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3页)

季柯跟他们家人也没什么好聊的,就问江沅最近上课感觉物理难不难。

江沅啃着鸡翅,十分霸气的一摆手,说:“不难,难什么呀,那点内容……啊!”

一声惨叫,江沅的脸因为痛苦皱在了一起,刚才的话自然也就顿住了。

季柯清晰地看到江先生对着江沅温柔一笑,然后江沅立马就换了个态度,改口道:“那点内容,还真挺难,啥也听不懂,特别需要一个家教老师来帮我讲课。”

季柯:“……”

他真的不是遇上人贩子了吗?

江先生用公筷给季柯夹了块小排,“这孩子就是爱说大话。”

江沅立马点头,“啊哈哈哈对,我这个人就是有点爱面子。”

季柯干笑着,低头,吃下了小排。

尴尬的晚饭结束,终于要开始讲课了。

经过怪异的一下午,季柯也留了个心眼,课就在客厅讲。

讲课的过程倒是没出现什么意外,江沅也对季柯很满意。

江先生写了个简单的协议,算是季柯来这边当家教的合同,签了字,季柯就回学校了。

第二天要上课,一宿舍都睡得很早,没到熄灯时间就上了床。

季柯晚上又做梦了。

还是那个糟糕的梦,他被迫辍学打工,他的继弟去国外上了艺术学校。

不一样的是,季柯这次的梦里多了一个人。

那是他在会所卖酒时认识的一个人,那人跟他一样,命运凄苦,只能做这样的工作。

那人不太灵活,倒不是手脚不灵活,是脑子总是转不过弯,经常把客人气到投诉,季柯有一次撞见他又差点被投诉,上去跟客人解释了几句,帮他度过了危机,那人从此就缠上他了。

季柯没什么朋友,被缠的次数多了,觉得有这么个人跟自己说说话也挺好。

两人一来二去的,就也熟络了起来。

相处的时间久了,两人互相交了底,季柯知道了他这位朋友其实也有一颗很想读书的心,甚至每天下班了都会抽时间看书,压在心底的抱负也忍不住蠢蠢欲动。

虽然他的同龄人都该大学毕业了,但是没人规定他不能在别人大学毕业的时候上大学啊,正好现在有个伴,他们可以一起努力。

季柯也重新拿起了书本。

那位朋友跟季柯一起上了几次自习,发现了他的厉害之处,还经常问他问题。

两人约定,要脱离这样的生活。

可惜好日子没过多久,季柯还在学习的事被他的继弟发现了,紧接着,继父就又给他安排了一份工作。

用继父的话来说就是:你还能抽出来时间看书,那还是有时间,不如再多打一份工。

季柯当然不同意了,他拒绝了,母亲便又来哭着求他。

但他还是不想同意,他不想再被压榨。

母亲用起了屡试不爽的自杀招数。

季柯不想再管这一切了,结果,母亲自杀成功了。

那个养育了他又害了他一生的母亲死在了他面前,这场闹剧在大街上上演,立马有人拍下了视频。

他出名了,成了逼死母亲的不孝子,人人喊打。

一开始,季柯跟他唯一的朋友还在努力找证据,在网上澄清。

后来他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太过于薄弱,根本比不过继弟在艺术学校认识的那些人。

舆论将他们压的死死的。

背负着‘逼死母亲’的罪名,季柯就算是继续读书,也难出人头地。

别说出人头地了,打工的地方把他给辞了,他连吃饭都成问题。

那天晚上,季柯跟朋友坐在小出租屋里的沙发上喝酒,他喝得有点多,意识不太清醒。

他问朋友:“我活的这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却要成为过街老鼠。”

“我刻苦勤奋,成绩优异,胸怀大志,却连好好读书的机会都没有。”

“我与人为善,宁愿失去前途也要孝敬母亲,却成了人们口中不孝子的典范。”

“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呢?”

朋友没有说话,抱住了他,轻轻顺着他的后背。

季柯哽咽的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如果能重头再来,我一定要抛掉所有的束缚,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去闯出属于我的未来,什么家呀妈呀的,都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要再管了。”

“可是我发现,每一个心有寰宇的人,都善良的过分。”朋友在他耳边说:“你说你最初受你亲生父亲的影响,最大的理想就是能报效祖国,你想对所有人都好,又怎么会面对亲妈自杀而无动于衷呢?”

季柯吸了吸鼻子,“好像也是。”

“可我还是觉得我的理想很好,我不想改变,那这样的话,最好就是能在重来的时候,有个人能提醒我,让我狠下心甩掉那些束缚,不要盲目的善良。”

“有些救赎不了的人,尽到自己该尽的义务就好,不要强行救赎。”

朋友叹了口气,“要真能那样就好了,你这么好的一个人,不该过这样的日子。”

那次谈话之后,又过了几天,网上的舆论不但没消停,反而愈演愈烈。

已经到了就算不出家门也依旧会被恶意恐吓的地步了。

季柯每天都会收到花圈,他住的房子窗户上会被泼红油漆,甚至半夜还会有人装鬼吓他。

没人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暴力,这种日子持续了半个月,他终于忍不住,自杀了。

梦境太过于真实,季柯被惊醒,因为动静有点大,不止他被惊醒,连跟他头对头睡觉的室友也被惊醒了。

室友仰着头,迷迷糊糊的问他:“怎么了?做噩梦了?”

季柯喘着粗气坐起来,月光从窗外打进来,把宿舍里的场景照的清晰。

他看着宿舍,确认自己是在清华大学的宿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跳稍微平缓了一些。

“是做噩梦了。”他跟室友说:“吵到你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室友摆摆手,翻了个身,“快睡吧,明天早课。”

“好。”

季柯还是有些不放心,下床,翻出来自己的学生证,然后又上床。

他把学生证压在胸口,望着天花板发了好久的呆,才又沉沉睡去。

他又开始做梦了,不过这回好点,没再梦到那样恐怖的事。

这次梦境的主角是他的朋友。

朋友在梦里依旧是个模糊的轮廓,看不清脸。

他应该是已经死了,出租屋里只有朋友一个人。

朋友坐在地上,将脸埋进手里,看起来很痛苦。

朋友像雕塑一样在那里做了三分钟,忽然,空荡的房间里响起了电子音。

这个声音季柯无比熟悉,那跟了他三个世界的系统说话就是这种声音。

【检测到宿主愿望强烈程度为100,快穿系统正在启动中……】