,平白折我的福分?”

清河公主却不应答,侧过脸去看着他,反问道:“倒是驸马,何以竟对高家之事如此感兴趣,又如此不平?你我成婚之后数日,所说的话也不如这片刻之间更多!”

二人成婚数日,吕修贞只觉清河公主温懦柔顺,却不曾想她竟也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

夫妻俩过日子,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清河公主少见的强势起来,吕修贞神色便柔和下去,略带了几分歉然,道:“我先前听人提起高家之事,心下揣度不安,这才有此一问,若有冒犯,还请公主见谅。”

他以为自己低了头,清河公主必然会就势下坡,不曾想清河公主神色微凛,注视他半晌,难以置信道:“自成婚之后,驸马一直同我若即若离,不甚亲近,难道便是因为此事?”

吕修贞不意她会这样问,僵滞几瞬,不得不点头:“确与此事有关……”

清河公主久久无言,对着他看了半晌,忽的冷笑一声:“你心中若有疑虑,成婚当日可以问,成婚之后也有无数个机会可以问,何以不发一言,直到我提起此事,方才肯将心中不满宣之于口?动动嘴皮子,劳你问我一句,竟是千难万难?若非我今晚说起此事,你难道要一辈子对我冷眼相向,如此终了余生?!”

吕修贞被她问住了,无言以对,神情讪讪,默不作声。

清河公主见状,不禁自嘲而笑:“你我成婚当日,你推说酒醉身疲,不愿圆房,第二日往吕家去拜见舅姑,又喝的酩酊大醉,之后缠绵病榻数日,我哪一日不是悉心照顾,万般周全?我以为你是不喜公主府中拘束,规矩太甚,甚至想同你一道离京,却不曾想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同我长长久久,做恩爱夫妻,十数日冷面相对,不曾有推心置腹之言,只因为些许腌臜猜疑,便疑我至此!”

说到此处,她不禁语滞,心灰意冷之余,又寒声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当日选你为夫,便是以驸马为顶天立地之人,是伟男子、大丈夫,却不曾想你这般小肚鸡肠、狭窄心胸……罢罢罢,只当我是瞎了眼,盲了心,当年也救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